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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故人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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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的老闆娘見到趙隱在屋內待了五許久,眉頭緊蹙,用手絹捂著鼻子硬擠進去。

“哎呀呀,這真是,你看看,好好的,怎麼就,唉你說這,這這這...”慢慢走到趙隱身邊,用胳膊蹭著趙隱,悄悄在趙隱耳邊說道“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是什麼身份,但是,在這裡,這劉文會就是死於大火中。我告訴你這些,也是為你好。”

“看你的樣子,是個外鄉人,在這待不長時間,又何苦淌這渾水呢?”

"你還是趕緊離開吧,不然,可是惹禍上身!這青城,可是沒什麼善茬!"

趙隱皺起眉頭,問:"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我就不該來這裡?"

"不是。"那老鴇擺擺手,"我這是在幫你啊,你若是留在這裡,你可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趙隱淡淡說完這句,便轉身準備離開,只是剛剛跨步出門,就被那老鴇擋住,"哎,你這人怎麼這樣!"

"我這麼說,也是為你好!"老鴇一臉正氣的說道:"這一個地兒有一個地兒的規矩,我倒要看看,你這黃毛丫頭還能翻天了不成!”

蕭衡在一樓等了趙隱很長一段時間。

趙隱從樓上下來,一路沉默。趙隱走向櫃檯付了賬。蕭衡問她:"怎麼?你不高興?"

趙隱搖頭道:"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青城,古怪的地方很多,自己的地方死了人,寧可說是鬼神作怪,也不願意被查清事實。”

“讓我更奇怪的是,看樣子,那老鴇也不是殺人兇手,可是他們卻對人命如此不屑,更何況,聽說,這劉文會,還為她寫了不少詩詞歌賦,才使得她這個青樓變得附庸風雅了起來。”

“如今人一死,她的態度,真的很奇怪。”

蕭衡微微眯起眼睛,"你這話是何意?"

"我也說不上來,總感覺,她這樣的做法,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趙隱輕嘆一聲。

"不管怎麼樣,既然來了,總要弄清楚一切才能離開吧。"

趙隱點點頭。

就在這時,趙隱感覺右側方的氣流微動,於是趙隱轉身用兩根手指夾住了這隻箭頭。箭頭是由三支鐵釘所制,只不過,箭頭都被磨鈍了,顯然,來人並無傷她之意。

趙隱解開箭頭下的信。趙隱展開,上面一個字都沒有!趙隱將這張紙放下鼻尖聞了聞,找了附近的水塘,將這張紙放進水塘裡,只見這紙上面,逐漸顯現出一個圖案。

這圖案...

蕭衡看著這紙上的圖案,只是覺得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趙隱抬眸,對蕭衡說道:"這是王家印信上的圖案。!"

也就是那塊玉佩上的圖案。看來,這玉佩,一定是,隱藏了一些秘密。

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查清殺死劉文會的兇手是誰。

這也是她當初入職大理寺的初衷。

“所以,此案有兩大疑點,陳雨與杜家,劉文會與陳雨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任何命案,無非就是裡裡外外的人際關係,無外乎一個“情”字。

十五年前...

青城的青樓,在整座青山之上,建有數棟別緻的閣樓,閣樓四周,皆是青翠欲滴的竹林。

閣樓後,則是一座湖,湖中心,有一座亭子。亭子的四角,掛著紅綢燈籠,燈籠上,寫著"青"的字樣。青樓的“青”字取自青城。也得以見得,“青”字的地位。

"陳雨,這次,你可是真的闖大禍了。"青樓內,一名老者正坐在亭子中喝茶。

亭子周圍,有兩排穿著青色雲錦紗衣的姑娘站立。

"那人,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老者說道"那可是京都來的貴胄!"

陳雨咬牙,她當然知道,那可是貴族,而且,還是皇親國戚。"您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去試一試呢,萬一成了,以後我也會多多幫扶我們樓的,作為青樓的一份子,我也應該出一份力。"

老者怒罵道:“不爭氣的東西,你不過是個妓子,即便是清倌,可是自古以來,就是下九流,你看那些進了富貴人家的,有哪一個得以善終?”

"那些,也不過是權勢薰陶,他們有錢有勢,就可以隨便踐踏我們的尊嚴,我們只能順從,而且,他們也沒有踐踏我們的尊嚴。"陳雨憤憤不平地說道。

"好了,別再廢話了,我不會同意的。”老者大手一揮吩咐道,“將雨姑娘的牌子撤了,對外就說,她病了。”

老者說完,就起身走向亭外。陳雨氣惱地跺腳,不甘心地看著那人消失在視線裡。

她陳雨,是京都第一美女,多少達官貴族求婚,可她卻看都不曾看一眼,而是選擇了這個小小的青城,她陳雨,要嫁入京城。可偏偏有這樣一個機會,卻不能讓她接近。

青樓的老鴇回憶著之前的事情,搖搖頭對樓裡的姑娘說:你們記著,無論如何,都別想著攀高枝兒,否則,有你們好看!

