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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澄實話實說，可不管他被打擊得有多慘，“下一個，誰來？”
“……”陳瑜和甘立臣面面相覷，本來還挺有自信的，沒想到她會這麼犀利，直接就慫了。
“怕什麼？難得我有這個閒心，你們真是祖上燒高香了。”
甘立臣深吸一口氣，噌地站起來，“我來！”
“好樣的，小甘同學，你可是上過我大師課的，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哦。”
甘立臣又慫了，“澄姐，求輕點噴。”
“趕緊的，別磨嘰。”
“呼……我著重看了六家企業，個人認為有兩家可以考慮一下，當然還需要澄姐指出哪裡不好的地方。”甘立臣看了看她，嚥了一口口水，“第一家，科悅資訊科技有限公司，這家公司才剛剛成立兩年，主要是做軟體開發和遊戲建模的，我選擇這家公司是因為上次我去給亮哥試玩小遊戲的時候，聽到他們部門閒聊說起之後YH會和科悅一起開發一個大型的網路遊戲，我覺得能入YH眼的公司，應該不會太差……哦，不，是極其優秀的！”
“嗯。”顧清澄點頭，“你就只是因為他們要和YH合作才選的？”
甘立臣低頭，“對不起澄姐，我試了從各個方面去找關於他們的資料，但是都很少。”
“正常，新成立的公司嘛。”
沒有被批，甘立臣有了信心，“第二家公司叫昆亞傳媒，是一家新媒體運營公司，它旗下籤約的網紅藝人在各大短影片平臺都擁有上億的粉絲量，只要是經過他們公司包裝運營的藝人，就沒有一個不爆火的……”
“等一下。”顧清澄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你是它旗下哪個網紅藝人的榜一大哥嗎？”
陳瑜和凌溪舟齊齊抬頭看他。
“……”甘立臣愣了一下，漲紅了臉，“當然不是！”
“那你投什麼新媒體公司？”
“我是覺得可以另闢蹊徑……”
轉著手裡的筆，顧清澄一針見血，“你這不是另闢蹊徑，是投機取巧，你看中了新媒體的暴利，難道不知道這是風投界最容易踩的雷嗎？傳媒公司，尤其是專門運營網紅的傳媒公司，它每簽下一個人，就會埋下一個隱藏的大雷，誰知道哪一天會爆？先不說花錢投一堆雷能給我帶來多少回報，天天不是坐過山車就是高空彈跳，擱你你受得了嗎？玩風投是為了在可控的風險範圍內舒舒服服賺大錢，不是出了錢還要整天擔驚受怕給人擦屁股懂嗎？”
“哦……”
“不是新媒體不能投，是人不能投，人太善變了，一秒白一秒黑，根本無法掌控。”
甘立臣鄭重點頭，“我知道了。”
“……”凌溪舟酸溜溜地嘀咕，“怎麼這麼雙標啊？說我說得這麼過分，說他就好聲好氣的。”
顧清澄彎彎嘴角，“態度決定一切。”
“陳哥，我說完了。”甘立臣坐下，輪到陳瑜了。
陳瑜起身，“顧總，也求輕點噴。”
“我又不是噴子，噴什麼噴!”
“那我說了……這邊我覺得比較好的是一家悠悠共享農莊……”
“你在開什麼玩笑？共享農莊不是誰投誰虧死嗎？”凌溪舟脫口而出。
顧清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幾年確實是這樣的。”陳瑜也不惱，“但是剛剛顧總說了，要投就投全行業最拔尖的那個，這個悠悠農莊，目前只在F國開了第一家，營業的時間也僅有兩年，但是在歐洲那邊，幾乎每天都有上萬人去預約。”
甘立臣盯著筆記本，“這個農莊在網上也沒有查到很多資料誒，只有一個地址。”
“是的。”陳瑜接著說，“一年前我在F國的一家公司實習，有同事帶我進去體驗過一次，裡邊說是一個小型的桃花源都不為過，真的會給人極致的放鬆，但是我不知道它怎麼會在這次的招投池裡，按理說它應該是不需要上趕著拉投資的……”
“說完了？”
陳瑜點頭，“顧總，雖然關於這家農莊我現在還了解得不多，但是既然他們給了資料，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著聯絡一下。”
“嗯。”顧清澄也沒再點評，“那現在我們開始分錢吧。”
？？？三人一頭霧水。
“目前看來，二十家企業，你們只選出了兩個，一個是科悅，一個是悠悠，小甘同學和小陳同學，你們說說，需要給你們分多少錢才能拿下這兩個。”
“啊？”甘立臣呆了，“要我們自己去談嗎？”
顧清澄微笑，“不然呢？還要我帶著你們去？你以為自己還是在學校上課，老師手把手帶你做事的小寶寶嗎？誰提出來的誰去談，談不成就不用回來了。”
陳瑜有些緊張期待，“那顧總你覺得要給我們多少資金？”就這麼一個彙報下來，他對顧清澄的印象完全顛覆了，本來看她一直在摸魚，還以為她真的是什麼都不懂，其實她懂的東西遠遠超過了他們。
“不是讓你們開價嗎？想好點了再說，只有這一次機會。”
“是不是不夠的話你也不給我們補充資金了？”
“是的。”
“……”甘立臣和陳瑜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可以讓我們考慮考慮嗎？”
顧清澄很好說話，“去吧，好好考慮。”
“好的。”倆人抱著資料出去了。
辦公室只留下了顧清澄和凌溪舟。
“你還在這坐著幹嘛？散會了。”
凌溪舟複雜地看著她，“你真的只是從三流野雞大學畢業的？還是說這些企業的分析是……教你的？”
“呵呵。”顧清澄輕笑，“小老弟，人家的謙稱你就跟著叫就很不禮貌了。”
“你怎麼會懂這麼多？”看她平時的態度，凌溪舟有點懷疑是不是他哥給她開課教學了。
“你管這叫懂得多？這難道不是玩風投最基本的東西嗎？小老弟，風投可不是你平日裡被捧得多高就可以玩得有多好的，謙虛一點，不懂就問，自己搞不清楚還張不開口，你真以為自己是天才啊？還有，不要覺得誰都比不上你，在這層樓裡，拋開你的身份，你沒發現自己才是最普通的那個嗎？”
凌溪舟垂著腦袋，拳頭緊握。
“行了，出去吧，要哭別在這哭，我可沒那功夫哄著你。”
“誰哭了！”惡狠狠地抬頭，眼眶還有一些發紅，“那我要幹什麼？他們都有企業去聯絡了，我要幹什麼？”
顧清澄聳聳肩，“那我能怎麼辦？是你自己挑不出好的公司，怪我咯？”
“我不管，你給我挑一家，HK要求至少三家。”
“哎喲哎喲，這才剛批評完呢，就又開始耍你那少爺脾氣了？”
“……”凌溪舟小狼眼倔強的盯著她。
顧清澄嘆了口氣，擺擺手，“算了，你先出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錯誤，明天再說。”
“那你明天要給我找一家企業。”
“再說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