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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大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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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豬腳,高老夫人恐怕還是第一次吃,以前這菜就根本上不了高府的餐桌,豬腳以及豬頭、豬下水這種東西,都是上不了檯面的。

兩桌人很快就坐滿了,部分的人還站著,這次高府帶來的人除了貼身丫鬟翠竹、紅梅以外然後就是馬伕、平陽郡縣裡的繡娘,這波人就坐在主桌的下方。

等沈老爺子沈書嶼示意開飯之後,坐主位上的沈月溪示意旁邊桌可以和她們一起揭開中間的鍋。

土製的砂鍋就算被熄了火,這會還在咕嘟咕嘟的冒著氣泡,鍋中的湯汁呈現濃郁的醬紅色,豬腳上還漂著泡菜、紅辣椒。

方氏拿起勺子盛了一小碗遞給坐在她身旁的高老夫人,主桌上的人也沒動筷子,都把目光望向了高老夫人。

高老夫人也就遲疑了一下就接過碗,望著碗中的豬腳尖,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下口,而她抬起頭時,就瞧見沈思衡的目光,這貨正一臉期待的盯著高老夫人,口中的唾液在不斷的分泌著。

高老夫人見對面那桌的人也望向了自己, 她這才拿起筷子,豬腳已經被燉得很是軟爛,筷子輕易就夾進了肉裡,高老夫人試著咬了口豬腳又順帶喝了一口湯:“我在高府這麼多年,廚子也是從京城請來的,吃過這份豬腳湯之後,我還真懷疑我火房裡的廚子手藝來?”

“祖母!這豬腳湯怎麼樣?”沈思衡直接站了起來,像一個等著被表揚的小孩。

“酸菜入湯裹豬腳,肥而不膩湯清香。”高老人唸完之後,又喝了一小口湯:“這豬腳是真不錯。”

“我就說嘛!表姐的廚藝可是頂呱呱的”沈思衡說著一臉的自豪,坐在身旁的沈雲芝冒了一說:“說的好像這鍋豬腳湯好似你做的一樣,真臭美。”說完的空隙沈雲芝夾起一塊豬腳,外皮就這麼清清一吸,就入了口,她向上方的沈月溪擠擠眼:“表姐!你說是不!”

身旁就是高老夫人,沈月溪只是嘿~嘿在臉上擠出一抺笑來,而這時對面傳來了福伯的聲音:“小姐這手藝是真不賴,豬腳軟爛,吃起來柔嫩有彈性,湯汁油而不膩,辣而不上火。”

“那是~”

高老夫人看著桌上的兩桌人有說有笑,這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場景,在高府她用膳的時候,都是有下人幫她佈菜,她只須隨意指一下,丫鬟就會把她想吃的菜夾到她碗中,雖說每次桌上的菜都是精心烹飪的,不過飯廳每次都是她一個人用膳。

冷冷清清的,再好吃的飯菜,她也是食之無味,而她今天在沈家村這小小的飯桌上看到了晚輩在桌下打鬧,雖說是奴役的下人居然和她們在一個院內裡吃飯,就連她身旁平時很少有笑臉的丫鬟翠竹,她也無意間掃到了她的清笑。

就這麼小小的一天,高老夫人她好像又感受到了三個兒子還未成離世前的歡樂,可那種快樂已經過去了十幾年,而後喃喃自語:“真希望安兒也能瞧見現在這場景,溪兒這丫頭歡快跳脫希望她嫁過去後,安兒也能慢慢快樂起來······”

傍晚的時刻,高老夫人準備回府了,其間她把繡娘留了下來好幫著沈月溪趕製出大婚之日要用的物品,至於帶來教規矩的紅梅高老夫想了想,各門望族的貴族權女,都好像被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她想著也許她家安兒就喜歡這姑娘的性格跳脫。

這教規矩的心思也就直接罷了!

等高老夫人一走,方氏的臉色就變了,雖說今日高老夫人屈尊降貴,來到沈家村,可從頭至尾還是她高府強行要娶她孫女,俗話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聖旨已經下了,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可她心裡還是悶得慌。

接下來的日子,沈月溪就被繡娘拉著量身段,而最近幾日每到夜裡她哥都會來到她的房間和她說說話,安撫她雜亂的心情並告訴她有驚喜給她。

而高老夫人一回府就開始命人尋一個“全福”婦女取24雙筷子系紅線,好當日成婚之時,安放在新房的床下。

慢慢的沈思衡也不鬧她這個表姐了,沈雲芝這幾天也拉著她說些小話,問她要出嫁了害不害怕什麼的,然這三日一晃而過。

終於到了沈月溪成婚的當日。

這一日沈月溪還在睡夢中,就被方氏強行從床上拉了起來,接著小桃、小梨、小喜、沈雲芝開始她梳妝打扮,沈月溪就那樣隨意被丫鬟擺弄著,直到方氏開始幫沈月溪開面。

所謂的開面就是用五色棉紗線為新娘絞去臉上的汗毛。

“表姐!好了沒有,高府已經派人來接了!”從院外急匆匆跑回院裡的沈思衡,扒在妹妹的房門口,對著屋內喊道。

“別吹啦!馬上就好!”幾個丫鬟加上沈雲芝這會都快忙瘋了,又是要穿衣,梳理頭髮等等。

“好了,溪兒站起來,讓奶好好瞧瞧”。

只瞧見她一身雲錦描金勾勒出血色的玫瑰花宛如天邊流霞嫁衣,(對就是玫瑰花是沈月溪要求繡娘給繡的),一頭烏髮盡數綰起,頭戴鳳凰六珠長步搖,紅色的寶石細密的鑲嵌在金絲之上。

黛眉輕染,兩頰骨胭脂淡淡散開,白裡透紅的膚色,讓眼前的人兒更多了一抹嫵媚的嫣紅。

方氏瞧著眼前的人兒,頭先是往天上仰了仰,避免眼淚流出,成婚之日是不能哭的,說是不吉利。

就在沈月溪要蓋上紅蓋頭的時候~

“等一等,讓爹爹再好生瞧瞧溪兒。”沈文拓眼中含水,大手輕輕握住了沈月溪的手:“這一眨眼我的溪兒都長大了”說到這時,沈文拓的臉上還笑了一下。

“以後爹不在你身旁的時候,你要記得多照顧自己。”沈文拓又對著身旁的小桃:“小桃,小姐嫁過去以後,你要多多照顧小姐·········”

小桃帶著哭腔回應著:“知道了,老爺!我一定會照顧小姐的!”

“我的姑奶奶,可別誤了吉時!走吧!”媒婆瞧見這場景,急急忙忙的拿起旁邊的紅蓋頭,往沈月溪的頭上一蓋,就牽引著沈月溪往外走。

沈月溪站住腳步:“爹!女兒向你道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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