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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落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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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周旋了好幾個來回,話題終於被引到了重點上。

“此事既是我大齊的過錯,卻是該由我大齊補償平虞。”齊臨淵直視著平虞使臣,“平虞若是有什麼要求,還請使臣直說,朕定當盡力滿足。”

既然齊臨淵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平虞使臣也不再與他周旋,直話直說道:“平虞做了大齊太久的附屬國,屈居人下才會任人欺辱。所以大齊想要脫離大齊,奪回主權。”

平虞若是脫離了大齊,那麼不只是不再需要向大齊送貴女來和親,大齊每年要損失一筆可觀數字的歲幣,也再無權干涉平虞的朝政了。

齊臨淵幾乎是沒有考慮就駁回了平虞使臣的話:“平虞王應該清楚,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大齊不可能同意這樣的要求。”

平虞使臣雖然被拒絕,面上卻沒有絲毫的波瀾,像是一早兒就猜到了齊臨淵的反應,氣定神閒地繼續說道:“我王說了,若是想要平虞繼續臣服於大齊,那便需要大齊拿出足以讓平虞信服的誠意來,平虞才能相信大齊是個能繼續追隨的物件。”

“那麼平虞王希望大齊拿出什麼樣的誠意呢?”齊臨淵直覺告訴自己平虞開出的條件恐怕是自己無法答應的。

果不其然——“平虞既是大齊的附屬國,就理應為齊臨帝分擔一些憂愁。永州連年經濟墊底,想必讓皇上很是頭疼,或許可以將永州交於平虞代為管理,定能叫永州的未來更加明朗。”

說是代為管理,可一旦將管理權交了出去,便是相當於將永州拱手讓人,平虞這是逼著大齊割地求和。

“這不可能。”齊臨淵覺得這平虞王還真是異想天開,居然想要主國割地給附屬國。

平虞使臣大概也猜到了齊臨淵的反應,畢竟要求割地這種事必然是會遭到拒絕的,於是他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套說辭:“還請皇上講些道理,是大齊負了我平虞在先,現在又不願意拿出誠意來與我平虞講和,那還請問大齊對此事是作何打算呢?皇上您又是怎麼打算處理這件事的呢?”

齊臨淵被平虞使臣這一連串不講理的逼問惹得頭疼,卻還是在盡力保持著耐心:“若是平虞的要求合理,朕一定不會推脫。可現在是平虞藉機得寸進尺,大齊絕不可能答應這樣無禮的要求。”

誰知齊臨淵的禮貌卻被當作了軟弱,齊臨淵剛即位不過一年,也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外交政事。

從前齊臨淵不受重視,完全沒有被當做繼任的選項培養過,所以也並不知道若是遇見這件事的人是自己的父皇的話,他會作何處理。

而平虞使臣從前打交道的人是齊興帝,若是依照齊興帝的脾氣,在他提出要脫離附屬國的身份的時候,就該被齊興帝的冷嘲熱諷罵的抬不起頭了。

所以平虞使臣現在只覺得大齊這個年輕的新帝是個好欺負的主兒,便也少了以往面對大齊皇帝時的三分恭敬。

“若是大齊無法與平虞講和,是不是也說明了大齊不再是平虞值得追隨與信任的物件,那臣想平虞只好另謀出路了。”

平虞使臣句句緊逼,“實不相瞞,鄔狄國的王已經找到了我王,說明願意幫助平虞脫離大齊,但是我王害怕此舉會損害平虞與大齊的和睦,便拒絕了他。現在看來,既然大齊並不在乎與平虞的邦交,那便是在逼著平虞選擇與大齊站在對立面。”

平虞使臣的話裡已無半分收斂了,現在的話便是明晃晃地威脅,若是大齊不同意平虞的兩個要求之一,便要向大齊宣戰。

其實只是死了一個貴女,遠不需要大齊負多大的責任。

不過齊臨淵是新帝繼位,所以須得重新與附屬國聯絡感情,因為他們雖然附屬於大齊,臣服的卻是讓他們戰敗的先帝,而不是現在的齊臨帝。

可現在平虞卻獅子大開口,不僅是沒有把齊臨淵放在眼裡,也很難叫人不去懷疑他們這是蓄謀已久。

此次談判不出所料是沒能得到一個讓雙方都滿意的結果的,只能暫時作罷。

齊臨淵將平虞使臣暫時安排在了雲使寺,悄悄斷了他的通訊,叫他無法與平虞王通風報信。

平虞使臣現在遭到了齊臨淵的嚴詞拒絕,又聯絡不上平虞王,便沒法自己決定下一步該如何走,遲早會自亂了陣腳。

齊臨淵雖然一直習慣了隱忍,卻從來不是個好欺負的人,現在一個小小的附屬國要祈到自己的頭上來,齊臨淵自然是不會同意。

那平虞使臣這般不將齊臨淵放在眼裡,到底還是託了“不殺使臣”這項不成文的規定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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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臨淵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對勁,便去了宗人府所管的天牢。

平虞貴女死後,齊臨淵便下令封了素節宮,不許任何人出入,還將素節宮所有宮人都打入了天牢。

齊臨淵不僅下令將他們分開關押,防止他們串供,還命人不分晝夜的好生看管他們,防止有人像平虞貴女一樣莫名其妙地便丟了命。

齊臨淵在獄卒的帶領下去了平虞貴女的貼身侍女萍朱的牢房,叫所有人都在離開,自己一個人單獨進了萍朱的牢房。

獄卒不放心,擔心皇上的安全,但齊臨淵還是不顧阻止地覺得與萍朱單獨面前。

身後的牢房門被人從外面關上,齊臨淵居高臨下的看著角落裡坐著的萍朱。她的右手和右腳分別被牆角的兩根鐵鏈鎖著,限制著的活動範圍。

萍朱聽到動靜,抬起頭向門口看去。從她的角度看,齊臨淵整張臉處於黑暗中,光影交界處映在他的頸上,像一道猙獰的刀口,刨開了他的偽裝,露出了他的瘋。

齊臨淵沒有繼續再往前走,在黑暗之中緩緩動了嘴唇:“這是平虞王的計劃,對吧?”

