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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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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霜甩甩頭,讓自己清腦子醒一點,然後把安安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打算揹她出山洞趕路,結果安安的胳膊從她肩膀滑落,手摔碰在地上,清霜見狀心疼地抓起安安的手要給她吹吹,突然發現安安的手好冷。

清霜記得今天自己是摸過安安的,好像也是下午,那時安安身上很暖的,怎麼現在這麼冷,“小姐,小姐......”,清霜帶著哭腔喚著安安,“你究竟怎麼了?”

旁邊的女人拔完草,把口袋紮好,站起身往山洞外走。

清霜看見她要走,趕快伸手抓住她的腿,哭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求求你了。”

“我不會治病救人。”

清霜搖搖頭,“你能看出我家小姐病入膏肓,就一定能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女人回過頭來,清霜背光看不清她臉。女人看著地上的安安,走回來,蹲下身子摸摸她的脈象,如自己所料,半個死人。

半個死人......

女人心裡冒出一個想法,她站起身來,“你要讓我救她?”

“是!”清霜急忙點頭。

“好,我救!”女人說完,嘴角往左牽了一下,“帶著人跟我走。”

清霜站起身來,把安安抱出山洞放在馬背上,牽馬跟在女人身後。

女人在前面走的不急不緩,雖然現在是黑夜,但是她照樣在山裡左拐右繞,絲毫不擔心迷路,看樣子是對這一片地形非常熟悉的。後面跟著繞路的清霜,開始還不放心的偷偷記路線,但實在是彎彎繞繞太多,自己腦子笨記不過來,只能跟著前面的人一步一腳印地走,生怕跟丟了。

好不容易跟著女人又翻過一個小山包,終於停下了。清霜想不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女人大晚上不睡覺,滿山繞來繞去,去她們見面那個山洞拔草,那幾棵草那麼重要,那藥效一定很厲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拔一些的?

女人把關著的柴扉門開啟,讓清霜牽馬進到院子裡。院裡除幾間茅草屋外,只剩斑駁樹影。清霜把馬拴好,把安安背在背上。

女人向其中一間屋內走去,清霜跟著走過去。屋內擺著一張較寬的榻,榻上躺著一個小孩。女人把屋內的燭火點亮,走到榻邊將小孩抱起來豎放好。

“把她抱過來。”

清霜把安安抱過去,也豎放在榻上。

女人走出屋子不知幹嘛去了。清霜看著原來躺在榻上的那個小孩,因為被月光照著,所以面色顯得很白,臉也很瘦,沒有肉,不是沒有小孩子該有的肉感,是連普通人的肉感都沒有,就像饑荒時好久不吃飯的災民,只剩皮包骨了。

這是非常不健康的一個小孩,清霜心想,看了半天,沒看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清霜把身子探過去,湊近仔細看看,看著看著突然一陣恐懼感襲來,嚇得清霜一個激靈,直起身來,還好背後什麼都沒有。

不要瞎想,總是自己嚇自己,清霜摸摸心口;想歸這麼想,但還是伸手把安安往旁邊挪了挪,離那個小孩遠點。

女人在外面半天,沒有回來。清霜出屋找人,發現她在一個屋子燒火煮東西。這時候燒火是要準備夜宵嗎?清霜納悶。“需要我幫忙嗎?”清霜走過去問。

“幫我燒火。”

“好。”

女人走開,清霜坐在小爐子邊,爐上的小鍋不一會兒就被清霜燒的‘咕嘟咕嘟’冒泡,同時還飄出一股難聞的草木味。

女人把一些東西扔進鍋裡,清霜沒有看清,好像是黑色的。“繼續燒。”

水燒乾了,女人加水,又往裡扔了一些草藥。過了一刻鐘,女人讓清霜停下。

把裡面的草藥撈出來扔到一邊,把鍋裡的水小心地倒乾淨,過了一會兒,將裡面的東西伸手拿出來,一一放在一塊看著乾淨點兒的布上面。

清霜這才看清楚,像是針,但比她見過的銀針要短,有十幾根的樣子,但是,銀針有黑的嗎?

“這是什麼?”

“絲針。”

“你要給我家小姐扎針?”

