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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奧洛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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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出第一朵花的位置,同時也刻滿了時間的痕跡。

只是人們還沒有發現,那些盛開在時間裡的花,究竟是用來做什麼,因為它們的存在不符合任何已知定義,除了在特殊時刻,它們這些不被定義的東西,才有可能被某些規則賦予定義,這就是那些不知名存在的意義。

“才收拾這麼點就累躺下啦?你可千萬別拖我後腿。”入眼一位紅頭髮的女魔法師對癱在地上大口喘氣的男魔法師嘲諷道。

在與風暴狼血戰後,雖然收穫了兩顆珍貴的七級魔晶,但幾乎將男魔法師全部的精神力和魔力耗盡,胸口和手臂也慘然印上幾道血痕,連說話都十分費勁。

早知道不逞強了,他這樣想。本想在她面前展示一番自己新的魔法研究成果,才跟著她出城做這個危險的任務,卻落得如此下場。

真是自討苦吃。

“不好意思,能不能扶我一把…”他發出微弱的聲響。

女魔法師撇著嘴看著他,極不情願地伸出一隻手。

“謝謝。”

扶男魔法師起來後,女魔法師回頭望向一直在站在樹旁的黑衣男子,招呼道:“卡特先生,多謝您的照顧,我們可以功成返回了!”

奧洛卡特大夢初醒,四處張望下,不遠處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發現,是來時他結交的兩個小夥伴,便笑道:“哎呀,終於完成了,快回去吧,”倏地視線下斜,“咦,這是小雷恩嗎?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諾麗雅朝曼卡雷恩一看,閉著眼睛的他像是進入了夢鄉,臉上還浮現著似有若無的微笑,比剛剛的蒼白多了幾許紅潤。

她臉一紅,挪過頭背對著奧洛卡特:“沒有啦,是他在和風暴狼的搏鬥中被打成這樣的,他其實很勇猛啦。”

奧洛卡特笑而不語。

這時候就可以看到,一個黑衣男人拖著一個邋里邋遢的英勇角色男魔法師,與一名紅髮女子朝城門走去。

其實不止只有他們三個,在這片森林中還有許多跟他們一樣的冒險者,同屬於一個叫做獵風的冒險團,這個冒險團除了幾位大劍師和魔導師坐鎮之外更不乏大量的劍士和中高階魔法師,像是諾麗雅和曼卡雷恩,分別歸屬火系高階魔法師和水系高階魔法師。

而奧洛卡特只是個門外漢。

甚至有人看到他瘦弱的身軀,嘲笑他連劍都拿不動。

為此,他迫於外界施加的壓力,不得不在冒險者公會表演了一番。

黑精石,在這個世界算得上最堅硬的物體之一,公會用它來測試劍士和魔法師的實力水平。

奧洛卡特向旁人借了一把質地粗糙的白劍,猛地下砍,閃影有劈天之勢。

然後劍也斷了。

“請問…需要賠償嗎?”

短暫的寂靜之後,在場的人紛紛後退,有被擠出門外的人還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有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壯漢身先士卒上前一步,謹言慎行地問道:“請問這位先生,您是孤身一人嗎?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冒險團?”

其他人朝壯漢看去,紛紛醒悟,接待所頓時沸騰起來,各種喧囂聲湧向奧洛卡特,不出所料,全都是邀請他加入各種團隊一類,結果顯而易見,都被他微笑拒絕。

第一次被別人拒絕是常事,畢竟這樣厚臉皮的工作需要堅持不懈的毅力。

或許還需要皮糙肉厚,這樣就算被反擒也無大礙。

總的來說,推銷這項工作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高危工作。

這時奧洛卡特看向了一旁冷清的案桌,有位紅頭髮的女魔法師正在黃皮卷軸上挑選著任務。那用手杵著下巴嘟嘴苦思的樣子極為可愛,成功引起了奧洛卡特的注意。

竟然有人能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真的是不容易。

他揮了揮手示意前面的人讓讓道,那些人豈敢不從,迅速退到道路兩旁,若不說,他人還以為是某國大公親臨。

奧洛卡特面帶微笑走了過去,詢問道:“這位小姐,在看什麼呢?”

她諾麗雅微微轉頭,眼光窺向奧洛卡特,隨即又轉了回去。

又在瞬間完成了一次轉頭——

天吶,這是一張怎樣俊俏的面孔!

