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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兒時的向日葵再不會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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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午後的陽光還有點烈,在這象徵豐饒的秋季,一群光膀大漢頂著烈陽,一邊收著新麥一邊高談闊論著今年的秋祭

一老漢高舉著金黃的麥穗,咧著嘴笑的露出滿口參差不齊的黃牙“哎,聽說了嗎,今年的祭品是一位東方來的女子呢,那黑眼睛,跟黑珍珠似的,漂亮的哦!”

另一個面板黝黑的老頭輕咳了咳,示意小聲些別讓一旁的孩子聽了去,“唉~也是這孩子倒黴,被騙到這裡”

大漢明顯也默了聲,鎮上幾乎所有成年人都知道一個外鄉的孩子能有什麼錯,也只能怪她剛好來錯了時間,他們享受神靈的庇佑,就該向神明進貢,可哪有人想讓自家孩子受那般酷刑的

“艾爾!艾爾!你不來和我們一起玩嗎?”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睜著雙碧藍的眼,有些期待的看著坐在石頭上好一會兒沒動彈的金髮小男孩

還是七八歲的小少年板著臉,完全沒有理會對方的意思,原本該因為有點嬰兒肥的而可可愛愛的臉蛋繃的像個小大人,同齡的男孩子都不喜歡他,認為他老是裝酷,背地裡孤立他,其實主要還是因為他一個人就霸佔了幾乎全鎮女人的心,真就老少通吃

“諾米,別和這個木頭人說了,你見他有和我們玩過嗎?別人和我們不一樣,是讀過書的少爺!”這也是鎮上男生不喜歡他的原因之一了,一個靠紡織為生的貧困鎮子,少有幾個能到市裡去讀書的,而偏偏他就是少數天之驕子中的一個

“真不知道她姐姐是怎麼交的起那麼高的學費的,怕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見艾爾不吭聲,諾米的臉都有點憋紅了,身為舔狗一號的麻子臉男生張口就來,完全沒看到艾爾瞬間陰沉下去的臉

砰的一聲。麻子臉的男孩一下子人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你再敢說我姐姐一句 ,你今天就別想走著回去。”小小的艾爾在蹲他身前,手指捏的咔嘣作響,做勢還要再打一拳。嚇得麻子臉男生連忙求饒。“不敢了……不敢了”

周圍的一幫孩子也嚇壞了“流血了!”有個高個男生驚呼,眾人也才回過神來看到麻子臉男生臉上的兩行鼻血。一把抹下滿手的血,麻子臉瘋狂了,家裡的父母可從沒讓他流過血,他居然!

麻子臉男生在一瞬的錯愕之後,瘋狗似的撲了上去,和艾爾扭打在一起,其他男生見了也一起衝了上去。一時間場面無法收拾。諾米趕忙去叫了大人來,在幾個大人的聯手下好不容易才把扭打在一起的幾人分開。

幾個男生統統掛了彩,艾爾身上也是一片凌亂,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還掛了彩,把諾米看的一驚一驚的。麻子臉哭嚎著“我要告訴母親……”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甩開了拉住他的人,盡了平生最大的力氣跑開,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唉,艾娃子……”身旁的幾個大漢不說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孩子平時安安靜靜的一個人,誰都靠不到近乎,唯一能讓他動手打人理由只有他姐姐了。“唉,你先回去吧,下次別再這麼衝動了,帕森夫人可不是吃素的,怕是你姐姐會有點兒麻煩呀。”

小小的艾爾就那麼靜靜的立著,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他這次的確是衝動了,他就應該找個沒人的時候,一石頭砸死對方才是,這樣姐姐就不會有麻煩了。別人永遠不知道表面乖乖巧巧的艾爾,一遇到他姐姐的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嘩啦啦,嘩啦啦,秋風吹過枝葉聲音傳來,夕陽下沉,飛鳥銜枝歸,火紅的天,金色的向日葵構築黃金的夢鄉,金色的捲髮隨風飄飄蕩蕩的,淺金白綠的裙襬與大地相互襯托。

“姐姐,走了,該回家了,飯好了。”熟悉的少年呼喚在後方響起。帕利斯微微一頓,啊,又過了一天了呀,時間可真快,拿起新折下的向日葵,轉身便看到了艾爾明顯有點不自在的身影,寵溺一笑,搖搖頭“又打架了?”

“下次記得用冰敷一敷眼睛”小艾爾的臉蛋一紅,微微側過臉“姐姐,下次不會了”

“嗯,嗯,走吧”不知何時姐姐已走到了他的身前,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抬眼望去,她的手向永遠捧著一束向日葵,她永遠都守在這片向日葵田裡。他其實很早就想問了,明明可以遠離這個鎮子,為什麼還要一直留在這裡?只是為了這片向日葵田嗎?

走過麥田,跨過小溪,沿著小道一路向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的行人忙忙碌碌。走過的房屋炊煙裊裊,闔家歡樂,也有不少人和姐姐打招呼,艾爾很討厭他們的眼神,明明眼中滿是惡意,不屑,貪婪。臉上還裝作一副好人的樣子。

還沒走進那棟熟悉的紅磚樓房,前方就傳來了破口大罵的聲音。聒噪……討厭,想要那人永遠都說不出話,那就可以和姐姐開開心心的回家了。

“帕利斯!你怎麼管教的弟弟?知不知道今天你的好弟弟把我家寶貝兒子打出了血!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咱們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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