萍朱有想過齊臨淵會不會猜到,卻沒有想到齊臨淵會這麼直接地問出來,還是以這麼肯定的語氣,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齊臨淵見萍朱沒有回答,又問了一遍:“平虞貴女的死便是導火索,脫離附屬國的身份也不是平虞王的主要目的,平虞想要的從來都是永州,對吧?”

平虞與永州接壤,對永州垂涎已久。當年就是因為平虞企圖強佔永州,才逼得齊興帝發兵平虞,平虞戰敗,才被迫淪為大齊的附屬國。

而齊興帝便是在這場戰爭中嚐到了甜頭,又繼續接連向閩犰和泗北宣戰,並且成功使他們也淪為了自己的附屬國。

而且齊興帝為了掩飾自己的野心,便會給自己每次發動戰爭找一個藉口——發兵閩犰是因為閩犰與田州邊界的田地之爭,原本只是當地農戶之間的衝突,卻因為官兵在齊興帝的授意下有意鬧大了事端,繼而成了兩國衝突。

而宣戰泗北的理由便是淮州扶家,當年的淮寧王陷害扶家是泗北細作,齊興帝便將計就計,抄了扶家的家,並且發兵了泗北。

萍朱肯定是不會輕易出賣自己所效忠的主上的:“你在我這裡是問不出東西的,不必再浪費精力了。”

“朕本來也沒打算與一個將死之人多費口舌,就算從你這裡問出了什麼,對朕也是毫無幫助。”

齊臨淵走到萍朱面前,抓著她的頭髮逼迫她與自己平視,“可是現在雲使寺卿卻上書,讓朕處死扶渡,來平息事端。”

齊臨淵之所以會對平虞貴女大發雷霆,並且說了重話逼得她尋死,其中少不了扶渡的原因,畢竟那平虞貴女就是因為欺負了扶渡,才惹得齊臨淵動怒,這是抵賴不掉的。

旁人雖然可能不知道齊臨淵動怒的原因究竟是因為扶渡遭了欺負還是為了養心殿的顏面,卻也知道這裡面有扶渡的原因,便生出了犧牲扶渡來平息事端的想法。

萍朱看著齊臨淵生氣的模樣,居然不恰時地笑了出來。齊臨淵剛才稱她為“將死之人”,說明齊臨淵已經決定要取她的命了,身為將死之人,萍朱也沒了繼續嘴硬的理由。

在入京之前,平虞王曾承諾她,說事成之後會將她救回平虞。

可現在平虞使臣已經來了大齊數日,自己卻還在這大牢裡,也沒人任何風聲說平虞使臣提出條件要帶走自己,此時萍朱便猜到了平虞是要放棄自己,所以自己也沒有了以命維護平虞王的理由:“看樣子你是真的很在乎他,當初我攛掇那個沒腦子的貴女去招惹那個小太監,果然沒有錯。”

不僅如此,萍朱此計一成,便證明了扶渡確實在齊臨淵的心裡是舉足輕重的。

所以平虞使臣也是得知了這個訊息,有意在雲使寺的官員面前透露了此時的禍端是扶渡之類的言論,才會讓雲使寺卿上書要求處死扶渡。

“這一切果然是你做的。”齊臨淵猜對了,卻絲毫沒有高興的情緒,“如果沒猜錯的話,平虞貴女的死應該跟你也脫不了干係吧?”

“是。”萍朱承認道,“我將她臥房的薰香換成了迷香,在她睡死後將她吊在了房樑上。可憐的傻姑娘,一覺沒能睡醒,在夢裡見了閻王。不過能為了平虞做貢獻,也算她死得其所。”

齊臨淵半眯著眼睛:“沒有人能替任何人自己決定他生命的價值,你說她死得其所,朕卻覺得她死的可憐。”

“你倒是有善心,不過一個心軟的君主是合該失敗的。”萍朱瞪大了眼睛,“你的父親夠狠,他讓平虞淪為了附屬國。你知道他為什麼沒有選擇你嗎,或許就是因為他一早就發現了你是個註定失敗的人。因為你有軟肋,而我利用了你的軟肋,讓你落進圈套。你是該聽那個雲使寺卿的話,殺掉養心殿那個小太監,這樣你便能沒有軟肋了。”

萍朱說完便笑了起來,笑得瘋魔。可她笑了沒幾下,忽然大叫了一聲,是齊臨淵抓著萍朱頭髮的手用力:“你算計到了朕的人頭上,朕就一定會叫你付出代價。”

當時的萍朱不以為然,可接下來的日子齊臨淵便叫她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地獄,她不止肉身被傷得體無完膚,她的精神和靈魂也變得破敗不堪。

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之下,萍朱才發現自己對齊臨淵的誤會原來那麼深,他原來是個瘋子。自己觸碰到了他的軟肋,他就變成了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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