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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火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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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原屬江蘇省松江府,起初在眾多江浙歷史名城中並不顯眼。

1843年11月,根據《金陵條約》,魔都正式開埠通商。由於地處長江入海口,更位於中國南北海岸線中央,魔都很快在五個通商口岸中脫穎而出,成為洋貨傾銷中國的中轉站。

至1853年,魔都商賈雲集,財富甲於天下。太平軍佔據金陵,逼近蘇浙,不少富商地主逃往魔都,更刺激魔都產生一種畸形的繁榮。

這年9月,魔都小刀會領袖劉麗川發動武裝起義,佔領魔都縣城,遙奉太平天國年號。

外面打得火熱,租界內卻依然歌舞昇平。12月底,陳城、王偉、江樺、唐約翰等人隨高盧國公使布林布隆來到魔都。

一到租界,不等布林布隆引薦,他們立馬開始散發傳單,公開傳播《火民書》:

火民者,火星人也。前者突遭地質災害,火星國舉國滅沒,只有區區百人逃至中國。

我們這批倖存者與中國人同文同種,故投奔中國。不想中國內戰正酣,我們只好自立火軍,以圖自保於亂世。

火星與地球類似,有白種人、黃種人、黑種人等各色人等。各種族一律平等,實行民主共和政體。各種族語言、文字與地球各種族類似,概同文同種也。但器物之發達、民眾之德智、種族之平等,非地球所能及。

中國歷史文化絢爛,人文精神璀璨,令人欣羨。觀諸世界各國,其科技之精進,文明之演化,更甚於中國。

火星人願與各國人民攜手共進,開創千秋繁榮,肇造萬世太平。不論商賈學者、男女老少,火星人皆願與其做朋友、皆願與其開展合作,以期共創一個商業繁榮、人文薈萃的新地球。

此**一出,布林布隆大驚失色。他原想召集高盧國商人,搶先與陳城軍合作,期望壟斷先機,製造出先進的軍備,以便抗衡不列顛國。

在江上航行時,布林布隆曾意圖與陳城達成協議,讓火軍與高盧國商人優先合作。但陳城對此不置可否,不願簽署約束性的協議。

這位高盧雄雞雖然傲慢,但也一貫以法蘭西騎士自居,見陳城不肯應允也只好作罷。他極力攛掇在魔都的高盧國商人,希望高盧國商人佔得先機。

唐約翰也不遑多讓。這位教士經歷過天京的磨難後,對世事有了更加成熟的理解。

他的宗教熱情絲毫沒有減弱,卻也認為富國強兵優先於宗教信仰,乃是拯救中國人民的首要事務。

由於有布林布隆公使、唐約翰教士的雙重作保,《火民**》很快就傳遍了魔都租界。魔都士紳、洋商洋將紛紛來訪,前來求證火星人的真實性。

若無憑無據,火星人之說自然就是天方夜譚。但展示過手機、自動步槍等現代物品後,大家已對此深信不疑。特別是81-1式自動步槍,射程遠,彈道精準,連續射擊射速快,引起西方商人的極大興趣。

當時不列顛國獨霸天下,而法、德、美、俄等列強正在快速崛起,意圖分割全球殖民地。假如列強裝備有可以連續射擊的自動步槍、可以遠距離通訊的手機,無異於如虎添翼。

正如意料中的那樣,洋商對合作前景十分看好,但大家分歧很大。洋商不願在中國開辦工廠,原因是不言自明的:

一、中國工業基礎太弱,幾乎要從零開始培育產業鏈,成本過於高昂;

二、中國正值內戰,清廷又對洋商持以敵對態度,投資安全難有保障;

三、火民開價太高,僅憑几個樣品就想充當智慧財產權,並要求在合資工廠裡控股。

洋商建議他們在外國投資辦廠,甚至建議火軍整軍遷徙到外國定居,洋商可以承擔相關費用、移民保證。

假使這樣,火軍可以永保安全,火星人得以延續種族,而洋商將獲得工業利潤,豈不兩贏?

這在洋商看來,自然是做出了極大的讓步。但對於陳城,卻有難言之隱。他們所求的不僅是圖生存,圖利潤,更是為了救民族於危亡,振興中華。

何況,他們並不是火星人,而是來自未來的正宗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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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訪的洋商絡繹不絕,但陳城始終不肯讓步,死命堅持以下合作原則:

一、火軍與洋商合作辦廠,火軍享有控股權;

二、廠址選在中國,工人亦優先選用中國人;

三、火軍提供技術指導、樣品,洋商提供資金、機器等物質支援;

四、除工廠外,需建設學校、醫院、研究所、出版社等附屬機構,以期造福中國社會,開化中國文明。

正當大家反覆討價還價時,世界局勢又有大的變化。

1853年10月,羅斯國向土耳其宣戰,克里米亞戰爭爆發。

1854年1月,不列顛國、高盧國參戰,與土耳其結盟,向羅斯國宣戰,阻止羅斯國向小亞細亞擴張。

1854年1月,米國民主黨民主黨**史蒂芬·道格拉斯向參議院提交了《堪薩斯-內布拉斯加法桉》,主張奴隸制的實施不應受任何地域限制,引發堪薩斯內戰。北方輝格黨正在醞釀與其他反對奴隸制的黨派聯合組成共和黨,以加快廢除奴隸制。南北對峙加劇,內戰一觸即發。

有些洋商嗅覺敏銳,從以上事件中意識到軍火生產的巨大營利空間,加快與陳城軍洽談合作。這其中,又以米國的德崔柏最為積極,合作意向最為懇切。

德崔柏祖上是日耳曼國農民,後來移民米國,靠瓷器貿易發家。德崔柏出生於廣州,家族與廣州行商來往密切。他會說中國話,熱愛中國傳統文化,對中國人的遭遇抱有深切的同情。

魔都開埠後,年輕的德崔柏來到魔都尋找商機。他恥於從事洋藥貿易,把目光聚集在茶葉貿易上。

他是個合適的合作物件,家族財力雄厚,與米國商界大老關係良好。在唐約翰的居中撮合下,陳城和德崔柏很快達成了合作意願。

此人不拘小節,甚為爽快,頗有儒商風采。為了答謝唐約翰,他甚至接受唐約翰的建議,願意與米國浸信會合作,資助中國幼童留美。

除此之外,他們還吸收了高盧國、日耳曼國的商人參股,以便加快工廠建設。他們初步達成一致意見,預備將研究機構設在銅陵,其他工廠設施都建在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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