姑娘們連忙稱是。便紛紛散了,回去睡覺了。

...

青城的夜,比青山鎮黑的晚一些,月亮,也比青山鎮的圓。月光傾灑而落,給這條寂靜的街道鋪上了一層白色的霧靄。

趙隱和蕭衡二人回到客棧,趙隱來到客房內,準備休息,蕭衡卻對她說了一句,“早點睡。省的日上三竿。”

趙隱思來想去,突然看見月亮的光影從窗外射進。眏的人有三尺高,莫非...

趙隱匆匆起身,去了蕭衡的房間。趙隱敲了敲蕭衡的房門,蕭衡開門,見到是趙隱,便問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趙隱無語道“蕭衡,你何事不能光天化日的說。”

"沒什麼,只是,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麼事?"

"那青城的老鴇,對於劉文會死亡的事情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趙隱,"那是因為,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為什麼?"

"因為,那劉文會,並不是第一個在青樓裡能夠長住做詞的人。”

蕭衡點點頭說道,"而且,這人,在青樓,並沒有什麼名望。"

"可是,為什麼他在死前會把自己最重要的物品放在青樓的牌匾上呢?"

蕭衡將懷中的荷包掏出來遞給趙隱。

"你知道嗎?這個荷包,可是十幾年前曾經名動京城的青繡。"

趙隱接過荷包,開啟看了看,這荷包的確繡工極佳,上面繡著幾株青蓮,還有一個"雨"字。

蕭衡接過荷包,收入袖袋。

趙隱說道:“這劉文會的年紀也不大,聽人說,不過十八九歲。”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荷包,就是陳雨的東西。”

“想來,與陳雨,關係最大的,便是杜家了。”

趙隱道“聽本地人說,杜家,每月初九,都要舉辦一場遊園會。如此看來明日倒是一個好機會。要去杜家,去一探究竟了。”

...

第二天一早,趙隱就和蕭衡出門,來到了杜家。

趙隱與蕭衡站在杜府的門口,看了看這巍峨的府邸,心中暗暗吃驚:杜府的規模,果然不俗。

杜府內,守衛森嚴,而且,趙隱發現,有些人,還帶著武器。

趙隱與蕭衡進入大廳,就見到杜老爺正在與一名男子飲酒,杜老爺身旁,還坐著一名身著紅色勁裝的俊俏公子哥兒。

趙隱和蕭衡二人進屋,立刻吸引了那紅衣公子哥兒的注意,只見那男子站起身,朝著趙隱這邊走過來。

"二位可是來參加宴席的嗎?"男子說道"這次的宴席,是杜某舉辦的。"

"原來是杜大人舉辦的宴席啊,那真是榮幸之至。"趙隱道。

"二位若是不介意的話,就在下樓下稍作片刻吧,馬上宴席就要開始了,二位若是有興趣,可以隨意賞花。"杜老爺說道"這位是我的犬子,叫做杜文,也是杜家的獨子。"

趙隱微笑點頭,"如此甚好。"

杜老爺又對著杜文道"文兒,快去準備一下,等會兒,爹帶你們一起去。"

"是!爹!"

趙隱對著杜文拱拱手,蕭衡也跟著行禮。

"二位,請。"

二人在大廳內落座,一名僕人便將一壺茶送到趙隱與蕭衡身邊,趙隱拿起一杯茶水,淺抿一口,只覺得香醇甘冽,口齒留香。

"二位,請慢用。"

這時,院內突然想起一陣幽轉的笛聲。笛聲幽遠悠長,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趙隱放下茶盞,側耳聆聽。

笛聲漸止,院內,又響起了另一首曲子。趙隱聽罷,對著蕭衡道:"這杜文的笛子,很厲害,你小心一些。"

蕭衡微微頷首,"放心吧。"

趙隱繼續飲茶,蕭衡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也喝了一口。

笛聲再次響起,蕭衡與趙隱二人,再次沉浸在笛聲的世界。這笛聲,讓人彷彿置身於一汪清潭中,四周一切事物皆顯得渺小。

不知道過了多久。

趙隱突然感覺周圍的世界暗了下來,再突然,又明亮起來,只是這一瞬間,面前的景色又變成青樓了。

趙隱睜開眼睛,只見自己身處在一個房間內。房間內的擺設簡單而雅緻,但是佈局卻十分講究,房間內還掛著一副字畫。趙隱看著那字畫,只覺得熟悉而陌生,彷彿,這個房間的主人,曾經在這裡待過許久似的。

"趙兄,你醒了。"一聲柔媚入骨的聲音傳來,趙隱扭頭看去,只見杜文端著一碗粥走進來。趙隱看著他,只覺得此人,十分的妖嬈嫵媚,與之前所見的杜文完全不同。

"趙兄是否餓了?"杜文溫柔的問道。

"還好,謝謝杜公子的招待。"趙隱笑著答道。

"趙兄不必客氣,既然我們是朋友了,以後就直呼名字吧,趙兄,這湯乃是我親手熬製的,你趁熱嘗一嘗吧。"

趙隱接過杜文手中的粥,下意識的聞了一下,開口道:“這是什麼湯?”

