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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陌生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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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遠生父母回家後,將大包小包的東西開啟。裡面五花八門的東西吸引了一些小朋友的目光,其中就包括小夢嬌。

她只是好奇,田遠生能的到什麼。

李小翠將田遠生空蕩蕩的衣櫃開啟,裡面幾件破爛短袖,已經是多年前夫妻二人寄回來的,一件冬天的棉衣也縫縫補補很多次,棉花全部沉到底部,硬邦邦的一坨。

田遠生站在旁邊,雖然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叫她媽媽,但是心裡希望他媽媽主動一些,主動抱他一下,主動問一下他過得好不好,然而都沒有。

在李小翠眼裡,田遠生性格古怪,不記人情,總之不討人喜歡。

田立學也是個木訥的,家裡大小事情都聽李小翠安排,對於如何關心孩子,他的做法就是塞錢。

二人幾小時前剛到院子就熱情地跟田遠生打招呼,在沒有得到回應後,李小翠就直接越過他進門了,而田力學還是笑呵呵地塞給他五塊錢,拍拍他的揹走了。

田遠生的弟弟穿著光鮮亮麗,是當時最時新的揹帶褲。他神氣地走到衣衫襤褸的田遠生身旁,捏著奶聲奶氣的嗓音問道:“你是誰?”

田小明與小夢嬌同歲,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田遠生,在這之前連自己有個親哥哥這件事都還不知道。

可見田立學夫婦並不關心田遠生。

看著眼前陌生的父母,陌生的親人,他突然發現,這個本來還可以當個家的破房子,現在因為父母的迴歸也變得陌生!

少年人可以缺一切,唯獨不缺期待。

他走到闊別多年的父母身邊,他看著自己的媽媽把一件件小小的衣服整齊疊放在衣櫃裡,又將一件件大大的衣服放在上面一層,看來看去,沒有一件衣服屬於他。

他問:“就沒有我的衣服嗎?”

她媽媽回頭看他,有些尷尬地說道:“回來的匆忙,沒來得及出去逛街買東西,明天媽媽就帶你去街上買……”

當媽的怎麼可能看不出孩子的失落,只是不在意罷了。

“哦,聽說你治病花了你叔叔幾千塊錢,我和你爸也沒有那麼多錢在手上,你到時候跟你叔叔說讓他等你長大了掙錢再還哦?”

李小翠說的風輕雲淡,好像田遠生花的錢跟她無關,田遠生眼中的失落猶如冰川黑河,深不見底。

他默默走出房門,往山的方向去了。

小夢嬌一言不發,只看見三歲的田小明玩弄著一地的飛機大炮奧特曼,還有一堆喜歡湊熱鬧的小孩蹲在旁邊看他玩,一旦有人碰到他的玩具,他就呵斥別人。

“別碰我的東西,不要你跟我玩!”

其他小孩兒只能眼巴巴的。

小夢嬌想追出去看看田遠生去了何處,卻被田小明伸出的一隻腳絆倒。

撲通!小夢嬌倒在田家凹凸不平的地上,手肘都擦破皮了!

她站起來,忍著手上的劇痛,看著一臉得意的小明,真的是恨極了。

“小朋友,你把我絆倒了不應該道歉嗎?”小夢嬌問道,然而小明卻不以為然,哈哈大笑!

小夢嬌知道小孩子跟小孩子講道理是不可能的。便抓起一個奧特曼,不經意間藏進了空間中。

“咦?我的奧特曼呢?”

小明拉著小夢嬌的衣服不讓她走,哭著讓她把奧特曼交出裡!

他媽媽聽見自己兒子哭唧唧,趕緊從屋子裡出來。一把將自己的寶貝兒子抱住!

“乖兒子,你說哪個欺負你,媽媽給你報仇!”

小明手指著就要走出去的小夢嬌。

“站住!你哪家的?你說怎麼回事?”

小夢嬌一隻手臂被抓住,她回頭,十分淡定地說道:“我沒欺負他,他自己把東西弄丟了還怪我……”

小夢嬌對上李小翠陰毒的嘴臉,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挨巴掌!

小夢嬌可不能吃這個虧,趕緊掙脫她的手。說道:“你可以搜啊,我兩手空空,能藏什麼東西?”

小夢嬌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

但是李小翠還是在夢嬌身上摸上摸下,確實沒有!

她兇狠的眼神對上屋裡其他幾個孩子,“是不是你們拿的?”

“我沒有!”

“不是我!”

“我要回家啦!”

幾個孩子被這陣仗嚇的落荒而逃,女主人不好相處,這些孩子恐怕以後不會再來,田小明在村中的人際關係岌岌可危啊。

李小翠也不在乎,趕緊給自己兒子換上一身光鮮亮麗的夾克衫,頗有幾分城裡孩子獨有的風度,李小翠對自己這位小兒子十分滿意,模樣可人,聰明伶俐,比他笨拙陰鬱的哥哥好很多……

確實,在外人看來,田遠生雖算高個,但骨瘦如柴,眉眼細長,常含憂鬱之色,再加上穿著破爛,一件衣服黑的也能洗的發白,長時間營養不良,又身體帶病,整個人臉色蠟黃,像洩氣的氣球。

小夢嬌追出去時,田遠生已經不在了,天快黑了,若不及時回家,還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豺狼虎豹。

村裡的夜晚燈火零星,各家房子錯落開的,並不連貫,田家村正好處於山谷之中,四面被山包圍。

“你們找到了沒有,西邊這幾座山我們都喊了,沒得人啊!!”

