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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的成分是十分複雜的,與宦官集團的關係更是錯綜複雜。
何進早年喪母,父親何真娶了個帶兒子的寡婦。
這個寡婦的兒子叫朱苗,後來改姓何,叫何苗。
因此,何進和何苗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後來,何真和這個帶兒子的寡婦又生了兩個女兒。
大女兒就是當朝皇后,劉辯的生母。
小女兒則是嫁給了常侍張讓的兒子。
張讓與何進實際上是親家關係。
但身為大將軍的何進,從來不承認這門親事。
可何進異父異母的親弟弟何苗,偏偏與張讓交好。
還與十常侍中的郭勝稱兄道弟。
宦官反對什麼,何進就支援什麼。
何進支援什麼,何苗就反對什麼。
天子授意,張讓傳遞,何苗從中斡旋,這才促成了大將軍府酒宴。
酒宴上,大將軍何進居於主座,車騎將軍何苗在右,中常侍郭勝在左。
之後依次是袁紹、袁術、曹操、丁原以及董卓的弟弟董旻。
中郎將、幷州牧劉準只居於末座。
“諸位都是天子倚仗的重臣,朝廷的中堅力量!”
“今日能聚集在此不失為一樁美談啊!”
“我等舉杯共飲,祝大漢王朝繁榮昌盛!”
主事人何苗率先開口,高高的舉起了酒碗。
滿桌眾人,只有郭勝和劉準端起了酒碗。
以何進為首的其他人,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氣氛忽然有些尷尬。
“大將軍!”郭勝開口提醒何進。
何進卻說道:“在座的都是爺們,喝酒就要用大碗,用酒杯的都是娘們!”
何苗:“……”
郭勝:“???”
劉準悄無聲息的放下了酒杯。
管家立刻命下人收走酒杯,統一換上了大碗裝酒水。
這時候,何進才舉起了酒碗:“諸位都是行伍中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痛痛快快的!”
“大將軍豪爽!”袁紹也端起了酒碗,然後其他人也紛紛端起了酒碗。
“幹了,再來三碗!”
何進一聲大吼,同眾人飲盡碗中酒水。
接著是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
喝到第五碗酒的時候,郭勝扛不住了。
哪有這麼喝酒的?
一口菜不讓吃,上來先喝五碗?
郭勝便說道:“大將軍,老奴體弱,可否容我先去方便方便?”
“啪!”何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何苗趕忙說道:“大哥,人有三急,這事總不能強人鎖男吧?”
何進當即說道:“出了宴會堂,就不要再回來,晦氣!”
郭勝眼珠子一轉,算是看明白了。
大將軍就是在針對自己,何必觸黴頭?
“大將軍,老奴告辭了!”郭勝起身告退。
何進道:“老二,你去送送郭常侍!”
“是,大哥!”何苗點頭,當即和郭勝一起離開了宴會。
這二人還沒有走遠,何進便高聲說道:“剩下的,都是帶把的了吧?”
袁術忽然望向了曹操:“孟德,問你呢?”
曹操臉色不悅,但還是說道:“我自然是帶把的,毋庸置疑!”
袁術說道:“你是帶把的不假,可你爺爺不帶把啊!”
“哈哈哈!”袁紹率先大笑起來,而後宴席上眾人也紛紛大笑。
只有劉準沒有笑,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
何進又讓下人給在場的諸位滿上酒水,然後說道:
“諸位都是天子倚仗的重臣,朝廷的中堅力量,沙場上的豪傑!”
“今日能聚集在此,不失為一樁美談啊!”
眾人紛紛點頭,直言大將軍說的對。
何進隨即給袁紹使了個眼色。
袁紹便站起身來,走到了劉準面前:“武德兄!”
“本初兄!”劉準拱手還禮。
袁紹道:“你平黃巾,滅匈奴執掌幷州,統兵能力不弱於你父啊!”
“本初兄過獎了!”劉準笑著道。
袁紹又說道:“大將軍請奏天子,為你封侯拜將,可你知道那張讓是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劉準追問,面露好奇之色。
袁紹故意賣關子不說話。
這時候,袁術站了起來:“張讓說你們父子都在外掌兵,早晚都是要造反的!”
劉準聞言,趕忙起身:“大將軍明鑑,劉準絕無此心,我父親更不會有此心啊!”
“哈哈哈!”何進笑著擺手:“我和你父親共事多年,當然知道你們父子的秉性!”
“大將軍英明!”劉準笑著點頭,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
何屠夫顛倒是非的本事,比宦官還要厲害啊!
但人在屋簷下,又不得不低頭。
袁紹又說道:“大將軍從來沒有把你當外人!”
“沒錯!”何進點頭:“我和你父親是至交,你我本就該親如叔侄啊!”
“是是是!”劉準依舊點頭。
隱隱感覺到何進有拉攏自己之意。
但這事,好像又不簡單。
袁紹又說道:“武德兄,你不應該敬大將軍一碗酒嗎?”
“是是是!”劉準連連點頭。
可袁術又說道:“大將軍救你們父子一命,你就敬一碗酒嗎?”
