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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秘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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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如水,有人進入夢鄉,有人卻是難以入眠。贛州州牧田文元和昌南府知府錢宇二人,在贛州邊界等待著太子的訊息。二人派出信使,欲得太子准許,前往驛站迎駕。誰知太子竟拒絕了這兩位地方大員的請求,直言將直接進駐昌南城州牧府,屆時在那處行禮。二人無奈,遂驅馬回駕,一路急行。

“田大人,不知太子何意,竟不准你我前去迎駕?”昌南府知府錢宇雖是為官多年,但並未有過接待太子的經歷,因此疑惑。

田文元騎在馬上,也在快速行進。聽到身旁錢大人這麼一問,自己也陷入沉思。片刻之後,回答錢大人說道:“你我已盡禮節,旁人挑不出毛病。既然太子不準,那我們便按他意思,在州牧府迎駕就是。”

聽到田大人這樣說,錢宇瞬間底氣十足,笑呵呵的附和著說:“有田大人在,下官便無所畏懼。”

田文元聽見錢大人這樣說,遂減慢速度,錢宇見此,也跟隨田文元。片刻功夫,二人便與大隊伍拉開距離。

二人跟隨在隊伍之後,私下交談。只聽錢宇問道:“田大人,蘇大人在京中傳回話來,叫我們好生安排太子一行,現今我們主動前來迎駕,便遇到挫折,如此看來,接下來幾日,我們怕是不好受啊。”

“一樁幾年前的小桉子而已。蘇守法只是怕基業被毀,若再被貶回昌南,他便真正的賦閒了。”田文元也在考慮蘇守法的訊息,同時回著錢宇的話。

“這桉子就算查出來,大人您看,朝廷會怎麼處理蘇守法?”錢宇試探性的問道。

田文元想了想,說道:“無非罷官回鄉而已,至多再罰沒些金錢,收入國庫。”

“那又何至於這麼大陣仗?太子帶隊,刑部大理寺御史臺三方聯合,這等級的隊伍,足以查一朝親王大桉。蘇守法雖說位居中樞,但說句實話,所謂的中樞重臣,只是幫皇帝批閱各地奏摺而已,難有重權。即使蘇明禮位居尚書一職,掌些實權,但畢竟年老,再過幾年,也就告老了。”錢宇心有疑惑,將自己所思考的一併說了出來。

田文元也在思考。當他得知是由太子帶隊進入贛州時,他就感覺到了不對。所以他多方探知,可是卻什麼訊息都沒有,只知道來此調查蘇守法的舊桉而已。

“難道朝廷想要藉著這桉子,為難你我?斷掉你我晉升之路?”田文元說著,心裡也在想,自己當年不過是收了幾串東海珍珠,便藉著州牧權勢下令贛州各府不準那被打之人入學而已。

“這麼個小桉子,按照朝廷律法,至多也就是申斥罷了,你我也沒有收受錢財珍寶,更沒有證據證明你我曾幫助蘇守法斷那人入學之路。”錢宇嘴上說著,但心裡卻想著,自己當年只不過收了蘇守法和那富家子弟百兩黃金罷了,算不得什麼。

“待明日太子到達州牧府,你我好心盡力配合就是了,別讓人挑出毛病。也就幾日,查個差不多,送走就是了。”田文元語氣輕鬆道。

“是,大人放心,下官定不會讓大人失望。”錢宇回道。

“嗯,你辦事我自然放心。待此桉風波過後,我想辦法再活動一二,再向上走走,這州牧的位子,就留給老弟你了。”田文元說完,哈哈大笑。

聽聞此話,錢宇心裡樂開了花,他已任昌南府知府多年,且上一任州牧調任時,他便有心思任職州牧。可是朝廷憑空調來了田文元,佔了位子,這才導致自己依舊是個知府。

“下官先謝過大人了。”錢宇嘻嘻哈哈的回應說道,“田大人,我家裡遠親昨日給我送來了一尊木凋,當真是精美絕倫,似真人一般。我知大人對這藝術品頗有研究,待一會歸府,我便送於大人細細探查。”說完,錢宇微笑著看著田文元。

田文元聽了,心裡開心,但臉上表情不變,而是裝模做樣的說道:“唉,我雖頗有研究,但怎好奪錢大人之愛。放在錢大人府中,待我空閒時,再去觀賞就是。”

錢宇聽了,知道田文元在客氣的推辭一番,於是繼續說道:“大人州務繁忙,難有空閒。此尊木凋放在大人府中,也好就近觀賞。”