“對。”

清霜看著黑黝黝的針,心裡犯怵,銀針只有見毒才會變黑,可這個針為什麼原本就是黑的?清霜想再說什麼,可是一想畢竟求人家救命,太過懷疑總是不好。

忍了半天,清霜看她把針都拿出來了,還是忍不住,於是故作納罕地說:“我們家老爺一輩子行醫,我還是頭一次見針是黑色的,你這黑色的針是比那個銀針厲害嗎,幹嘛不用銀針啊?”

“你覺得呢?”女人哂笑著問。

“啊?”清霜傻。

“懂醫嗎?”女人問。

“不懂。”清霜回。

“那你問什麼。”

“我雖然不懂,但是事關我家小姐,我也得問問清楚。”

“知道絲針是什麼嗎?”

“不知道。”

“那就不要問。”

清霜閉嘴。

女人將針擺好,拿著包針的布走回安安那個屋子。

清霜跟過去,在邊上站著。

“把她衣服解開。”

清霜依言把安安衣服解開,看著女人一一將針刺入安安胖乎乎的身體裡,有的刺一寸,有的刺一寸餘,有的針是斜刺,有的針是直刺。

小姐平時很嬌氣的,疼一點都會撒嬌賣乖,如今卻要受這麼多針扎。清霜眼裡含淚,不忍多看,把頭扭開。

“好了。”

清霜回頭看看安安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沒有疼的皺眉,也沒有要甦醒的跡象。

“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清霜著急的問。

“我之前就說過,明天你正好給她收屍,現在,一條黃泉路,她已經走了半條,這些絲針只是拉著她,讓她停下不往前走而已。”

“那怎麼把她拉回來?”

女人看著清霜,冷淡地回答:“明天的事明天說。”說完走出屋子,去了另一間茅草屋。

清霜看著安安,不知道該怎麼辦,也只能等明天了。

看看旁邊小孩身上的被子,再看看安安身上除了針什麼都沒有,想著該怎麼給安安蓋點東西,誰知那女人主動送來一段看著非常輕薄的柔紗,“這是我兒子以前扎針專門蓋的。”女人說到。

清霜接過,真心感謝,“真的多謝你。

女人冷臉離開。

清霜把柔紗蓋到安安身上,自己靠著榻歇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鳥兒嘰嘰喳喳地開始起床,把睡著的清霜也吵醒了。

清霜揉揉眼,看看榻上的安安,摸摸安安的額頭,冰涼一片,想起昨夜女人的話,收回了手。站起來,走出屋子,清霜看著小院,院內樹多,院外樹也多,除了樹就是或高或矮的山,稍微往遠看一下,景色就都被濃霧遮住了。

昨晚沒注意,今天才發現,合著這裡只有這一戶人家。這人真怪!清霜看著院外的景色如是想。

‘吱——’地一聲,清霜回頭看去,是那個女人開啟門。

昨晚黑燈瞎火,清霜也沒看清這人長相,現在才有機會仔細看看,長得不好看,臉部有點僵硬,很瘦,頭髮是黑白摻半,大概四五十歲,比自己高半頭,人也陰沉沉的,看著刻薄,挺不好相處的樣子。

“屋裡你可以做飯。”說完自己出來回到另一個屋子。

清霜點點頭道謝,走進屋子,四處打量,這裡米沒有,面沒有,旁邊倒是有些綠色的草,清霜走近看了看,好像是野菜,不論是在徐家還是李家,她都沒有吃過野菜,更別說用野菜做飯了。這日子過得也實在是太清貧了。

清霜還是回到院裡,取下馬兒背上的褡褳,把裡面的乾糧拿出來吃了點,不知道小姐的身體什麼時候好,這乾糧也得省著點吃。解決完吃的問題,清霜看女人在其他房間裡忙來忙去,就是不進房間給安安治病,清霜也跟在她身後進進出出。

女人被她煩得不行,停下手裡的活兒看著清霜,清霜也看著女人,笑著問:“你什麼時候給我家小姐治病?”

