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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哐噹一聲閉上，南宮明姝用自己一年來學到的花拳繡腿掙扎了幾下，卻都被段凌霜輕鬆化解，兩隻長臂緊緊箍著她的身子。
她也因為力量實在懸殊而沒了力氣，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冷靜下來沉著聲音說道：“段將軍，還請你放了哥哥，他是無辜的。”
身後之人沒有說話，只有越加粗重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畔。
兩人緊緊貼著，段凌霜胸膛的熱度傳遞到南宮明姝身上，合著彼此逐漸統一的心跳聲，兩人不知不覺都安靜了下來。
段凌霜蹭了蹭她的耳畔，聲音沙啞帶著些許委屈：
“明姝，為什麼？我對你不夠好嗎？為什麼要逃離我身邊。”
從懷疑南宮明姝還活著後，他就把當初南宮明姝“身死”那天的經過在腦子裡過了好多遍，最後停留在北堂靜說過一遍遍的話上——他不是我殺的，我的人還沒動手他就自己死了…
自己死了…
起初他只當是北堂靜的脫罪之詞，直到見到眼前鮮活的人，他才知道原來真的是她自己死的。
南宮明姝深知這人發起瘋來自己招架不住，只能冷靜下來軟著點態度，她聲音輕飄而無奈，道：
“你看到了，我有家人在外。”
段凌霜鬆開手臂，把南宮明姝粗魯地轉了過來惡狠狠地瞪著她，咬牙道：
“所以你當初就是在利用我？你對我的那些好，全是為了有一天能讓我放鬆警惕讓你回家？！”
南宮明姝心虛，眼睫輕閃抿了抿唇。
此時無聲勝有聲，段凌霜連說三聲“好”字，腳下向後跌退兩步道：
“南宮駿民間私生女是假，冷宮偶然發現密道是假，連對我的好也是假的，南宮明姝，你告訴我，還有什麼是真的？！”
曾經的夜夜溫柔，在如今看來竟全是刀子，這一切不過是她想偷偷把自己割麻木了，好脫身逃跑的手段。
南宮明姝理了理自己亂了的衣裙，抬眸對上段凌霜眼底的傷痛，被憤怒趕跑的愧疚遲緩的上來了一點，她啟唇輕聲解釋道：
“抱歉，我的身世確實騙了你，我和哥哥雖是南蕪皇室血脈，但因母親是冷宮棄妃，當初生下我們時也是隱瞞了的，所以並不在皇室族譜上。”
她唇角扯出一抹苦笑，繼續道：“我和哥哥母親在冷宮生活十六載，皇后發現我們的存在後，我代替了哥哥去做皇帝，剩下的事就是你知道的那些。”
她的這點解釋完全不能平息段凌霜心中的怒火，反而將火苗挑得更高了些。
段凌霜斂住眸底的受傷，向前逼近一步道：
“所以呢？所以你當初不幸被抓，為了跟你的家人團聚，就騙我說要給我一個家，最後，你甩甩袖子走了，還要留我在原地給你燒紙上香？
南宮明姝，玩弄我很有成就感嗎？你是不是在跟我歡好的時候，也在暗暗笑我傻呢？”
南宮明姝退無可退，後背抵到了一旁的假山上，背心傳來的疼痛讓她腦子更靈活了些，眼神一哀自嘲一笑質問道：
“將軍說我騙你，你見過有哪個女子會犧牲自己的清白去騙一個人的嗎？”
“反而是將軍，當初連一個妻位都不願許給我，你有什麼立場說我騙你感情，在你這裡得不到一個完整的家，我就不能回我自己家嗎？”
“你！”
段凌霜被她的倒打一耙氣得語竭詞窮，視線盯著她微冷的臉瞧了瞧，最後定睛在她盤起的青絲上，心底的醋意和怒火一瞬間爆發，戰意再起！
他抬手便扯掉她頭上的髮釵狠狠摔在地上，被綰起的髮尾滑落下來，端莊的婦人轉眼又成了溫婉的少女。
段凌霜攥住南宮明姝擋住自己前進的手腕，冷聲道：
“我給不了你一個妻位，所以你就隨便找了個病秧子，給了自己一個正妻之位？”
滿腔的憤憤讓他手上失了分寸，只要想到她會夜夜躺在別的男人懷裡安睡的場景，他就想把所有人都殺了！
南宮明姝疼得皺緊眉頭，倔強地偏過視線沒有說話。
她好不容易有了新生活，斷然不能再和他牽扯不清。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段凌霜都不可能給她一個妻位的，因為南宮這個姓氏便是一道鴻溝，他跨不過去。
既然註定沒有好結果，那何不借著這個由頭，讓他放棄對自己的執念。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段凌霜眼眶氣得充血，一字一句咬牙道：“很好，南宮明姝，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碰過的東西旁人沾染不得，你要找別人，那我就殺了那人！
你找一個我殺一個，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那你自殺吧。
南宮明姝在心裡默默接了一句，面上卻氣惱道：“段凌霜，你這麼糾纏難道是想明媒正娶了我？如果你說能，那我回家立馬休了那個病秧子夫君嫁給你。
可若你不能，那便請你看在當初你也並未吃虧的份上，別讓我做一個人人可欺的寡婦！”
段凌霜被她一激險些便要說好，可話在齒間轉了圈又截在了微痛的舌尖上，南宮明姝的身份，怎麼可能過得了北堂律邪那一關…
在他沒有掌握絕對的話語權前，他甚至都不能讓北堂家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段凌霜沉默下來，手上的力道頹喪地鬆了些。
南宮明姝見他不發瘋了，拂開他的手開始在院子裡找哥哥。
段凌霜就那麼抱著胳膊看著她越發焦急的身影，在南宮明姝把整個院子都翻了一遍沒找到人後出聲道：
“別白費功夫了，你找不到他的。”
南宮明姝氣勢洶洶朝他走來，冷聲問道：“你把哥哥藏哪了？剛剛那斷指是怎麼回事？”
那截血淋淋的斷指如今還在門檻處待著，可整個院子卻沒有哥哥的身影，甚至連他的屬下都不見，南宮明姝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被騙了。
段凌霜仍在氣她，哼了聲不鹹不淡的說道：
“你找不到他的，要是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和別的男人挨那麼近，那你的好哥哥，可就真的沒指頭了。”
“你沒傷他？”南宮明姝心裡一鬆，緊繃著的臉色也和緩了些，看得段凌霜心裡極不是滋味。
她護著家人，護著下屬，唯獨對自己就只有利用欺騙，絲毫不管他的心疼不疼。
段凌霜將心裡的不滿全發洩在了嘴上，唇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說道：
“明夫人，反正你的夫君中看不中用，那不如你還跟我怎麼樣？要是你把本將軍伺候舒服了，我就對你哥哥好點，時不時讓你們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