劍眉星目挺鼻紅唇,笑起來更是迷人,自內而外透露著貴族的氣質,一舉一動都不顯得做作。

諾麗雅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便轉過身對他說:“對不起!非常抱歉,先生,請原諒我的怠慢!”

“沒關係,或許是我先打擾的小姐吧。”奧洛卡特訕笑道。

“嗯哼,說到剛才,先生您請看,我們正準備接受這個任務,只可惜人員太少,此行怕是十分危險。”她在表上指給奧洛卡特。

“兩顆風暴狼的魔晶?”接過黃皮卷,又用餘光上下打量著諾麗雅,“確實不容易。”

“要不,我陪你們去吧。”

城中,旅館二層。

“卡特大哥要走了嗎?真的不肯考慮留下來?”醒來的曼卡雷恩被悄悄叫到奧洛卡特的房間,聽到他要離開的訊息也是滿臉驚訝。

“人各有志嘛,籠中之鳥會習慣養尊處優的生活,不思進取,這時需要選擇,是冷寂的自由還是安逸的桎梏,像我這樣的人,從不覺得自己屬於哪裡,我只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枚小卒子,所以隨風飄散,順水而行就好了,主要是為了不想被約束。”

“先生…”

“沒關係的啦,大家都繼續努力,將來我們有緣會再見的,”奧洛卡特望了望月時,悄聲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該說了大概就是如此,告辭!”

“先生…”小雷恩望著窗上的一個人形破洞,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是我們租的房間啊…”

老龍,你最好是有事找我。他這樣想,一邊又仔細防守著突出的枝椏的攔截,似靈猿在森林間穿梭。

龍谷沒有山門,但是有龍族的守衛,每五十年一換,守衛的責任除了是記錄龍谷的進出情況,還負責清除龍谷外魔獸森林的高階魔獸,都是為了保證處於歷練期小龍的安全。畢竟龍族的生育能力不盡如龍意,近百年有些許提升,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龍族龍口稀少的現狀,即使加上那些剛出生的小龍,也不過千來頭。

龍族在大陸人眼裡就是強大、暴戾、貪婪、危險的代名詞,一頭正常的成年龍,至少擁有聖獸級別的能力,被選為守衛的龍,大多數是青年龍,也就是一兩百歲的年紀。即使這樣,他們擁有的實力和種族天賦也是那些高階魔獸不可匹敵的。

看樣子快到了。

龍谷貫穿整個魔獸森林,隱藏在大陸脈的最西部,就算是離得最近的國家,也有近一月馬程的距離,更何況橫亙在人類面前的,是一片浩海茫茫,即使人類發現了龍谷,也橫跨不了無際汪洋。

龍谷內部到處竦峙著嶙峋的峭壁,青藤耷拉在峭壁上,高處還有許多幽深的洞,從洞中流出汩汩清泉,由於落差極大,瀑布似的水落在地上四濺開來,難以形成河流和小溪,不過在龍谷的最高處倒是有一片巨大的天湖,這裡的龍們很喜歡去那裡泡澡。

天上不時有龍飛過,除了五十多年前的黑龍族長瑪巴羅挑戰託斯特未果而被驅逐谷外遠居在黑暗同盟的地下洞底,最常見的就是五色龍。金屬龍性情溫和,但不善於和五色龍打交道,所以遠居在龍谷高處的雲霧之中,在龍谷裡難以見到金屬龍的身影。

瑪德一臉怨氣,身為一頭有志青年龍,居然被派來守大門。此時他正悶悶不樂地擺動著他的尾巴。

一覺居然只睡了十年,還有三十多年啊,真是好煩。

與瑪德同甘共苦的是一頭看起來比他暴躁得多的紅龍,被派到這裡的第一週就像發瘋一樣把整片魔獸森林的高階魔獸屠了個七七八八。由於不堪忍受紅龍的暴躁,又估計自身實力不如他,打是打不贏,瑪德便陷入了沉睡,這樣一來就過了十年。

他醒來後發現紅龍不在他身旁,正慶幸著突然又無奈起來——奈恩那傢伙,肯定又搞事去了。

突然聽見遠處森林裡一聲龍吟,瑪德完全睜開了眼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循去,展開三十餘米的龍翼也扇動起地面的塵埃,嗖的一聲整條龍飛上了天,直奔案發現場。

