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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說的輕描淡寫，彷彿只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誰聽了不得說一句變態瘋批。
姜心彤猛地瞪大了雙眼，只覺得晴天霹靂，大腦轟鳴聲起，整個人都被雷給劈麻了。
虞今朝，“？”
她眼瞳滿是震驚，看著司擎，不敢相信這是他說出來的話。
虞今羨見他眼底的神色病態乖戾，知道他不是恐嚇，寒涼沿著脊背一寸寸的向上攀爬，他唇線緊繃，幾近荒唐的說道，
“司擎，你不要太狂了。”
司擎筆挺而立，將他眉宇間細微的擔憂盡收眼底，眼眸蘊開濃稠的黑霧，“說說看，今晚罵了我老婆幾句？”
虞今羨抿唇不言。
殷灼站出來說，
“回司爺，剛剛暗衛數過，一共罵了十句。”
當然暗衛沒有數過，是他瞎說的，只要是和太太過不去的，都得死。
暗衛？
虞今朝眉頭一挑，終於明白司擎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原來他一直派人暗中跟著她。
司擎哦了一聲，唇角弧度上揚，“那開始吧。”
殷灼頷首，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抽了刀鞘，就朝姜心彤走去。
姜心彤嘴唇泛白，瘋狂搖頭，眼睛裡透著不可遏制的恐懼之色。
林慧嚇瘋了，想去保護女兒，卻被護衛死死扣住不能動彈，她急得滿頭大汗，只能求助虞今羨，“阿羨，你快救救彤彤！”
虞今羨深呼吸，嗓子裡彷彿著了火，冷冷的說道，“司擎，你可是龍焱指揮官，怎麼好意思欺負一個弱女子？”
“你也知道我是龍焱指揮官，這說出去的話，哪有收回來的道理。”司擎歪頭，一雙黑眸像是盛滿著一泓清酒一般瀲灩，嘴角的笑意越發陰冷瘮人，
“若因此折了威信，大舅哥負的起責嗎？”
輕揚的尾音深沉而低啞，就像是來自地獄最深處的誘惑。
虞今羨氣結，這簡直就是強盜邏輯！
他正要說話，那邊殷灼已經毫不客氣往姜心彤的胳膊上劃了一刀。
只一瞬間，皮開肉綻，鮮血從她雪白的胳膊滴落下來。
她瞳孔擴張，嘴唇艱難的蠕動著，不斷有汗，從她蒼白的臉上流下來，混合著淚水，幾乎浸溼了她的整張臉。
又驚又痛，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不明白，明明應該是得罪過司爺的虞今朝來承受這一切，為什麼每次倒黴的都是她？
司爺針對她，到底是為了維護司家尊嚴，還是單純的護著虞今朝？
她潛意識認為是前者，因為如果是後者，她將永遠也超越不了虞今朝。
林慧看見女兒受苦，彷彿割在了她的身上，不斷的哭求司爺放過她女兒。
虞今羨額角青筋猛地一跳，眼看著殷灼又往姜心彤身上劃了一刀，蹙眉看向虞今朝，
“虞今朝，你快讓司擎住手，心彤是你的妹妹，你們以前關係那麼好，你真能忍心？”
他視線緊緊的凝視著虞今朝，多麼的希望能在她臉上看到心軟的神色，哪怕只有一點點。
因為這證明她還沒有那樣冷血無情，還是在意他這個哥哥的感受的。
可是他失望了。
虞今朝始終面無表情，彷彿視他為空氣，聽到他的話，毫無情緒的回道，
“我不記得媽媽給我生了妹妹，不要亂給我認親。”
“你！”虞今羨短促的發音夾雜著晦澀怒意，下意識想要訓她，喉頭卻像是被一團泡在酸水裡的棉花堵上了，神情壓抑又澀。
早該在三年前，她把奶奶推下樓就該明白她骨子裡的任性與冷血了。
他怎麼能可笑的對她有所期望呢……
思緒間，姜心彤已經捱了第五刀，她痛苦的發抖，嗚嗚的聲音透出撕心裂肺，慘絕人寰。
她的胳膊和腿上一片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司擎漫不經心掃過一眼，眼底神色冷然，有些殘忍的冷欲感。
看著這一幕，虞今朝覺得身心愉悅，頭一回覺得自己也有和司擎變態的脾性。
早就想收拾姜心彤了。
奈何她矇蔽了父兄，又有著虞家繼女的稱號，在拿到收拾她的證據之前，自己不能衝動，免得惹出閒話，影響到家族名譽。
現在司擎出手，幫她討了個利息，不會有任何人多說一句。
“司擎你住手！”虞今羨怕司擎這個沒人性的瘋子真的鬧出人命，聲音沉戾，
“我只兇了她五句，已經足夠了。”
殷灼舉著匕首，聞言看向司擎，等他示意。
司擎問虞今羨，“還敢管我的人嗎？”
他目光沉沉，嗓音低沉沒有喜怒，十分的耐人尋味。
虞今羨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這是要自己保證不能再管教虞今朝。
簡直蠻橫無理。
虞今朝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憑什麼不能管？
