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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孩不簡單。
我盯著凌紫萱看了幾秒，她臉色蒼白，被安樂樂摟著安慰的時候，還在不斷髮抖。如果是剛剛，這一切還能騙騙我，但現在我知道，全是假的……她到底是誰？是那個遊戲者，沒有死掉嗎？或者是惡魔？可是惡魔為什麼要幫我？
再或者，她是個普通人，只是性格腹黑。
但話說回來，如果她不是惡魔，那麼惡魔是安樂樂嗎？
現在，程家輝已經死了，只剩下我們三人。我確定自己不是惡魔，那麼惡魔就註定會在我面前這兩個女孩之中。
究竟是誰？
我看了眼時間，也許已經不到一分鐘，現在程家輝死了，那接下來，死掉的就會是我了吧？
“姐，表姐，快去看看……程家輝死了，也許……也許他是惡魔也說不定，你試試那扇門，現在打不打得開……”凌紫萱這時突然提醒了一句。
安樂樂看向我，我看向門，但卻搖搖頭：“沒那麼簡單，如果是惡魔……不會輕易死掉的。”
說著，我走向門口，擰了一下門，果然，依舊和焊死了一樣。
我轉過頭，看著兩個女孩：“重新選擇一下吧，他已經死了……”我怎麼會甘心用剛剛的結果決定我的生命，所以我試著為自己爭取生存的機會。
安樂樂看看我，看看錶妹：“對不起，我還是選擇你……我希望你不是，但我沒辦法。我只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這一次，安樂樂還對我解釋了兩句。
可我就好奇了，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你不過是聽了程家輝幾句話而已，當然，我沒糾結這個，又看相凌紫萱：“你呢？”
“我……我不知道。”凌紫萱搖頭。
她怯生生的看著我，如我們最初見面一樣，但這已經騙不了我了。
好難選擇啊。
時間一秒一秒的走，我沒有說出任何人的名字，只覺得死亡距離我越來越近。我開始有點痛恨老闆娘，她撕毀了我的友誼，殺了我以為是我朋友的人，又把我逼入絕境。而她給我的所謂提示，一點用都沒有。
什麼惡魔殺手？
我以為可以驅魔的血，卻將我自己推向地獄的邊緣。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狗屁提示？！
“有些提示就像我給你的巫骨，我只是闡述了它的設定，能否明白，是你自己的事。可惜，你總是不注意我事先給出的設定，那麼死了也活該……我最討厭不認真聽我講話的人！”突然，我的耳邊傳來森冷的女人的聲音！
是老闆娘，我嚇了一跳，我立刻環顧四周，可除了我面前的兩個女人，根本沒別的活人，是幻聽嗎？
“你怎麼了？”凌紫萱看著我，此刻她和安樂樂已經站起來。
我看著她們：“你們誰說話了？”
兩人都疑惑的看著我，不是她們，那到底是……啪嗒！
突然，水滴落地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裡，那聲音很細微，安樂樂和凌紫萱都沒有注意到，只有我，我循著那聲音看到安樂樂的腳邊，從她披在身上的外套下，滴落了一滴血……她受傷了嗎？
我不記得她受過傷，為什麼滴血了？
我的目光掃過整個房間，最終，我的目光落到了蘇沐媃屍體那邊。那瞬間，我彷彿腦袋開竅了，也許我可以解釋，為什麼我的血沾染了所有人，卻沒有發現惡魔這件事。還有老闆娘剛剛在我腦海中那森冷的聲音，她說的設定……我突然想到了，這一次她見我，我們離別時，她最後的那一段話。
於是，我走向凌紫萱和安樂樂，目光漸漸集中在安樂樂身上，在與她相距大概半米距離時，我停住腳步，問她：“樂樂，在做出選擇之前，我想問你一件事，我們大概還有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也許這是我最後的時間，所以請你告訴我。”
安樂樂疑惑的看著我：“什麼？”
“那張紙條大家都看到了，所以想問，你愛我嗎？”
“啊？”這疑惑的喊聲並非來自安樂樂，而是凌紫萱。
她一定好奇，剛剛一直表現冷靜的我，為何突然問了這麼奇怪的問題，尤其是，我剛剛明明還好像很重視我和趙謙的兄弟感情。
但我沒時間解釋這些，我只是看著安樂樂。
她也看著我，嘴角居然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她點了點頭：“嗯……也許吧，也許還有……但是沒辦法，我雖然愛……”
“呵呵……”
她沒說完，我就笑了，下一刻，我咬破舌尖，我的舌尖純陽血瞬間噴在了安樂樂的臉上！
“嗚嗷！！”
她的嘴裡發出了一陣不屬於人類的怪叫，趁此機會，我一把將凌紫萱拉到身邊。
安樂樂在後退，慌亂慘叫的她從身披的外套內掉落了一直胳膊，胳膊的斷裂處在小臂上端，有扭曲撕扯的痕跡，正在流血。我這時將凌紫萱推到牆角，人走向痛苦怪叫中的安樂樂，路過蘇沐媃屍體時，我將遮擋屍體的呂哲的外套拿了起來，果然，蘇沐媃少了一隻手！
