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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楓和陸原在君洲壹號聊完後，陸原順便留他用了個餐。
等他回到公豫山，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進了家門，照例去爺爺房間打了照面，出來後詢問陳叔。
“阿科回來了沒？”
“還沒有。”
“欣欣呢？”
“少夫人用完晚餐就已經回房了。”
陳楓點了點頭便往後院走去。
農曆四月十六，一輪圓月掛在天空之上，素淨的月光鋪滿大地，映照出一片靜謐的美景。
院外，眼眸緊盯著那處散發著黃色光暈地房間，不自覺地停下腳步逗留了一會兒。
待回到自已的院內，進了書房便掏出手機打了電話，按了擴音。
短暫的嘟嘟聲響起，沒兩下就接通了。
“你怎麼還沒回來？遠遠檢查怎麼樣？”
電話裡的人刻意壓低聲音，回覆道。
“受到了驚嚇，其他沒問題。我在山下了。”
“那把孩子放下之後來一趟我院裡。”
結束通話後，拆開爺爺剛給他的那份封條封好的檔案，抽出裡面的東西。
三份親子鑑定檔案依次排列，陳哲遠和葉欣欣；陳哲遠和陳科；陳哲遠和一份無名的樣本的。
確實如爺爺所說，他想知道的都在這裡。
看著面前的三份檔案，他連翻開的慾望都沒了。將三份檔案收攏起來後靜坐著沉思。
直到敲門聲響起，陳科推門而入，出聲問道。
“哥，什麼事？遠遠現在睡著了，一會兒醒了他離不開我。”
陳科看著哥哥神色凝重的盯著自已，眼眸裡藏著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陳哲遠到底是誰的孩子？”
男人低沉的發問。話音剛落，陳科臉上立馬浮現出詫異的神情，佯裝不解地問道。
“哥，你在說什麼呢？遠遠當然是我的孩子。”
“霍卉菱不會無緣無故盯著這個孩子不放。而你很明顯知道她的意圖！”
“只是遠遠當年留存的臍帶血和陸卓羲的初檢吻合了而已。我只是猜測她可能會抽血做檢查，所以才……”
面對陳楓的指控，陳科將早已打了無數遍的腹稿說了出來，但並沒有打消哥哥的懷疑。
“理由編的挺好。是，陌生人也可能有配型成功的機會。可是我諮詢過林院長了，兄弟姐妹之間配型相合是首選。”
看著陳科欲蓋彌彰的反應，陳楓也懶得和傻弟弟周旋，直接切入正題，將手邊那份檔案拿了出來。
“你不用再隱瞞了，我已經知道遠遠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我現在就想知道這份樣本里的人是不是陸原？”
哥哥篤定的陳述，陳科便知道這事已經沒有了隱瞞下去的可能。
“是！”
陳楓整個人往後靠，窩在座椅裡，一雙眼眸緊緊盯著自已的親弟弟，嘴角露出苦笑。
“所以整個家裡只有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這麼些年。”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替人養孩子是你自已心甘情願，陳哲遠又不喊我爸！”
“那你能不能當不知道這件事，我擔心欣欣知道知道這件事後在這個家不自在。”
陳楓聽到這話，恨鐵不成鋼，送了陳科一個白眼，心裡卻五味雜陳。
陳科見哥哥不鬆口，使出渾身解數，軟磨硬泡，最終拿下陳楓。
陳楓整理手裡的三份檔案，放入碎紙機中，挨個攪碎，然後在鐵質垃圾桶裡一把火點了。在旁邊全程看著哥哥一系列動作的他，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開口問出目前他最關心的問題，而唯一能給他答案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陸家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遠遠的身世？”
陳楓皺了皺眉，將垃圾桶踢開一些，招了招手讓陳科跟上，兩人同坐在一個沙發上。
“根據今天我和他們接觸來判斷。陸中行暫時還不知道，陸原已經知情但他有意隱瞞而且做的相當好，不然陸中行不可能對霍卉菱兩次出手都不懷疑。”
“那之後怎麼辦？霍卉菱現在為了自已的孩子，不可能善罷甘休。現在她在暗，我們在明，太被動。”
陳楓聽完陳科的顧慮，嘴唇輕啟，吐了一個字。
“拖！”
“拖？”
陳楓點頭。
“拖到陸卓羲過世。陸家很快會對霍家出手，而我們只需要耐心等待。屆時我順勢聯合陸家瓜分掉整個霍氏，之後掃掉霍家的爪牙，讓她無人可用。”
“要多久？”
“應該快了。”
突然，手邊的手機亮了一下。陳楓瞥了一眼，眉眼舒展，唇角勾起一個陰翳的笑容，低沉的聲音暗含輕快。
“陸卓羲剛剛在醫院搶救無效，已經過世了。”
聞言，陳科瞳孔震動，不可置信。
一把搶過哥哥的手機，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同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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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清醫院的頂級病房裡，霍卉菱緊緊抱著孩子，坐在床邊，嘴裡呢喃著。
“寶寶，媽媽抱著你睡，別怕。媽媽陪著你……”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發現異常，掃描確診腦幹出血，迅速準備手術。但可惜還沒出病房就已經瞳孔散大，呼吸困難，呼吸機都沒來的及插上，心跳就停止了。
醫療團隊進行心肺復甦1個小時，等到霍卉菱趕到的時候，張院長依舊不敢放棄。
直到陸原趕來，伸手按住了張院的手，所有人的動作才停了下來。
“不能停，卓羲一定還有希望的。”
聲音淒厲，情緒激動，令人淚目。
陸原控制住衝上來的霍卉菱，朝張院長點了點頭。
張院長嘆了口氣，確認死亡時間。
“患者陸卓羲，死亡時間2024年5月23日21點43分。”
話音一落，一錘定音，敲破了霍卉菱殘存的希望。
整個人猶如破布一般從陸原身上滑落，癱軟在地上。慢慢爬向床上那個上午還有生氣的孩子，撲向孩子又親又抱。
霍裕和林蕊接到訊息立刻趕往醫院和陸中行在病房前相遇。
進門時霍卉菱的理智已經渙散，整個人抱著孩子喃喃自語。陸原站在旁側靜靜地看著。氣氛屬實詭異。
霍裕和林蕊上前安撫女兒。
陸中行走到陸原身邊，拍了拍他的手臂。
陸原看了一眼父親，瞭然地走到一邊，著手安排陸卓羲的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