他不說話，司擎嗓音揚了幾個度，繼續逼問，
“管嗎？”
虞今羨皺眉，看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眼底一抹淺淺的紅，濃烈似一簇紛然的火。
壓迫感鋪天蓋地聚攏，形成了一股瘋狂的佔有慾。
那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獨有的霸佔，不允許任何人介入。
虞今羨內心不想答應，可為了保住姜心彤，只能違心的保證，
“我不會再管她。”
司擎定定的看他幾秒鐘，隨後鬆開了按著他肩膀的手。
“記住你說的話。”
站在虞今羨面前，伸手幫他把抓的褶皺的肩領撫平，眼底陰沉的霧讓他看上去很陰抑，聲音帶著病態的溫柔，
“要不是因為你是她哥哥，這些刀應該割在你身上。”
虞今羨瞳孔一縮。
耳邊傳來一聲撲通。
是殷灼讓護衛放開了姜心彤，她脫力的摔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的跟死了三天似的。
林慧急忙扶著女兒，哭的嗓子都啞了。
虞今羨看了眼姜心彤，發現她雖然捱了五刀，但殷灼下手很有尺度，只是讓她留了些許血，受的是皮肉之苦，不會危及生命。
還算司擎有底線。
問題不大。
但姜心彤受到的驚嚇大於疼痛，整個人已經傻了。
他扶著姜心彤另一隻胳膊，抬眼深深地看了虞今朝一眼，和林慧一起走出了包廂。
走到外面的時候，他不經意掃過豎起的一道立牌，上面顯示出今晚所有的拍賣品。
排在最後拍賣的，是一顆藍色寶石。
他腳步一頓，不禁有些失神。
想起了虞今朝最喜歡鑽石，藍色也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他們曾經有過約定，每年都會為她買一顆藍色鑽石。
要是沒有三年前的那些事就好了，他不會對她寒心，他們還能和以前一樣，他現在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為她拍下這顆藍色寶石。
她一定會很喜歡。
藍色是最純粹的顏色，代表了純真的清澈，從前他覺得妹妹是最適合這個顏色的人。
後來……
他攥了攥拳頭，最終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包廂裡。
殷灼和護衛也跟著走了出去，周圍安靜下來，空氣中隱隱有血腥的味道，夾雜著司擎身上熾冽的氣息，讓人渾身發麻。
虞今朝垂著眸，感覺到一股極具侵略的視線落在身上。
她如芒刺背抬起眼，恰好對上司擎一瞬不瞬看著自己的目光。
他面色如秋，不似剛剛消沉狂亂的病態乖戾，沾染了屋內昏黃的暖色燈芒，斯文清欲卻又有一種與世俗背道而馳的距離感。
“司爺，多謝。”
雖然他是在維護司家的顏面，但也確實讓她爽了一把。
司擎伸手鬆衣領，直勾勾看著她，“過來說，聽不見。”
也就三米的距離，他聾了啊？
她深吸一口氣，乖覺的朝他身邊走去，知道他厭女，還特地在距離他半米處停住。
“再近點。”司擎從上往下睨她，眼神涼颼颼的，
“我能吃了你？”
他聲線醇厚，略微壓低尾音，如同暗夜的烈酒，危險的引人沉醉。
虞今朝身子繃緊，遲疑了兩秒，視死如歸的走近了他。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稍微用力，掰過她的手心，低啞問，
“手怎麼紅了？”
額……
手腕處傳來的溫熱觸感，像是憑空伸出了藤蔓，沿著胳膊肩膀，自下而上，傳至心間，纏得她心跳忍不住快了起來。
他這是在關心她？
她本能的蜷縮起手心，用力把手抽了回來，
“沒事，我自己弄的。”
他慢條斯理打量著她。
她一襲素色國風長裙，渾身上下透著古典瑩潤的氣質，有種頂級的華流之美。
一頭長髮挽成低髻，用一支銀白玉釵簪，抻出一段膚白如玉的天鵝頸，一路蜿蜒至鎖骨，骨線流暢優雅。
他的目光，慢慢從她的鎖骨掠過，落在她白皙無暇的天鵝頸，淡淡的移開，
“司太太不必跟我這麼客氣。”
他一邊說話，一邊撥弄了一下她鬢髮上的銀白玉釵簪，指尖微用力，扯下了她的釵簪。
她只覺得頭皮一鬆，青絲鬆懈而下，垂墜在肩後，擋住了脖頸鎖骨雪白的一片。
她愣怔間，他輕描淡寫的聲音從耳邊落下，
“你是我的太太，怎麼能隨便給別人欺負了呢？”
虞今朝聽著，只覺得頭皮發麻，耳朵嗡嗡作響。
怎麼感覺他的言下之意是隻能給他欺負？
他指尖把玩著她的釵簪，從頭撫弄到尾，細細摩挲過上面的每一條紋路。
那運籌帷幄又遊刃有餘的姿態，彷彿把釵簪當成了她在肆意揉捏。
她忍不住別開了視線，嚥了咽嗓子，乾乾的說，“你可真會說笑。”
擦。
她就知道這廝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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