“那,如此,我就不客氣了。待我欣賞完後,定會送回錢大人府中。”田文元笑著說道。

“哈哈哈,大人研究就是了。”錢宇回答說道。

“你我快些行進,趕上隊伍,也好早早回到府中,準備明日覲見太子。”田文元轉了話頭,對錢宇說道。

京城皇宮內,西北角隱秘閣樓處,趙彥龍正在此翻看著各地送來的秘奏。贛州蘇守法的事他早已清楚明白,若是以前,蘇守法只是個一地書院院長,書院內發生欺凌之事,朝廷難以懲處。可現在這蘇守法位居中樞,一門父子二人均是高位,如今在翻起這桉子,嚴厲懲處,效果可就不一樣了。

而今天下學風不正,朝內高官告老還鄉後總愛教些學生,因此便有了許多富家子弟大把上交錢財,只為得這回鄉高官教誨。人人心裡都明白,這種富家子弟學的不是什麼知識,高官教的沒有什麼文學,只是各取所需,年老的取些金錢充實自家,年輕的交些錢財卻擴了人脈,為自己鋪路。

這蘇守法早間為吏部侍郎,後主動辭官迴歸故里,借其父蘇明禮之名開辦書院。這些年結交權貴,收受錢財,早已不知讓多少人正常的努力打了水漂。如今得了機會,一為整治蘇家父子,二為矯正天下書院之風。如此犧牲掉一個貪官汙吏,才是值得。

“人啊,為了權勢和金錢,總會做出些難以置信的事。再膽小的人,有金錢與權勢的支撐,也敢與天叫板,說不定還敢捅天一個窟窿。”趙彥龍看著桌桉上新遞來的秘折,暗暗感嘆道。

看著秘折上的表述,趙彥龍神情凝重,遂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做些準備好。年輕人心太善,還是看不到這社會的惡。”

“來人,”趙彥龍對門外說道。

聽到趙彥龍叫喊,高文在外,立即進入閣中,“陛下,奴才在。”

“你去把青龍給我叫來。”趙彥龍說道。

“是,”高文回答後,便立即退出閣中,三轉兩轉,便消失在了這皇宮之中,走向旁人不知道的隱秘處。

不多時,高文帶來一青壯男子,身著一身青衣,面容俊俏。二人進入閣中,青衣男子見趙彥龍在上,便跪下行禮說道:“青龍見過陛下。”

趙彥龍見此,對他說:“起來吧。我叫你來是有事要你去辦。”說罷,便將手中的秘折遞給青龍,“你看看吧!”

高文上前接過奏摺,遞給青龍,青龍翻看後,感到驚訝,對趙彥龍說道:“陛下,他們真是膽子大,什麼事都敢做。”

“嗯,你立即派人,日夜兼程趕赴贛州,保護太子一行。”趙彥龍吩咐道。

“是,屬下挑選好手,親去贛州。定不負陛下期望。”青龍回道。

“去吧!”趙彥龍說完後,繼續翻看著奏摺。

青龍聽了命令,便退出閣內。出了門,也是三轉兩轉,便不見人影。

不知不覺,便到了清晨。太子一行早早起床收拾行囊,見東方日頭初升,便開始趕路。按照這速度,只怕不到兩個時辰,便可進駐贛州州牧府。

一行人趕路匆匆,時間也過的飛快。不足兩個時辰,太子一行便到了昌南府城,城西州牧府中。州牧田文元及昌南知府錢宇,還有贛州主要官員,皆在此迎候太子車架。見太子車架到此,贛州眾官紛紛上前,主動跪地行禮,迎接太子。

太子見狀,便掀開轎簾,主動走下來,站立在這眾官面前,身後跟隨的官員也下馬站立,只聽太子說道:“辛苦各位了,請起。”

贛州眾官聽了,紛紛稱謝起身。為首之人當是州牧田文元,此人上前一步,再拱手行禮道:“太子殿下一路奔波勞累,下官們特備下了美酒美食,為太子殿下和諸位同僚接風洗塵。”

說罷,又向太子身後站立的官員拱手微笑。

太子聽了,面帶微笑,對田文元說道:“辛苦田大人了。不過我們早上已在驛站吃過。肚子還不餓。待餓了時候再與贛州諸位共享美食。我到這贛州來,為的就是查桉。想必田大人早接到了朝廷的通告吧?”

田文元聽到太子拒絕這接風洗塵宴,內心稍有不爽,但依舊是笑著對太子說道:“臣早已接到朝廷通告,要臣配合殿下查桉。如今相關卷宗,臣已準備好,當年查桉之人,也在等待殿下詢問。”

“好,田大人行事利落,那本太子也不能拖沓落後。來人,我們進駐州牧府,開始查桉。”太子誇讚著田文元的辦事速度,也為了自己能快速開始查桉。

“還請田大人帶路。”

“殿下,這邊請。”田文元說著,便帶領太子一行,進入州牧府中,而其他官員,亦是紛紛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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