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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狂妄！”
老者一聲冷哼，他這一掌能讓江河止步，能將山丘折腰。
相較一個十歲的真言，即便他是天之驕子，膽敢以掌接掌，那今日也定要斃命於此掌之下！
虛手降下，沒有任何聲音出現，那隻誓要斷山阻河的巨手，與真言小手相接的瞬間，卻化成了陣陣光雨隨風漸漸消散。
這看似凌厲的一擊，卻用如此潦草的方式收場，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砰！
虛手消散，老者還未來得及反應，他的手掌，便已與真言的手掌相撞。
瞬間，一股凌冽的劍意自真言手心射出，向老者掌中襲來。
在感覺到劍意襲來的那一瞬，老者便已知不敵，他欲連忙抽手撤離。
可饒是他使盡了全身力氣，他的手仍未挪動分毫。
此時老者的手就像被粘住般，說的再形象點，在接觸真言手的那一刻，老者只感覺這隻手，反而長到了真言身上。
劍意所過之處，老者手臂上的血管炸裂，筋骨寸斷，它直逼老者身軀而去。
老者眼看無法抽手，當下也十分果斷，他探腰拔劍向臂膀斬來，正是欲壯士斷腕，棄臂保命的做法。
然而老者還是小看了那道劍意，在他的劍接觸臂膀之時，真言劍意襲至，老者的劍還未接觸到那道劍意，便已開始寸寸斷裂。
這可是老者祭煉了百年的本命劍，跟隨老者經歷了不知多少腥風血雨的捶打，劍靈與老者的靈海息息相連。
在劍斷的那一刻，老者的靈海也遭到重創，他只感覺猶如大鐘在他耳畔轟鳴，更有無數尖刀在他腦海裡肆虐。
老者口中鮮血狂噴，靈海的重創，使得他的靈氣在身體裡炸裂，肆虐開來。
那狂暴的靈氣與真言的劍意相接瞬間，老者被直直震飛出去。
此時的他終於擺脫了那道劍意，卻只剩下半截身軀，其上鮮血狂湧，慘不忍睹。
從老者虛掌與真言相接，到老者被震飛，只是發生在頃刻間的事情。
而在真言的眼裡，彷彿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臉色還是那麼平靜，騎乘在妖狼背上分毫未動。
再看老者，被震飛後剛落地，便不敢做任何的思考與停留，凝聚僅存的靈氣御空，轉身疾馳連忙飛逃。
“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真言看著御空而起的老者冷哼一聲，隨即，劍指夾起一片老者斷劍的殘片，甩飛出去。
嗖！
那斷劍殘片如流星射出，其速之快，竟能撕裂空氣，它直逼老者喉嚨而去，老者還未飛出半里地，便已被其追上。
嗯！
一聲悶哼過後，老者屍首分離，如胥餘落椰，直直砸向地面。
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的眼裡充斥著絕望與恐懼，他十分後悔自己為何要去招惹這麼個瘟神，也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十歲的孩童，為何會如此厲害！
沒有人能告訴他答案。
“師···師兄···”
歲臨安驚恐的看向真言，問道：“我···我們···殺人了？”
“山河阻我平山河，日月擋我換日月，殺人怎麼了。”
真言的話中流露出霸氣，其意更是決絕！任何敢阻擋他的事物，都要做好灰飛煙滅的打算。
“可...”
歲臨安並沒說下去，他自知反駁真言理虧，但他卻不敢苟同真言的想法。
並非歲臨安心善，在村子裡的時候偷雞摸狗，坑蒙拐騙他是一樣沒落下過，只是因為他的付出多過索取，村裡的人才任由他胡鬧。
對於殺人，因為某些思維存在歲臨安的腦海中，根深蒂固已久，他心裡清楚的認知到，殺人是要償命的，雖是別人動手，可以說是正當防衛。
片刻間，兩條鮮活的人命便已逝去，他們的死狀極其慘烈，第一次經歷這種場景的歲臨安，如何能不恐懼，此時的他心亂如麻。
相較歲臨安，屠夫張卻沒有過多的神情，他本是屠夫出身，手下送走了太多生靈。
死亡對他而言，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雖不是同類，但卻早已被其練就出一顆麻木堅硬的內心。
此時屠夫張更多的是欣喜，真言如此強悍，如此霸道，他肯出手，妻兒定有救了，他自能看出歲臨安，此時受了驚嚇，便連忙打圓場接話道：
“那壯漢和我一樣同是凡人，剛才突然飛撲向您的速度能如此之快，定是那黑衣老者從中作梗，這分明就是一場陰謀，想要將勿虛有的的罪名強加到上仙頭上，然後置上仙於死地，萬幸上仙仙法無窮，才將那歹人繩之以法，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哼，我想殺人還需要理由？”
真言聽到屠夫張調和的話，鼻中發出一聲冷哼。
在他的心裡，殺人就如同呼吸一般，是件輕描淡寫，極其平凡不過的事情。
他不去主動招惹別人，都已算是對他們的仁慈，現在竟有不長眼的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不殺了他都對不起那人的猖狂。
屠夫張一聽滿臉尷尬，自知不能再去接話。
“隨意殺人，對你有什麼好處？”
歲臨安發著顫音看向真言問道，這件事本已翻篇，歲臨安自知剛才真言若不出手，此時躺在地上的就絕對是他。
可真言後面這一句話，卻讓他感覺如墜冰窖，寒冷刺骨。
“沒什麼好處，但也沒什麼壞處。”
“你想殺就殺？”
“是的，我想殺就殺。”
“能不能不殺？”
“看心情！”
“...”
“那麼你呢？你害怕殺人，但若有朝一日，他人慾無故毀你心愛之物，欲無怨取你性命，你當如何？”
“我...”
“若他人在你眼前行兇，燒殺搶奪，姦淫擄掠，你又當如何？”
“我...”
“軟弱是病！多經傷痛方可醫，像你這樣，越是什麼都想留下的人，往往越是什麼都留不住。”
“生與死，舍與得，你總要做個抉擇，世間事，何來十全十美的說法，遇事心饒，不如一劍斬亂麻，無論結果對錯，好歹是個痛快的做法。”
遇事不決，先斬一劍，不論對錯，只求痛快。
歲臨安漸漸回過神來，真言的話雖是平靜，卻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不想做選擇，總有人會去逼你選，你害怕殺人，那麼你就得死。
與其勸他人不要殺人，不如強迫他人來的方便。
若想這世間修士，都隨他保有不隨意亂殺的心，那麼自己就得成為那個制定規則的人。
這是個可以修仙的世界，它充滿了無窮變數。
歲臨安強壓住躁動不安的心神，索性不再去想那遠在天邊的未來之事，他抬頭朝四周望去，雪地裡白茫茫一片，那群壯漢早已逃的不見蹤影。
隨即，歲臨安起手開啟那裝有【龍舌】的木盒，欲要看看這一切禍頭的根源，到底是個多麼了不起的東西。
只見盒內錦羅做墊，其上呈有一把匕首，其色烏黑，樣貌極其普通。
歲臨安不解道：“就是它引起的紛爭？我看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咕嚕...
真言看向那匕首的瞬間，便被其深深吸引，像是看到了極其美味的佳餚，莫名嚥了下口水，他也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對一把匕首產生食慾。
“給我。”
真言對著歲臨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