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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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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提前回家給回孃家的女兒做飯了,外婆牽著小夢嬌進門時,屋裡安靜只聽見胖弟弟吧唧嘴流口水的聲音。

果然,王銀鳳臉上很不開心,看到自己女兒半身塗滿膏藥包滿繃帶的身體也沒有多少心痛之色。

這下小夢嬌就放心了,她還真怕她媽突然大發善心,搞得她沒法決心反抗。

幾人坐在飯桌旁,外公外婆看著胖乎乎的外孫子也沒打算伸手抱。

反而是王銀鳳覺得尷尬,將小胖子遞給外婆,笑嘻嘻地說:“來,日天,去給外婆抱抱!”

外婆沒有伸手,而是摸摸自己的手腕,臉上擠出一抹生硬地微笑,說道:“哎呀手上沒得力氣,下次再抱!”

王銀鳳一臉尷尬地將孩子抱回懷裡,低下頭不說話只顧著給小胖子餵飯。

小夢嬌心疼外公家大米飯,這小胖子已經吃了兩碗飯,面前的蒸雞蛋也只剩一點點,那是小夢嬌最愛吃的,現在一點都不剩,她的怒火燃燒到了極點!

她在想現在是仗著外公外婆的氣勢演一出苦肉計還是直接莽,乾脆把桌子掀翻?把小胖子暴揍一頓?再指著王銀鳳痛罵一頓然後再被燙一次?

然而,她覺得也許平心靜氣地溝通才是最合理的。

看眼前女人低頭假裝看不見她,便下桌挪到王銀鳳面前,拉著她的手,一雙黑白分明純淨的眼睛直直看著母親:

“媽媽,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是我讓你不開心了,請你不要生我的氣……”

王銀鳳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小夢嬌,她難以想象一個小孩子能懂事到這種地步,好像是因為羞愧和感動,她的眼角竟然也溼潤了。

小夢嬌一看,心想,很好。

“媽媽,我知道你很愛弟弟,為了弟弟你受了很多苦,有爸爸給你的壓力,也遭鄉里鄉鄰的閒言碎語,說你生不出兒子沒臉見人……這些我都理解,你別看我小,但是我能理解很多事情。”

王銀鳳眼淚撲簌,竟由嗚咽轉為大哭,整個屋子都響起了洪亮的哭聲!

外公外婆聞言也相繼落淚,自己家女兒在別人家沒過上好日子,要拉扯幾個孩子,心頭一酸,跟著傷心起來。

小夢嬌卻十分平靜,她抬起自己受傷的腿問王銀鳳,“我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我受傷了你一定也難受對吧?”

王銀鳳眼神閃爍,她是萬萬不可能想到這樣一個三歲小孩兒能將話說的求那個清楚楚,甚至連人情世故都拿捏地如此準確!

她支支吾吾回答道:“嬌嬌,媽媽很對不起你,把你養在外婆家幾年,如果你願意,媽媽可以帶你回家,你願意跟媽媽回家嗎?”

趙夢嬌想起前世父母重男輕女,啥好的都往弟弟身上貼,自己能分個三瓜倆棗就不錯了。

除非,父母的觀念能改變!

“媽媽,我想留在外公外婆身邊替你好好報答他們,為了我,他們付出太多,嬌嬌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趙夢嬌暗戳戳罵王銀鳳忘恩負義,但估計她根本聽不出來。

反倒是外婆難以置信地看著趙夢嬌。

“嬌嬌,你說什麼……”外公外婆看著堅定的嬌嬌,紛紛露出驚訝和喜出望外的表情。

王銀鳳本來就擔子重,少養一個是一個,她自然先回頭用目光詢問自己父母的意見,外公外婆不約而同地點了頭。

王銀鳳擦乾眼淚,拉著小夢嬌的手爽快的答應了!

小夢嬌鬆了口氣,趕緊將手扯出來,想著不用回到那個讓自己壓抑的家,她燙傷十回都沒問題!

第二天,王銀鳳帶著孃家大包小包的特產回家了,包括小夢嬌一週才能吃上一回的臘肉!