杜文嘴角上揚:“羊湯,青城的山羊湯。”

趙隱聞言,心中一驚。山羊湯!嚇得手一哆嗦,湯碗掉在地上。

湯碗掉下的一瞬間,只見杜文立刻變了副嘴臉,只聽見杜文嘴裡發出咯吱咯吱,咬著後槽牙的聲音,“既然你不愛喝,那就用你做湯吧。”說著只見杜文的臉慢慢扭曲變形,朝趙隱撲過來。

趙隱一驚,本想向右邊躲去,突然看向地上的湯,奇怪,雖然碗倒了,可是這湯,卻是一點沒撒,莫非,這是幻卦!

趙隱立刻點了自己的百會穴,只見這面前的一切,突然像泡沫一樣散開,趙隱又看向右邊,竟然是一盆燒的紅紅的碳火!

這要是撲過去,後果簡直不敢想。

趙隱看向四周的佈局,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果然。而後又發現,蕭衡不見了,糟糕,這個節骨眼兒,他能去哪!

"趙兄,你怎麼了?"杜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趙隱轉過頭,看見杜文已經換回一套白袍,頭束玉冠,一雙桃花眼含笑的看著他,手中拿著一把扇子,一搖一晃的,十分瀟灑帥氣,但這瀟灑帥氣之中,又帶著一股邪魅。

趙隱看向他,只覺得有些說不出的詭異,只不過,她並未直接說出口,於是開口道,“不知貴府的茅房在哪,我有些內急。”

"哈哈,茅房?那是什麼地方?我帶你去。"說著,杜文伸手,拉著趙隱的胳膊,往外走去。

趙隱一驚,急忙抽出被杜文抓住的手臂。

杜文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必了。我自己走就行。"

"哦?那我就不強求了,不過,你一定要小心啊。"

"多謝提醒。"

說罷,趙隱轉身離去,杜文在後面喊道"趙兄。"

"何事?"

"這是我家的地圖,你可以拿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人。"杜文說著,掏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白紙,遞給趙隱。

趙隱伸手接過,仔細的翻看著地圖。

杜文看著趙隱認真的神情,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趙兄,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改日有空再聊。"說完,杜文就離去了。

趙隱盯著地圖,這佈局,與那幻卦是一致的,趙隱趕快將那地圖收起來,還是快點去找蕭衡吧。

這幻卦,太可怕了,萬一蕭衡遇上,就麻煩了。

杜府。

一個年輕的女子,端著托盤,走進了杜夫人的院子。

"小姐,杜公子派人來,請您過去赴宴。"女子低眉順目的說道。

"哦?知道了。"杜夫人淡淡的應了一句。

"奴婢告退。"女子說著,行禮退出。

杜夫人看著窗外,嘆了口氣,杜文啊,你為什麼總喜歡玩這種小伎倆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把戲麼?你以為,我沒有查過趙隱的底細麼?還有她旁邊的人,都不是我們杜家能得罪的。

杜夫人看著窗外,眼中露出狠戾。

趙隱正在杜府的後花園走著,突然來了一名侍女。向趙隱行禮,“趙公子,您是在尋與您一道來的公子吧!請隨我來。”

趙隱半信半疑的跟著丫鬟去了,只見一個院中小亭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蕭衡。

趙隱鬆了一口氣,對著丫鬟道謝。

趙隱走上前去“蕭衡,你怎麼跑到這兒了,你可知道這杜府...”

"噓!"趙隱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蕭衡捂住了嘴巴。

趙隱抬眸看著蕭衡,蕭衡朝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趙隱看向四周,又看向亭頂頓時明白了,亭頂上面有人。

趙隱點點頭。蕭衡放開手,趙隱開口道:"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蕭衡指了指一旁的樹叢,"我從樹叢鑽進去的。"趙隱聞言,看著蕭衡,只覺得無語至極,還真是能曲能伸。!

蕭衡看見趙隱一臉驚訝的表情,覺得有點搞笑,拿出趙隱的掌心,在她手心上寫了兩個字“柳霏”

是杜夫人。原來蕭衡去見了杜夫人,怪不得剛才一直不見她人。

趙隱看向蕭衡,同樣在蕭衡的手心上寫道:"杜家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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