剛回家還沒得到休息的田立學此時拿著手電筒,一臉焦急地看著李小翠。

女人則抱著在懷裡被夜風吹得瑟瑟發抖的小明,焦躁的四處觀望,想著田遠生為什麼大晚上不回家!

村裡發生點什麼事都是瞞不住的,不一會兒村裡幾家捱得比較近又沾親帶故的也打著電筒一起出來找人。

小小的山谷地頓時燈光四射,有拿火把的,有打電筒的,都在喊:田遠生!

小夢嬌裹著毯子在外婆懷裡閉目養神,實際上她卻是在靈泉空間中尋求幫助!

“月見,大事不好啦,田遠生跑啦!”

無人回應,空蕩蕩的庭院寂寞如雪。

突然,小夢嬌感覺自己腳下被什麼扯住褲腿!

哇!是一隻大黃!

它搖著尾巴,伸著舌頭,哈赤哈赤的,好像很飢餓的樣子。

小夢嬌想起白天收了一個奧特曼,現在把它送給大黃作伴!

“大黃,給你,奧特曼哦!”

大黃聞了聞,不是很感興趣,轉過頭去,閉上眼睛。

“哦。你想吃肉對吧?”

小夢嬌趕緊退出靈泉空間,悄悄溜進廚房偷了一塊晚上沒吃完的肉,她閉上眼睛進入空間,將鹹香入味的臘肉遞給大黃!

大黃吃萬後,眼睛放光,原地轉了三圈,並操著一口中二少女音,說道,“哇!太好吃了吧!”

夢嬌:你會說話呀?你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大黃:你覺得我還能是誰呢朋友?

此時月見出場了,她摸了摸大黃秀麗發亮的毛髮,對著小夢嬌微微一笑。

“或許,大黃可以幫你找到田遠生,之前你救了他,加上這一次,你的功德增加了!”

小夢嬌趕緊問道:“快告訴我該怎麼才能找到他吧,全村都在找他!”

大黃優哉遊哉走到小夢嬌身旁,在她鼻子上蹭一下,說道:“好啦,快去救人吧!”

月見告訴她,大黃嗅覺敏銳,再加上月見對於情緒的捕捉,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田遠生。

小夢嬌退出靈泉,站在院子裡聞了聞,便沿著西邊的山地摸索著走去,那邊有很多大人拿著火把喊田遠生,但是卻不敢再往深處爬,因為那裡是一片墳地,田家村的老人基本上都葬在這邊山頭。

小夢嬌從後面拉住站在山腰上的田立學,讓他跟自己走。

田力學被嚇了一跳,看見一個三歲女孩站在自己身旁,一臉疑惑地問道:“你是哪家的,拉著我幹啥子?”

小夢嬌也懶得解釋,直白地說道,“叔叔,我聽見遠生哥哥在上面,你趕緊陪我去找他吧!”

她拉著田立學一路往上,然而田立學卻不想再往上走,他停在半山腰上,神色為難。

“上面全是墳,你為啥要往上面去,我家遠生膽子小,不可能在上面!”

小夢嬌懶得解釋,這也就是個草包父親,做了心虛的事情才會怕鬼。

她搶過田立學手中的手電筒,聞著田遠生的味道就往山上走去!

山風涼颼颼的,小夢嬌越往上走,就感覺田遠生的氣息越來越濃。

後面的田立學不敢跟上,而是對著山下喊:“誰家女娃兒往墳山上去了!”

小夢嬌實在討厭這種一邊走一邊喊,突然,她聽見不遠處的草垛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以為是田遠生便趕緊跑過去!

扒開草叢一看,魂都要飛出來了。

一條手腕粗的大蛇正草叢裡探出頭來,差一點就咬傷小夢嬌的胳膊!

雖然小夢嬌不怕鬼,但是怕蛇啊!

她頓時嚇的驚聲尖叫,手也哆嗦,腿也哆嗦,連滾帶爬的跑開了!

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是田遠生。

他穿著破破爛爛的拖鞋,裸露的腳脖子上全是蚊子留下的包。

他蹲下來將小夢嬌背在背上,往山下走去……

小夢嬌趴在背上為他照亮前方的路,鼻腔裡充斥著悲傷苦澀的味道!

小夢嬌問他:“你怎麼不問我怎麼找到你的?”

她感覺少年的脊樑骨隔得她肉痛,便想下來走。

田遠生也懶得背幾十斤肉走山路,看到四周沒有危險,便將小夢嬌放下來,讓她走在前面。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答小夢嬌的問題,明顯沙啞的嗓子帶著哭腔,“上次我走那麼遠還不是被你找到了,你可能是狗投胎吧!”

【哈哈哈,還真被這小子猜中了!】

小夢嬌聽到了靈泉中大黃如槓鈴般的笑聲。

尷尬地呵呵一笑:“你可能說得對,但是我真的可以聞到你身上特別的味道,包括之前你生病的時候,還有現在你悲傷的時候,都不好聞……”

田遠生聽到“不好聞”三個字後明顯腳步加重,他討厭別人說他不好。

小夢嬌趕緊叫住他,輕聲安慰道:“你以後是要成為厲害的人的,怎麼說兩句還生氣呢?以後你去做調香師吧,這樣就沒人敢說你臭了!”

田遠生笑了,笑得很開心。

因為這是他只知道什麼醫生警察老師之類的職業,什麼“調香師”,聽都沒聽過,這小夢嬌實在有趣!

田遠生記著小夢嬌憑空把東西變消失的古怪,也想過為什麼她看起來超乎常人甚至連小學的課本都認得。

他知道說出別人也會覺得荒唐,乾脆就不說了。

不知不覺走到山下,李小翠看到走在小夢嬌身後的田遠生,啥也沒說,上前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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