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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陸硯知的高中母校看看，是桑秋昨晚心血來潮提議的。
她拿著那穿校服的照片找到陸硯知，滿臉欣喜。
“那個時候我才剛上六年級呢，覺得就連初中的哥哥姐姐都成熟得不像一個世界，好神奇。”
桑秋仔細算著時間，明明只差四歲，但一放到學生時代，就好像隔了巨大的鴻溝。
“這麼說來，你應該叫我學長？”
陸硯知慢條斯理地把她頭髮繞在指尖玩著，想想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玩味地挑了挑眉。
“別想佔我便宜，我們又不是一個學校的！”桑秋倒是反應很快，輕輕捶在他肩上。
陸硯知往後仰了仰，抓住她的拳頭，看著那張他自已都已經快不記得的照片。
“這麼多照片怎麼只留了這張？”陸硯知好奇地問道。
“嗯……”桑秋轉著眼珠想了想，“其實我從第一次聽你說中學的事情就很好奇了，昨天一看到，就覺得很想留下。”
“好奇什麼？”陸硯知循循善誘。
“好奇……那時候的你成績是不是很好，會喜歡坐在教室哪個位置，上課會不會偷偷打瞌睡，會不會偷懶不做作業……”桑秋頓了頓，好像還有很多問題，但羞於問出口，“會不會……有很多女生會給你塞情書送禮物什麼的。”
陸硯知專注地聽著，慢慢的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秋秋這是吃醋了？”
桑秋卻嘴硬：“哪有，我就是單純覺得好奇而已……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陸硯知捧住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已：“我成績一直是年級第一，喜歡坐窗邊倒數第二排，但老師總愛調位置，週日返校的晚上最容易打瞌睡，還會藏零食在桌洞裡，不過被老師發現後沒收過好幾次，也有偷懶不做作業的時候……至於女生給我的禮物，我都沒收過。”
陸硯知一口氣回答完了桑秋的問題，手心的溫度熨燙在桑秋臉上，讓她有些發熱。
耳邊怦怦的，全是心跳放大的聲音。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陸硯知認真地看著她，目光柔柔的，燈光落在眸子裡，像海上月光灑下清輝，藏著無邊洶湧的情緒。
桑秋竟然看呆了，所有的好奇，都在這一刻有了解答。
“在我這裡，你不用害怕碰壁，更不用猜來猜去，任何問題，都可以得到答案。”
見桑秋愣著不動，陸硯知放開她，輕輕拍了拍她頭頂，像是安撫。
桑秋眼裡的情緒，便慢慢從愣怔的凝固，到融化，仿若積攢整個冬天的堅冰遇上了一江春水，無聲無息消融瓦解。
“我們去你的母校看看吧。”她這樣提議道，語氣是肯定句。
因為陸硯知從不會拒絕她的要求，即使無厘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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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知扶著桑秋下了車，心裡還因為剛才桑秋的話無比熨帖。
結婚這種話，害羞如桑秋，竟然也可以主動說出，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他激動。
臨時停車場離學校大門還有一段距離，兩人並肩走在林蔭道上，影子被樹蔭切割成模糊的小塊，曖昧地挨在一起。
牽在一起的兩隻手，隨腳步輕輕晃著，蟬鳴聲中一蕩一蕩。
有公交車駛過，陸硯知指給桑秋看了看：“以前我就坐這班公交上學。”
雲山的地形路況並不適合騎腳踏車，電動車也只在周邊平坦的住宅區使用率較高，出行除了私家車和地鐵，多數人都會選擇公交，上山下坡，都能抵達。
桑秋看一眼空蕩蕩的公交，這個時間，車上沒什麼人。但上學的時間，肯定是擠擠挨挨，上班的、買菜的、送孩子的、上學的……
“但是像你們這種小孩不都應該是家裡司機接送的嗎？”
見陸硯知不解地歪了歪頭，桑秋補充道：“我看電視裡都這麼演的。”
陸硯知認真想了想：“偶爾也會讓司機送，但是我和我姐都愛自已去，所以除了特殊情況，幾乎都是坐公交。”
“這樣啊……”
桑秋覺得更加奇妙，因為這趟公交，也是她上初中時會搭的那一趟。
會不會某個載著倦意的清晨，又或者某個裝滿飢餓的放學後，他們也在車上擦肩而過？
“到了，拍照的地方。”
陸硯知指了指磚紅色的大門，兩尊知名校友雕像就立在門柱旁，久久凝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拾級而上，便能看到林蔭道盡頭飄揚的國旗，紅綠輝映，鮮明亮眼，生機盎然。
陸硯知就是在門口拍下了高中時代第一張照片。
像是早有準備，陸硯知從斜挎包裡掏出單反，讓桑秋站到了正中間。
桑秋一個人還有些不好意思，下一刻，陸硯知便把相機交給了正好進學校的學生，然後走到桑秋身邊，站得挺拔。
快門按下，兩人身影被定格在烈日和綠蔭的交錯間，彷彿隔著遙遠的時間長河，與十一年前的陸硯知對望。
謝過那個同學後，陸硯知和門衛交涉一番，叔叔很和善地放行。
剛放暑假，學校裡還有些沒回家的住宿生，管理沒有平時那麼嚴格，三三兩兩走在校園裡，滿臉洋溢著青春氣息。
可惜當初教過陸硯知的老師退休的退休，調任的調任，現在回來也沒有機會探望。
兩人便沿著大大小小的林蔭道，繞著學校慢悠悠逛著，若是忽略不太和諧的著裝，或許還會被人以為是早戀的小孩。
偶爾有幾個清掃著路面的工作人員闖入視線，或者是迎面走來的還穿著校服的學生，也只當兩人是剛來工作的年輕老師，趁著暑假同事少光明正大談戀愛。
桑秋便也不再扭捏，反握住了陸硯知嘗試幾次都落空的手。
“你以前一定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吧，時過境遷，竟然也沒人認得你這個學長了？”桑秋調侃道。
陸硯知卻搖搖頭輕笑：“不知道，我不太關注這些。”
而且，風雲人物到底是什麼標準，又有誰說得清？
在學習就是一切的高中時代，任何風雲人物的逸聞，或許都比不過今天食堂吃什麼、這周大掃除輪到哪個班讓人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