“……所以，手腕沒有傷痕，手部沒有血色，又不怕我的血，是因為在被我抓傷之後，你就在黑暗中，趁亂藏了一直蘇沐媃的手臂在衣服下對嗎？”
“嗚嗷！！該死……該死！就差那麼一點……該死……”捂著臉慘叫的安樂樂突然瘋狂的抬起頭，她臉上的面板已經開始裂開，長髮無風自動，身上的外套和泳衣，被不知從何而來的火焰一點點燒成灰燼，但她的身體並不好看，因為她一點點變成了黑色，變得健壯有力，背生雙翼，頭生雙角，她最終化身地獄惡魔的樣子。
她一雙血紅色的惡魔之眼死死盯著我：“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最後你會問我那麼奇怪的問題？為什麼問了這個問題後，你就確定我是惡魔！！”
“有個人告訴我，人總會被自己的對手吸引。愛我的人，就是我的敵人。開始我以為說這話的人，是無聊發神經，後來我突然發現，這是她給我遊戲提示。”
聽到我的話，那隻巨大的惡魔顯然愣了幾秒，然後表情漸漸變得猙獰，突然爆發：“欺騙！欺騙惡魔！她欺騙地獄！！”
他怒吼著衝向我，我咬緊牙關，雖然體型相差巨大，但不是說我是惡魔殺手嗎？我拿起剛剛從程家輝胸口抽出的刀，從後腰抹了一把血，在惡魔撲向我的同時，我也撲向了它！
後來我做了什麼，有點記不清楚了。
我猜測，我應該是刺中了它，而那惡魔就像電影中一樣，從我刺中傷口的未知，漸漸燃燒，最後化成了灰燼……這些部分是我腦補的內容，部分是我記憶中確實存在的東西。總之，那之後，我就陷入了昏迷。
期間我聽到了凌紫萱喊我，還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再後來，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
等我醒來的時候，自己身在醫院。我當然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但卻與周圍人的解釋不同。他們告訴我，就在我、趙謙、安樂樂和凌紫萱去游泳館的路上，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車禍，三輛車互撞，其中一輛衝向街道，又撞死了三位路人。
死者中，有兩名保安，一位大媽，五個是伊川醫大的學生。
趙謙就在其中。
“車禍嗎……呵呵。”我苦笑，努力下床，因為我聽說這次車禍一共活下來三個人。我覺得奇怪，遊戲中最後剩下的，應該只有我和凌紫萱才對。
於是，我找到了另外的病房，見到了剛剛脫離危險的凌紫萱和安樂樂，我驚訝安樂樂居然沒有死掉，但這兩人彷彿已經沒了關於那遊戲的記憶，安樂樂沉浸在趙謙死亡的悲傷之中。而凌紫萱，一邊安慰表姐，一邊繼續偽裝成病嬌軟妹的模樣。
在凌紫萱的頭頂，依舊趴著那隻面目猙獰的酷似女鬼，卻又不是女鬼的東西。
而我又能說什麼呢？我最終只能默默離開。
大概一個星期之後，我出院了，據說傷處在後腰，差點就切了我一個腎。
“趙謙，你下手還真黑……”我苦笑站在街頭。
此刻，是夜裡十一點半，我荒涼的夜色當中，循著記憶，向著老闆娘的桌遊室走去。
我記性還不錯，雖然難找，但在後半夜快兩點的時候，我還是找到了。推開門，就見老闆娘坐在桌遊室門口那張桌子前，用那把銀色的小刀切割著一盤糕點。感覺到我推門走進來，她沒抬頭，只是淡淡的問了我一句：“是來專門感謝我的嗎？”
她說的是當時給我的提示。
我當然知道，於是我坐到她面前：“……所以說，當時你在場？只是我們看不到你，對嗎？”
“並不是每次都在，只是這一次我有點好奇，所以就偷偷藏了進去。”
那一刻我心裡有些怒意了，我看著老闆娘：“所以你是存心玩弄我，你是存心……”
“好了，你說這些，無非是在質疑我不出手救人吧？少年，搞清楚情況，坐在你面前的女人，可不是什麼好人。幫你一把，是我的興趣，可即便我什麼都不做，你也無話可說。做人呢，少對別人提點要求，自己足夠強，人們才會為了巴結你，而對你好。”
我確實無話可說，而且，我的質疑很傻，這女人明明也是個惡魔，殺人遊戲都是她帶著我們進去的，就算不是殺手，也是幫兇。
我可真夠蠢的。
“發現自己蠢了，就要改，否則可是會死掉的……好了，說吧，沒到我提醒你遊戲開始的日子，你就過來找我，是想提前結束休假嗎？”
“不是，我來其實是有兩個問題，第一，為什麼安樂樂沒有死。第二，我想知道……”
老闆娘沒聽我說完，直接開始解釋：“惡魔只是寄生在安樂樂體內，她本身不會因為惡魔的死亡而死亡……至於你說的第二個問題，她已經來了。”
我一愣，她……來了？
恰在這時，桌遊室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我回過頭，一張熟悉的病嬌軟妹臉出現在我眼前，是凌紫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