“我說小夥子,沒實力就別比劃嘛,快帶我去見你們的斯托特族長。”奧洛卡特拍了拍被捆成一個球的奈恩打趣道。

“要不是我剛剛不小心被你偷襲,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奈恩發出一聲怒吼,龍身劇烈的抖動卻被奧洛卡特鎮壓了下來,心中的不滿即使是滿洞穴的金幣也無法去除。

“奈恩!人類?這是怎麼回事?”來者即是瑪德,穩穩地降落在地上,他慎重地問道。

巨龍還榮有天賜之子的稱號,作為頂端魔獸,這個世界上最驕傲的種族之一,幾乎沒有誰能夠與他們匹敵。

眼前這個人類居然把巨龍踩在腳底,完全是不把巨龍的尊嚴和威嚴放在眼裡,轉念一想,他能僅靠自身打敗巨龍,正說明了他居然不俗的實力,瑪德不得不對此慎重一點。

奧洛卡特抬頭一看,又來了一頭黃龍嗎。

“喲,小夥子們,你們就是這一屆的看守嘛?”

看守?聽起來有種嘲諷龍的意味,不過還是被瑪德理智的壓制下了發火的念頭。

“人類,我勸你最好解除對他的控制,你知道的,龍族的怒火不是人類能夠輕易承受的。”

奧洛卡特聞言,不屑地擺了擺手:“你們就不能換套說辭嗎,老拿你們龍族的尊嚴說事兒,也不跟隨時代進步,難怪會持續落後。”

奈恩趁勢反撲,卻只撲到一片光流,那扭曲的人形消失在奈恩爪中,奧洛卡特瞬間又回到了奈恩的身上,按著他的大頭說:“怎麼了小龍?怎麼這麼不老實。”

你還真是愚蠢…瑪德在心裡咒罵。

“好了奧洛卡特,跟小輩爭什麼道理,一點都不符合你的身份。”遠處傳來的聲音蘊含著王者的氣息,神聖不可冒犯。

雖然龍族中並沒有嚴格的等級制度,但也是強者為尊。

而眼前這頭龍,一身金光熠熠正說明了他是龍族的皇者——黃金龍族託斯特。

“做的不錯,奈恩,瑪德也是,要是你也衝動的話,怕是我也救不了你們倆咯。”託斯特朝他們點了點頭。

遠離兩龍後,他們說起了悄悄話。

“發生了什麼?”奧洛卡特直奔主題。

“我族剛出生了一隻銀龍,奇怪的是,那孩子好像繼承了遠古巨龍擅長空間魔法的特點,對冰系魔法並不是很感冒,我龍族雖然擅長許多魔法,但唯獨對空間魔法一竅不通,此行是希望你奧洛卡特能夠,能夠…”

“讓我去?”奧洛卡特裝作不在意。

“話說明白了,就是請你輔導一下他。”託斯特龍頭朝旁邊一轉,難為情道。

“我想,你應該準備了一個理由,不然這麼浪費時間的工作我可不幹,首先我們種族不同,我的壽命對於你們來說只是一個換甲的時間,其次,沒有意義的生活不是我追求的,我才不想把大好的光陰都浪費在沒有人跡的龍谷裡,這樣挺無聊的。”奧洛卡特說道。

不同種族?

格外刺耳!託斯特早就把他當成是龍族的一員了。

雖然說的確不是一個種族吧。

奧洛卡特作為一名修煉空間魔法的聖者,更何況他還是魔武雙修,與國同壽,擁有單挑四頭成年巨龍的實力,與現今龍族族長託斯特打成平手而不落下風。

龍族看中強者,不管你的出身多麼卑微。

他真是個神奇的人類,造物主可能是遺忘了分配他的族群。

“理由的話,你覺得呢?”託斯特注視著他,龍眼裡好像閃爍著雷電。

奧洛卡特抖了一下頭:“你是不是預料到什麼?”

沉默了半晌後:“非常模糊,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那…先去看看吧。”

把奧洛卡特送進谷內,託斯特回頭像巡查工作的長官對峙這兩頭青年龍:“小奈恩,這十幾年工作做得挺好,但瑪德…我好像聽說你是睡了十年呀?”

瑪德閉上了眼睛。

珍貴的魔法材料——龍淚嘩嘩地往地上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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