她眼含悲痛地看著王銀鳳將外婆晾在房樑上的豬腿肉,臘香腸等裝進塑膠口袋,又笑嘻嘻揹著趙日天滿載而歸,她的心,太痛了!

本來小夢嬌以為後面的日子必定順風順水,但沒想到逃不掉的災厄還是來啦!

她身上的傷才好的差不多,又在庭院空間中接了很多換燙傷藥的任務,什麼上山採蘑菇,挖竹筍,還有捉蟲子……

好不容易把身體將養好,腰上腿上也看不出疤痕。

外公外婆歎服小夢嬌的恢復能力,都說她上輩子吃過唐僧肉!

祖孫三人剛吃完飯在院子裡面乘涼,就看見遠處一群人氣勢洶洶地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趕來!

不一會兒,院子裡面就站了七八個男女老少,但個個表情嚴肅,像是上門討債。

一箇中年光頭男人滿眼血絲,眼下一片青黑,像是幾天沒有睡覺一般!

他站在人群前面,還沒開始說話就已經大喘氣,稍微平復一會兒後他蹲下來,看著小夢嬌。

“昨天麗麗是不是跟你一起?”

小夢嬌被眼前兇悍的男子嚇到,一時說不出話,外公趕緊擋在二人面前,以長者的身份命令他把話說清楚。

那男子像洩了氣一般,說道:“昨天麗麗一個人跑出去耍,好幾個人看到說是跟你家嬌嬌一起,結果現在麗麗都沒有回家……”

那男子突然抱頭痛哭起來。

身後幾個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老王,你家孫女不會幫人牙子牽線吧……”

“我看是,特別是那個趙夢嬌,小小年紀心眼壞呢,聽說上次她媽揹著弟弟回孃家,她看不慣自己親弟弟,提著開水就要往弟弟身上澆,還好她媽及時打掉她的手,不然你們以為為啥她自己被燙成那樣……”

“哎呀真的看不出來,小小年紀太壞了……”

“就是就是,我都不要我家崽崽跟她一起耍,而且這孩子沒個孩子樣,自己爹媽都不想要她,據說孃胎裡就被打過一次,沒死,神的很!”

“我看就像個妖精,她一來我們村的收成都不好了……”

趙夢嬌看著眼前這群捏造謊言還說的頭頭是道的,十分感慨國家大力發展經濟的同時應該兼顧提升國民素質,尤其是這種犄角旮旯的深山中。、

外公聽他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氣的鬍子都在發抖,手裡的柺杖一下子扔出去打在那些人身上,外婆也著急得一邊解釋一邊跺腳。

“大家為什麼要這樣說我家嬌嬌!她做錯什麼了!”

外婆拉扯地上坐著的田力科,大聲地質問他:“你說,你家娃兒不在了跟我家麗麗有什麼關係?鄉里鄉親的有事情大家一起幫忙解決,你為何要這樣帶著人說我家麗麗?”

田力科被老太太這樣拉扯,也覺得將這件事怪給嬌嬌很奇怪,便回頭喊了一聲田遠生。

小夢嬌一看,是那那天把她抱出山洞但身上有奇怪味道的少年!

田遠生怯怯地走到田力科面前,低著頭。

田力科讓他把昨天看到的事情講出來。

只見田遠生先是瞟了一眼小夢嬌。小夢嬌也平靜地看著他。

隨後他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是趙夢嬌帶著麗麗一起玩,我砍柴的時候看到的……”

趙夢嬌趕緊拉住擋箭牌外公,“外公,哥哥亂說,我昨天看到他把麗麗帶回家了,我看他們住的近,所以就回家了,我也不知道麗麗後來怎麼樣了!”

她才說完,田遠生突然激動,說道:“我才沒有,明明是你帶著麗麗出去玩,結果自己回家不管麗麗!”

小夢嬌就等他反駁露出破綻,她繼續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管麗麗?難道你看到我把她交給人牙子了?”

田遠生既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不管是不是他都有問題!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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