“治病需要藥。”

“那你說嘛,什麼藥我幫你弄。”

“你懂醫。”

“不懂。”

“那幫什麼倒忙。”

“那你忙。”清霜不好意思地退出屋子,回到安安身邊,自己還是乖乖守著自家小姐吧。

又吃了一頓乾糧,清霜終於見女人過來了。

女人把安安身上的針拔完,對清霜說:“把她抱過來。”說完就向外面走去。

清霜抱著安安,跟在女人身後到了另一間屋子。屋子中間有個浴桶,裡面傳來一股草木味,真的很難聞!

“放進去。”女人開口。

清霜猶豫地問了一句:“這個草藥是新鮮的嗎?我覺得這個味是不是有點刺鼻?”

“新鮮的。”

清霜聽女人這話,只好小心地把安安放進浴桶。浴桶大小正好安安用,估計是那個小孩用過的浴桶。

女人把安安手拿出來摸了摸脈,又放回去。

“這要泡多長時間?”

“一個時辰。”

清霜在旁邊看著安安,一會兒眼睛又滴溜亂轉地看著女人,見女人也在認真地看著安安,看的很仔細。

這麼用心地診治小姐,她其實是一個好人吧!清霜默默地想,許多人看著不好相處,其實很好相處,看著很好相處的,其實不好相處,清霜認為她是前者;一旦這樣認為,清霜就想跟人家親近親近。

“你們母子為什麼住這麼偏遠,這兒生活不方便吧?”

“安靜。”

“圖安靜的話離鄰里之間遠一些就好了呀,你們住在這裡是完全與世隔離,出個事,你連找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我讓你‘安靜’”。

“奧,好。”清霜閉嘴,看來這人是確實不好相處。

過了一會兒,女人起身朝放榻的那間屋走去。

一個時辰後,女人回來讓清霜把安安抱回去。又像昨天一樣找了些草藥,讓清霜給她煮,之後又把絲針扔進去,煮好以後撈出來,去給安安扎針。

“每天都要這樣扎嗎?”

“對。”

“需要扎多長時間小姐才會醒?”

“不知道。”

清霜一聽,不知道?那自己和小姐要在這裡待多久,不如去葉榆找老爺。

“那現在我們小姐身體不會再變壞吧?”

“離開我的針就會死。”

清霜歇了帶安安離開的心思,那把小姐放這兒,自己去找老爺,讓老爺來救小姐,清霜看看施針的女人,實在是不放心將小姐託付給別人。

— — — — — —

春暖花開,萬物復甦。一座大宅裡,明媚陽光下,一個男孩在院子的鞦韆上坐著,抬頭呆呆地看著天上的雲,也可能是飛過的鳥,不知在想什麼。

廊簷下的黃三峰看著男孩問旁邊的僕人:“他一直這樣?”

“是,老爺。別人跟他說話,他也不回,只是有時其他小孩陪他玩時,他突然會說聲‘安安’”。

“唉!一個小孩怎麼整的跟個枯槁老人一樣。”黃三峰搖搖頭,自己是想把他當做乾兒子養的,可不是要一個木偶人。

山間歲月,本就枯燥漫長,再加上安安在女人的診治下,都已經過了兩季,除了身體回溫,人還是沒有醒來。

雖然以前聽說有些病人的醫治時間長,連兩三年的都有,但是清霜還是忍不住懷疑女人的醫術,要不是看女人有時把好不容易採到的,甚至是用命採到的藥給安安用,自己都要忍不住跟女人打一架來發洩心中的不滿。

看著躺在榻上的安安,小小的人已經沒有之前的肉乎乎了,都把尖下巴瘦出來了,身體成天被那個藥浴泡的都不再白嫩,即使清霜每次在安安泡完之後還給安安洗個清水澡,仍是阻止不了安安身體從雪白變成乳白的速度。

想起另一間屋子的小孩,清霜本來以為那個小孩是不健康,這麼長時間發現哪裡是不健康,根本就不醒,白天看他的臉色都是青灰色,要不是沒有屍體的臭味,也不腐不爛,清霜真的會懷疑那是個死人。

想起自己跟女人說,要她帶她兒子和自己一起去葉榆找老爺治病,女人那猙獰發狠的表情,“‘葉榆聖手’,狗屁,我帶我兒子去找他治病,他在那裡搖頭,說藥石無醫,我呸!是他救不了,無能!什麼藥石無醫,我兒子現在被我治得好好的,只是身體損耗太多,沒有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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