劉准將端起的酒碗又放下,笑眯眯的望向了袁術:“請教公路兄,我當如何啊?”
袁術又不說話了,將目光望向了丁原。
這場酒宴針對的是劉準。
何進率先清場郭勝,然後藉故支開何苗。
宦官一派都不在場了。
可即便如此,想動劉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劉準的父親是劉虞,父子二人都是一州之牧。
更何況,如今劉準手上還有五萬大軍。
何進不敢輕易撕破臉,袁家兩兄弟說話也是留有三分情面。
現在把丁原推出來了,自然是沒好事了。
丁原酒量不太行,這會兒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高聲道:“武德兄,都是自家人,我索性與你實話實說了!”
“好!”劉準點頭。
丁原便說道:“皇后想要為天子在揚州修一座行宮,作為天子來年之壽禮!”
“嗯!”劉準點頭。
丁原道:“這行宮所需人力物力頗多,我等為皇后已經籌到了大部分,現在還差五千萬錢!”
劉準下意識的望向了何進,後者不言,算是預設了。
此時此刻,劉準終於聽明白了。
何屠夫撒謊撂屁。
打著妹妹何皇后的幌子敲自己的竹槓啊!
既想讓自己跟著他混,還想拿走自己從天子那借來的五千萬錢!
可你要細究這件事,跟何進沒有任何關係。
因為從始至終都沒有親口說過要錢的事情。
好人,他要當。
錢,他也要拿。
這特麼的,不就是又當又立嗎?
“咳咳!”何進乾咳兩聲。
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好像又什麼都說了。
袁紹開口道:“武德兄,你可願為天子行宮,出一份力啊?”
“哈哈哈!”劉準笑了,然後道:“出力沒問題,出錢不行!”
頓時,酒宴上的眾人紛紛變了臉色。
丁原突然拔出了佩劍,指向了劉準。
劉準也不是吃素的,起身的瞬間直接掀桌子。
“嘩啦!”滿桌的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眾人驚訝之時,劉準已經將軒轅劍插回劍鞘。
隨後,眾人便看到丁原的劍柄被斬斷,還有一截小拇指也被斬斷了。
宴會堂上眾人一片死寂。
丁原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軍功。
劍術自然也不會差。
可他的劍術在劉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啊!
掀桌子,出劍斬斷手指。
一氣呵成。
甚至,沒有人看到劉準是什麼時候拔劍的!
丁原的劍柄斷了,半截手指頭也被斬斷了,滿身的傲骨也被劉準打斷了。
“啪!”何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高聲道:“當我大將軍府是什麼地方?還敢舞刀弄劍?”
丁原趕忙躬身行禮:“大將軍息怒,是在下失禮了!”
“手指頭,把手指頭給我撿起來!”何進大吼。
“是!”何進緊咬後槽牙,彎腰將自己的半截手指頭撿了起來。
這時,何進的目光也望向了劉準。
劉準一言不發,正襟危坐,態度不卑不亢。
何進卻突然笑了:“武德老弟好劍法啊!”
劉準拱手示意:“大將軍過譽了,劉準在您面前獻醜了!”
“哈哈哈!”何進發出了不陰不陽的笑聲。
劉準起身,拱手道:“大將軍若無其他事,劉準告辭了!”
“好!”何進點點頭,隨即揮手道:“孟德,送客!”
“是,大將軍!”曹操拱手,趕忙陪同劉準離開了宴會堂。
出了大將軍府,劉準道:“孟德兄,告辭了!”
曹操搖頭:“武德兄,你今日為解鬥而來,何必多生事端啊?”
劉準當即說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何進他動不了,二袁不好惹。
那隻能拿出頭鳥丁原開刀了。
畢竟,這本就是兩人之間的恩怨。
“好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啊!”曹操不僅感慨起來。
兩人一直都是君子之交,相互敬重。
相較於劉準清白的出身,曹操的家世就顯得有些上不了檯面了。
爺爺就是大宦官曹騰。
他爹曹嵩能當上太尉一半原因是有錢,另一半原因是和宦官交好。
宦官被叫做閹人,可曹操被叫做閹狗。
袁術說他是閹人養的狗。
一腔熱血的曹操,極力與閹人劃清界線。
在擔任洛陽北部尉的時候更是打死了蹇碩的叔叔。
他削尖了腦袋,拼了命的想融入權貴之中。
可到頭來,卻只能跟在二袁的屁股後面當小弟。
劉準又說道:“大將軍府上文武多如牛毛,論英雄者,孟德也!”
“哎!”曹操一聲嘆息。
他早就看出大將軍何進不是成大事之人,袁紹也非真英雄。
可又能如何呢?
他不過是小小的驍騎校尉,在權貴城的洛陽,根本掀不起風浪。
劉準道:“孟德兄,洛陽不是久留之地,孟德兄早思退路吧!”
“多謝!”曹操拱手示意,也說道:“這句話,我也送給武德兄!”
劉準笑了:“無妨,城門關閉前我就會離開洛陽,丁原奈何不了我!”
“一路慢行!”曹操躬身行禮。
“就此別過!”劉準拱手,隨即上了馬車,帶著親衛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