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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
五十七分鐘……
比耐心的話，於楊可不帶怕的。
I can do this all day. （我可以和你耗一整天。）
可那黑老大頗有些坐不住了，尤其當他看到那隻人魚玩偶脖子上的吊墜：水滴形藍寶石，晶體清透純淨，簡直就像星河璀璨的湛藍夜空。
再等五分鐘，他就什麼都不管了，搶了那吊墜就跑路！沒那麼些同夥分贓，他還能獨吞那兩百界皇幣，兩百啊！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
靠，你別過來呀！
店門口，出現了小女孩的身影，也就是楊老闆。她在零層等得實在憋不住了，就過來一探究竟。
那黑老大突然起身，手槍瞄準發射。
與此同時，一個大鯊魚玩偶砸向了黑老大的手，但貌似已經來不及了。玩偶堆中的於楊一躍而起，宛如一道白影，瞬間閃現至黑老大側邊。
都沒能看清他的動作，黑人脖子中的血“吱”地一聲就噴了出來，濺滿了於楊的白T恤，他白皙的臉頰也被飛濺到了一些。
“You are dead meat. （你死定了。）”
黑老大委頓倒地，黑白分明的眼珠瞪得格外的大，死死地盯著他，滿臉不可置信。
很快，那顫抖掙扎的黑手也動不了了，在血泊中垂下。
…
轉頭看向門外，於楊慢慢地走了過去。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有中彈。”
“真沒勁，你不該是急跑過來，忙抱起我，然後大叫的嘛？”
“你還裝上癮了是麼？”
“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
“尊老愛幼難道你也不會嗎？快扶我起來啊，沒想到裝中彈也挺費勁的。”
“不是說你還沒到四十嘛？”
“切…”
之前假裝仰躺在地，捂著腰腹部的小女孩直起了身子。隨後，她靈活地站起，拍了拍裙襬灰塵。
“你就不怕那匪徒老大還在邊上？”
“頸動脈大出血至氣管堵塞，不出意外的話，早死透了。”
“你竟然知道他就是那匪徒老大？”
“躲那玩偶堆裡一個鐘頭，可讓我想通了不少事。”
“比如？”
“這並不難猜，你和他都用了偽裝，身形、年齡甚至於性別都能完全變成另一人。妄圖示人以弱，混淆視聽。”
“那可不叫偽裝，那叫…”
“面板。”
“欸？你怎麼會知道？”
“猜的。”
於楊有些嫌棄地看著身上，粘著黏糊糊血液的感覺竟也能如此逼真。
“你這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嘛？不僅身手厲害，腦瓜子也變靈活了。”
“我得先上去換身衣服。”
“也是哦，你這身都可以演喪屍了。”
…
脫了那件血衣，去洗手間洗了半天，還有濃烈的血腥氣。雖然是在夢裡，他還是想弄乾淨些。
零層的服裝店，有家店名叫U衣褲，都是些不加修飾的基礎款衣服，經典白T恤可是有整整一排。
“你可不能白拿啊，得付錢的哦。”
“…可我沒錢。”
“那就賒著吧。”
被她這麼一唬，原本伸向那件V領白T恤的手默默放下，從而轉向一件寬大U型圓領的，那上面標著：49%off，2界銅幣，原價3界銅幣。
“…你這原價是3界銅幣，還真好意思標49%off？”
“得四捨五入啊，這裡可沒有零點幾銅幣的說法，都得是現金交易。”
額，哪哪都是萬惡的資本家，即使是在夢裡。
“虞姬，你前面用什麼殺的那老大啊？”
“不告訴你，除非…可以免了衣服的錢。”
“…好吧。”
看她答應得那麼爽快，早知道拿那件V領的了。
“還得再加條牛仔褲。”
“你可別得寸進尺。”
“那你就別想知道了。”
作為百貨店老闆，這點衣服對他來說實在是九牛一毛。於是，她就鬆口了：
“看你可憐，去拿一條穿吧。”
牛仔褲該怎麼挑？這次於楊可學會了，選最貴的啊，就那條直筒型。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雖然明知那小女孩是男人，他還是選擇去試衣間換了褲子。在老男人面前換褲子，除非他腦子壞特了。
175CM的大小，雖然腰寬了不少，用皮帶問題不大。長度看上去倒是正好，恰到好處的褲腳，高出鞋面一點的褲長。
呀！應該再敲詐一雙鞋子的，失策失策。
出了試衣間，於楊拿出兩枚小小的刀片。
“就用的這個。”
“刮鬍刀片？！”
“嗯，化妝櫃檯上，我發現了這種老式刮鬍刀片。這相當鋒利，用的好絕對可以殺人於無形。”
“你是在自誇自擂嘛？用這個割喉殺人竟然可以一擊致命，我倒是沒想到。”
“割喉殺人的重點不是喉，而是位於氣管兩側的頸動脈，這是人體內最重要的動脈血管之一。”
“黑鬼的動脈你竟也能找到，倒挺不容易的。”
黑鬼也是人，最多就是皮糙了些而已，其實紅毛白人面板最糙。
論人體構造的瞭解，於楊可是相當專業的，即使是和職業醫生或是殺手相比，他也能平飛秋色。
…
“你開這百貨，只是為了好玩麼？”
“這都被你看出來啦。”
“樓要被炸了，卻一點都不緊張。現如今危機解除，你竟也沒有多少喜悅。而且從對玩具的態度上看，你就是喜歡玩啊。”
“大人呢，就是要當有趣的大人。作為小孩呢，繼續保持童真就好。”
這算是什麼回答，但透過這一段對話，於楊更加深了自己的某些判斷。
“他們都是僱傭兵，你是和誰有仇嗎？”
“我可從來沒有和誰結仇過。我這一生積德行善，他們估計是和楊氏集團有仇吧。”
她高抬起頭，大眼睛正視著他的黑眸。完全不迴避對方眼神的做法，像是需要眼神交流來判斷他是否相信。
對她/他，於楊可是一個字兒也不會相信。
此時此刻，恐怕才是此番鬧劇的關鍵所在。
遲疑片刻，他還是決定開門見山。
“還有半小時。楊老闆，你現在可以把負二層的定時炸彈給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