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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整，藺念星從辦公室出來，恢復了她CEO的氣勢，“現在來會議室開會。”
幾個人陸陸續續進了會議室，顧清澄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甘立臣屁顛屁顛坐到她旁邊。
“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直接開始。”藺念星開始點人，“陳瑜，繁聲，還有彭毅，昨天讓你們到全一服裝廠做現場考察，現在誰來做一個簡短的報告？”
彭毅站起身，“我來吧，昨天我們去了他們的工廠，主要是考察了流水線上的生產工作，還有廢棄物的排放情況，都完全達標，和他們提供上來的資料是一樣的……”
他侃侃而談了將近十分鐘，最後總結，“全一服裝廠除了資金鍊的問題，其他的所有規格都符合收購標準。”
“嗯。”藺念星滿意地點頭，“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
“昨天我和崇軍，溪舟商討了一天，已經得出了一個大概的收購價，現在……”藺念星看向顧清澄，“清澄，你和立臣的風險評估報告和應急預案做出來了嗎？我們需要根據報告再一次確定明天談判的價格區間。”
甘立臣拿著檔案站起來，還有些緊張，呼了一口氣，“藺總，我們已經做好了風險評估報告。”
蘇崇軍眼帶嘲意掃了一下兩眼放空的顧清澄，“呵，得到了什麼有建樹的結果了嗎？”
“最後得到的結果就是……”甘立臣微微放下檔案，認真地看著藺念星，“建議嘉利集團終止對全一服裝廠的收購計劃。”
“什麼？”除了神遊的顧清澄，幾人齊齊皺著眉頭看向他。
甘立臣舔了舔唇，壓力驟然增大，但還是繼續說，“我仔細查了一下嘉利近幾年的財務狀況，不是很理想，而且它旗下已經有幾家發展得遠遠比全一好的服裝廠，現在再收購一家瀕臨破產的小廠子，只會加大財務負擔，弊遠大於利。”
藺念星眉心微動，“嘉利這次收購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全一手裡的一項專利，得到了這項專利以後，對嘉利未來的發展肯定會起到巨大的作用，畢竟是支撐了全一立足百年的獨門技術，而且，雖然現在全一的財務不是很理想，但是等到收購以後，嘉利注資扶持，肯定也能起死回生，繼續為嘉利創造價值，以長遠的眼光來看，嘉利得到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
“但是現在全一的債務高疊，嘉利也連年虧損，如果花大價錢收購進來一個拖油瓶，不僅要幫它還清債務，還要繼續投入資金扶持，這顯然是不現實的，嘉利旗下的子公司也未必不會沒有意見，萬一扶持不起來，那所有的投入都會打了水漂。”
“呵呵。”蘇崇軍冷嗤，“你是不是太小看嘉利了？它怎麼也是紡織行業的龍頭老大，就算年年虧損，說得難聽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個小廠子怎麼可能扶持不起來。”
甘立臣又低頭找了找檔案，“除了這個問題以外，這次的收購計劃還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風險，關係到第三個企業——宏升。”
“宏升？”彭毅開啟網頁搜尋起來，“是一個在M國上市沒兩年的小企業，這和它有什麼關係？”
“因為，嘉利想要的專利，也是宏升想要的，你們可以看看宏升的關聯企業……”
彭毅劃拉著螢幕，驚訝，“FT？宏升的靠山是FT？”
一直百無聊賴轉著筆的凌溪舟眼睛一亮，湊過去盯著他的螢幕
曲繁聲又問，“甘立臣你是說宏升也在和嘉利搶著要收購全一？”
“不可能。”回答的是凌溪舟，“抱上了FT大腿的企業怎麼可能去撿個拖油瓶，FT不是慈善家，不可能砸錢給一個快破產的小廠子。”
甘立臣點點頭，“凌少說得對，宏升只是想要那個專利而已，但是全一是肯定要和專利打包一起的，有了宏升在抬價，嘉利要想拿下全一，勢必會大出血。”
“沒錯。”凌溪舟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很是愉悅，“以後還會讓宏升記恨上，FT旗下的公司最記仇了。”
曲繁聲聽得一愣一愣的，看向藺念星，“藺總，那這個收購案還要不要繼續啊？”
藺念星抿抿唇，拿起李勇留下的那個求助手機，“我問一下李總吧。”
她進辦公室打電話的空隙，曲繁聲好奇地問，“凌少，為什麼說FT旗下的公司最記仇啊？”
蘇崇軍誇張地看著她，“你不知道FT？不是吧，你們A大上課沒說過FT的事蹟？”
“……”曲繁聲咬咬牙，“當然說過了，但是我又沒有研究過這家公司，肯定不瞭解啊，難道你們都知道？”
陳瑜笑眯眯地舉手，“我知道一點，簡單來說就是他們的企業文化吧。”
“哪有公司的企業文化是記仇的？”
“有啊，FT不就是。”凌溪舟懶懶地翹起二郎腿，“作為風投界又愛又恨的奇葩企業，FT自從兩年前死而復生以後，就開啟了它的瘋批報復路，它有錢又大方，只要能入得了它的眼的初創企業，它能用錢給你堆出昇天的樓梯來，但是它砸錢第一個看的不是你的前景有多好，而是你給它打了多少有價值的小報告，兩年前踩過它的那些企業，就算早就破產清算了，它要是沒解氣，都得想辦法救回來，再給整死。”
“臥槽，這麼兇殘？那不是給自己樹了很多敵人？”
“你們A大是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教啊？”蘇崇軍語氣中的高傲盡顯，“學這行的，沒聽說過一句話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我之前在M國一家世界五百強實習，有跟過FT的一個合作專案，他們出手有多闊綽是你遠遠想象不到的。”
“……”曲繁聲不說話了，話裡話外都在看不起他們A大，怎麼，你們S大的人就很了不起嗎！
“唉。”陳瑜深深嘆了口氣，“聽說兩年前FT內部大換血了，股權很分散，但是賺得是真的狠啊，前段時間不是還全球招聘職業經理人嘛，有小道訊息說，金字塔尖上的那幾家公司的幾個老總都投了簡歷，要不是我沒那個資格，不然我削尖了腦袋都得去鑽一鑽。”
顧清澄打了個哈欠，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興致勃勃聽著他們說話的甘立臣一腳，“去幫我倒杯咖啡。”
“好的，澄姐。”甘立臣喜滋滋抱著她的杯子出去了。
沒什麼意外的，蘇崇軍又開始了，“呵呵，什麼都不做，還讓人幫你跑腿，你怎麼好意思啊。”
“噓。”顧清澄淡淡瞟他，“沒你的事就閉嘴，職場裡第四種惹人厭的就是你這種多管閒事的人。”
“……”蘇崇軍又被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