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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的心臟猛地顫抖了一下,無法理解他三十七度的體溫怎麼會說出這麼冷血無情的話。
她自知不是什麼絕色,但也算得上秀色可餐,可原來在司擎眼裡,她的長相連喜歡他的資格都沒有?
她難堪羞恥到極致,不願相信她傾慕的男人居然會膚淺的看臉。
“滾!”
司擎迅速收回看向安然的視線,狹長的黑眸噙著寒冽,愈顯得氣質卓然,高山白雪般矜貴。
這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態度,像一根針扎進安然千瘡百孔的心裡。
她的眼眶越來越紅,眼淚瘋狂落了下來。
明明屋內溫暖如春,她卻感覺像是如墜冰窟,冷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崩潰的轉身,剛好掠過顰婷而立的虞今朝。
只見少女面色平靜,姿態萬千,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她溫沉的掃來一眼,那清透的目光無波無瀾,宛如在看一個和她毫不相干的小丑。
這目中無人的神色,竟是與司擎一般無二。
有虞今朝這樣的絕色,她確實入不了司擎的眼。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安然順勢就想到了虞今朝諷刺她的那句話。
——依你所言,他連我長得這麼乖的女人都看不上,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媽的!
這賤人和司爺不愧是夫妻,不僅有著同樣傲慢的個性,打擊人的話術都異曲同工。
再也承受不住打擊的安然,迅速跑了出去。
司杳看到安然是真的受傷了,有些於心不忍,拉了拉何子宇的衣袖,溫聲說,“子宇,你幫我去安慰一下然然吧。”
何子宇頷首應下,大步追了出去。
司夫人無奈,“杳杳,你怎麼……”
“媽,然然是我閨蜜。”司杳知道母親想說什麼,她溫柔的嗓音透著堅定,仍舊維護著安然,
“她也是太想幫助阿擎,才會引發這次烏龍,現在她再也不可能回御園了,我要是棄她於不顧,還怎麼算朋友?”
司夫人啞口無言,只覺得女兒像是被下了降頭,平時細膩機靈,卻總是看不出安然的心懷不軌。
罷了,她這個女兒從小嬌生慣養,沒有吃過一次虧,腦子單純的很,看不懂人情世故。
想想馬上都要嫁出去的人了,要是還一直如此單純,到了婆家必定會被算計的骨頭都不剩。
這麼一想,司夫人忽然覺得安然是個契機,一個讓女兒能成長的契機。
就讓女兒好好在安然手裡吃一次虧,才會徹底明白人心難測。
母親不理解的目光司杳看在眼裡,不由得苦澀的笑了笑。
雖然在阿擎這件事上,是安然做的有失體統,但她也是被愛衝昏頭腦,可以理解。
總不能因為一件錯事,就否定一個人的善良吧?
司杳永遠都記得,她讀大學的時候,爺爺為了歷煉她,將她偽造成了貧困生。
當時她就讀的專業,同學們的家庭條件都很好,看不起她這個“貧困生”,時常出言諷刺,對她進行冷暴力。
只有安然孤注一擲,頂著全班的壓力和她做朋友,陪她一起上課吃飯,在當時人人對她冷眼相待的境況下,給了她莫大的溫暖。
那個時候,安然因為和她做朋友,也被全班一塊冷暴力。
直到有一次,她們專業的一個富家女丟了一支名錶,因為全班就她是貧困生,便一致認定是她偷的。
那個富家女聯合全班把她圍堵在教室裡,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謾罵她,逼她交出名錶。
她是豪門名媛,從小順風順水,身邊的親朋好友都巴結諂媚她,她沒有受過一點挫折,那是第一次見到了醜陋的人性,只覺得天翻地覆。
她不斷否認,說她沒有偷,說的嗓子都啞了,可是沒有一個人信,他們很生氣她不承認,不由分說給她冠上小偷的標籤。
小偷這個稱號,對驕傲的她而言,等於天大的侮辱,那一瞬間她腦子一片空白,想死的心都有了。
富家女見她不承認,便指揮同學扒她衣服,想拍下她的不雅照。
關鍵時刻,是安然衝了出來,直接把她護在身後,勇敢的為她發聲,
“你們這群陰溝裡的臭蟲,少在這裡看不起人,我和杳杳朝夕相處,她的家庭條件是不好,可是她人品很好,絕不可能偷東西,我相信她。”
當時,身處地獄之中的她,被安然這番話瞬間拉到了陽光之下,感動的熱淚盈眶。
她是豪門名媛的時候,親朋好友接近她,只是為了從她手裡得到好處。
而她是“貧困生”的時候,所有人瞧不起她,都不信任她的時候,只有安然信任她。
之後,安然為了給她證明清白,不顧暴雨天翻遍了整所學校,終於找到了富家女丟失的名錶,為她討回了公道!
後來,她公佈了身份,將誣陷她的富家女趕出了學校。
自此以後,她就決定要把安然當成唯一的閨蜜,維護這段純粹真心的友情,盡其所能給對方最好的一切,有求必應。
只因為,安然在她的青春裡添了濃墨重彩一筆。
被安然信任保護的那件事,成了她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藏。
思緒間,司杳見虞今朝準備送司夫人回房,急忙斂住思緒跟了上去。
主臥裡安靜下來,司擎按下床頭的搖動鈴,傳殷灼進來。
殷灼十分鐘前聽到動靜就侯在門外了,只是當時屋內都是司家人,沒有司爺允許,他不能擅自入內。
他聽著屋內針對司爺病情的爭論聲,焦躁難安,不知道該相信誰,直到他眼睜睜看著司爺在太太的救治下恢復過來,徹底拜服在太太的醫術之下。
“司爺,太太的醫術真是厲害,那一雙上帝之手,堪比華佗再世,有了太太,您再也不用受疾病苦楚……”殷灼按耐不住雀躍的心情,一進來就滔滔不絕感慨著。
說著說著,他忽然覺得屋內空氣下降了不少,不由得搓了搓手,循著低氣溫對上司擎,感覺到男人眼底的神色寒冽,下意識禁聲。
司擎冷冷的說,“我的老婆厲不厲害,用得著你多嘴?”
殷灼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的回答,“屬下就是太激動了,沒有議論太太的意思……”
司擎眯了眯眼,似乎沒有什麼心情聽他廢話,直接打斷了他,
“今天我母親逼太太離婚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是什麼反應?”
男人醇厚的嗓音彷彿是從喉結髮出,冷漠的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