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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就快要籠罩整個雲棲的時候,白蘇和馮靜總算踏著被染成青藍色的水泥路,在逐漸響起來的蛙鳴中抵達小院。
“王叔王嬸!”
只在這兒待過幾天的白蘇簡直像到了自已家,和一眾人打過招呼,輕車熟路地鑽進右側的廚房。
不出意料,果然只有王嬸和陸硯知兩人在忙活。
“陸硯知你也太慘了吧,好歹也是半個美食博主,竟然淪落到打下手的份。”
同情不過一秒,白蘇又換了語氣攀在王嬸身邊:“不過,給王嬸打下手,就合情合理了。”
“你這嘴是偷吃蜂蜜了,這麼甜?”王嬸忙著將剛出鍋的菜擺好盤,還不忘逗兩句白蘇。
陸硯知坐在灶臺前,照看著柴火,圍裙上都沾了不少灰,好心提醒道:“這裡油煙重,怎麼不去找秋秋玩,她下午就盼星星盼月亮盼你來了。”
說著說著,陸硯知竟然覺得有些醋意,能讓桑秋這麼在意的人,除了白蘇,什麼時候能夠再添一個他。
話音剛落,王嬸和白蘇齊刷刷轉頭看向他。
“怎、怎麼了?”陸硯知一臉茫然。
“沒什麼,”白蘇強壓下嘴角的笑意,順著話頭加了下去,“我就是想來問你呢,我那麼大個秋秋寶貝怎麼不見人影,你把人照顧到哪兒去了?”
“剛才還在客廳呢。”陸硯知走出門探頭看了看,開了燈的客廳空無一人,大家都聚在小院的涼棚下,獨獨不見桑秋和唐編。
“奇怪……”
“算了算了,不指望你了,我自已去找。”白蘇揚揚下巴讓他回去繼續幫忙,大步越過小院和客廳,往後院找去了。
果不其然,燈下佇立著兩個身影,白蘇一眼就認出桑秋。
“秋秋!”
交談中的兩人同時回頭,桑秋一把拉過白蘇:“這是我剛才跟您提過的,白蘇。”
“你好,唐覓。”唐覓隨性地打了個招呼,這才發覺天色竟然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們從路上聊到院裡,再到客廳,最後受不了嘈雜又轉移到後院,全然忘了時間。
“您好,叫我小蘇就行。”說著,白蘇把本打算給桑秋的溫水遞給了唐覓,又把另一隻手上自已喝過的遞給了桑秋。
“謝謝。”
“哦,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要不我先撤?”白蘇見話題因為自已終止,很是自覺地準備撤退。
“沒事,剛才就是閒聊。”唐覓笑笑說道。
“那就好,我就是來告訴你們開飯了,王嬸的廚藝,錯過是要哭死的。”白蘇俏皮地眨眨眼,跟在兩人身邊,一起回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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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靜是聽白蘇說陸硯知請她去王嬸家做客,才知道今晚的聚餐的。
她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
只是一進門,就是些完全陌生的面孔,她不得不懷疑白蘇說的只在雲棲待過幾天是不是假的。畢竟,白蘇如魚得水的樣子,也太自然了。
遍尋不見陸硯知人影,才發現已經被白蘇捷足先登,在就在廚房和兩人親切地攀談,不知為何,馮靜突然覺得有些挫敗。
她是參與過陸硯知人生中寶貴的童年,但這些年的陸硯知,她幾乎全然不知。他交了哪些新朋友,住在怎樣的房子裡,口味有沒有變化,她都不清楚。反而是和陸硯知認識不過一個月的白蘇,卻好像和他已經相熟很多年。
她錯失的,好像不止時間。
趁白蘇離開的時間,馮靜到廚房和王嬸打了招呼,幫著陸硯知上菜。
兩張木頭方桌拼在一起,剛好夠坐。
王怡琳忙著招呼客人,見馮靜也跟著幫忙,趕緊把人拉住:“沒事沒事,讓陸硯知去就行,你第一次來,怎麼好意思讓你幹活!”
“可是……”
“陸硯知他習慣了,不用管他。”
馮靜無措地笑了兩聲,只好呆坐在桌旁,百無聊賴地看著一群人談笑風生。
這裡的每個人,好像都比她熟悉陸硯知。
桑秋剛走到前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邊撐著半張臉發呆的馮靜。
腳下一頓,桑秋莫名有些緊張。
循著桑秋的視線看過去,白蘇瞬間瞭然。
“師姐聽說今晚在王嬸家吃飯,就提議跟我一起來了……”
“也是,這麼難的的機會,陸硯知肯定也會邀請她。”桑秋想想覺得有道理,自已說服了自已。
唐覓不明所以,沒有多說,默默地去了許謹言那邊。他推薦的這個人選她非常滿意,本來定在明天的洽談,她都覺得可以省掉了,不整那些虛的,桑秋非常合適。
“來來來,邊吃邊聊!”
忙活了大半個下午,王嬸摘掉圍裙,招呼大家圍攏來,順便又把陸硯知誇了一通。
“王嬸,怎麼覺得您是在暗示我勤快點呢!”和王叔跑出去釣魚的畢然故作委屈的樣子,一群人就他一個最年輕的勞動力,王嬸越是誇陸硯知,越顯得他挺不自覺的。
“原來你還知道羞恥啊。”白蘇可不會放過損他的機會,就著畢然的意思補了一刀。
“你……”畢然有氣不敢撒,憤憤地哼了一聲,“這麼多人就知道欺負我是吧?”
畢然伏在白蘇耳邊低聲說道。
“好了好了,你也是大功臣,今天這兩條魚都是你釣上來的呢!”王嬸主打一個一碗水端平,趕緊找補。
“哈哈我開玩笑的,大家吃得開心!”
畢然這人就是有點反骨在身上,順著他的意思誇他了,卻開始矯情起來,趕緊轉移話題。
“歡迎《雲上》入駐雲棲鎮,粗茶淡飯聊表心意,我先乾為敬。”陸硯知聞了一下午的煙火味,還特意換了身衣服才上桌。
桑秋是不能喝酒的,舉起果汁和大家碰了杯。
可惜陸硯知和他坐得有些遠,她眼睜睜看他一杯杯灌下酒,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在他臉上燒起些緋紅,白淨的面板看起來跟汗蒸過一般。
記憶中,桑秋還是第一次見陸硯知喝酒,她對自已的酒量非常清楚,但對陸硯知的酒量還一無所知。
可不管他酒量怎麼樣,畢竟早上還吃過感冒藥,桑秋有些擔心。
本來不常喝酒的人突然喝這麼多就容易難受,何況吃過感冒藥,肝臟負擔更嚴重。
中午被陸硯知塞了一堆好吃的,桑秋並不很餓,匆匆吃了兩口,見陸硯知和那群劇組的人聊得正酣,不好打擾,只能以添飯為由進了廚房。
好在畢然下午突發奇想去摘的桑葚還剩了些,桑秋從冰箱裡拿出來仔細清洗過,剛好夠盛一盤。
等到端著盤子出來,餐桌上也只剩幾個男人。
王叔自然是不會錯過難得的暢飲的機會的,今晚這種時候,王嬸管不著他也懶得管他,陪著幾個女孩子去一旁閒聊了。
桑秋儘量不讓自已看起來目的性那麼強,徑直朝涼棚下的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