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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四退六。”桑秋正糾結地皺緊了眉頭的時候,陸硯知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桑秋嚇一跳,眼睫微顫,王叔也詫異地抬頭。
“觀棋不語真君子!”畢然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把剛才桑秋的話原封不動地送給了陸硯知。
“剛才在旁邊出了那麼多主意,怎麼不見你這麼說自已?”沒想到陸硯知毫不留情懟了回去,畢然吃了癟,卻梗著脖子不肯認輸。
“我又沒說我是君子……”
“就算你們三個一起上,這局也是死局。”
短暫的小插曲過後,王叔恢復了淡定,陸硯知的棋路,他還是瞭然於心的。
“我看未必。”陸硯知索性也拉過張木凳子坐了下來,見桑秋猶豫未決,拈起棋子就走出了下一步。
桑秋默許,開始抱著手臂觀戰。
一旁畢然也不瞎出招了,屏息凝神看著僅剩的幾顆紅棋在陸硯知的運籌帷幄下,逐漸殺出一條生路。
廚房裡,王嬸“嗒嗒嗒”的切菜聲成了小院裡唯一的背景音,倦怠的夏日午後,連知了都躲進了樹幹間休整。很偶爾的,會有些微風,撩起髮絲,蒸騰的汗水帶來涼意。
“和棋。”看著王叔皺得越來越緊的眉頭,陸硯知淡定地宣佈結果。
陸硯知雖沒有扭轉輸贏的超能力,但這樣的結局,已然出乎桑秋意料。
酣暢的對決結束,桑秋總算敢出一口大氣:“好厲害!”
畢然也激動地晃著陸硯知的肩膀,這還是今天下午第一次輸得沒那麼慘。
就連成竹在胸的王叔,也頗為驚訝,沒想到這麼久沒下棋,陸硯知又精進了不少。
陸硯知倒也沒打算謙虛:“怎麼樣王叔,我就說還有救吧?”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局是我輸了。”王叔讚不絕口,必死無疑的殘局,沒想到還真讓陸硯知給救活了。
“再來再來!”畢然像是被這次翻身給激勵到,招呼著又要來一雪前恥。
“你們繼續,我去打下手了。”桑秋這才發覺,陸硯知連圍裙都沒脫下。
“我也去吧,玩這個太費腦子了。”
見桑秋這麼執著地要跟著去幫忙,陸硯知只好進了廚房找出把水果刀遞給她:“行吧,那就交給你一個很重要的任務。”
“什麼?”桑秋站得筆直,就差一句立正了。
“切水果。”
“就……這啊。”
“對啊,不重要嗎,王叔他們肯定渴了,你還可以順便泡點茶和飲料。”
陸硯知一本正經,像是真有什麼不得了的任務。
桑秋撇撇嘴,怎麼也算是幫忙了:“好吧。”
五分鐘後,王嬸端詳著桑秋精雕細琢的水果,溢美之詞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灌滿了整個廚房。
“小桑啊,你這刀功不錯嘛,我家琳琳削個皮能切掉一半去!”
“還有這擺盤也賞心悅目,不愧是搞創作的,有想法!”
……
“王嬸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奇怪?”桑秋在腦海裡搜刮了半天,找不到合適的形容。
趁著王嬸不在的空當,桑秋扒著陸硯知衣袖小聲問道。
陸硯知尷尬地笑笑,王嬸還真是……敞亮,倒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她……今天心情好吧,琳琳姐回來看他們,還有這麼多老朋友新朋友。”
“新朋友?”
桑秋不解道。
“等會兒許經理也會來,還有白蘇和馮靜她們。”
“啊?”今天的衝擊一個接一個,桑秋都來不及消化。
“怎麼了,不歡迎他們啊?”
“不是不是,我只是太驚訝了,許經理也要來?”
“對啊,新劇馬上就要開機了,他一向親力親為。”
“這也太……接地氣了吧。”桑秋以為,像許謹言這種人,應該都是坐在高層辦公樓裡,不是對著電腦,就是對著一群唯唯諾諾的員工發火。
果然還是小說看多了,刻板印象。
“等下說不定你會發現他更接地氣的一面。”陸硯知神秘一笑。
“……”桑秋無言。
“好了,這裡真的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先去休息,晚上可能會搞到很晚呢。”
陸硯知端著果盤把人一同喚了出去,揮了揮手示意桑秋去屋裡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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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服裝店的陳設已經換過一輪,現在全是應季的夏裝,看著都寬敞了不少。
下午四點多的太陽正好傾瀉進店裡,不用開燈也無比明亮。
正值五一和端午中間的淡季,一下午也就來了兩三個隨意逛逛的遊客,沒待幾分鐘就走了。
桑秋瀏覽過一排排整齊的衣服,腳步在簡易的更衣室門前停下。
這是之前的儲藏室改造的,木門拆掉釘在了一旁,寫了些遊客的留言。門框處就只留了個厚厚的布簾,方便留出空間給顧客通行,牆邊也沒有什麼提示,上面就連通著上樓的樓梯。所以從外面來看,並不容易看出是更衣室。
當初正是因為這迷惑人的外表,桑秋還以為裡面放著什麼貴重東西,正準備見義勇為一回,就……
想到這,桑秋竟有些心虛,鬼使神差地弓著身子撩開布簾鑽了進去,細細打量著小小的空間。
雪白的牆壁應該是後來單獨粉刷過,和外面的牆面比起來更新,白熾燈即使是白天也開著,方便隨時有人更換衣服。經燈光一照,兩平米見方的空間就亮得刺眼。
難怪,陸硯知面板那麼白,在這種燈光下一照,當然秀色可餐十分誘人……
等等!
桑秋急忙打住,腦子裡又裝滿了些廢料。她狠狠甩頭,腦海裡第一次見到陸硯知的場景卻越來越清晰:白得刺眼的光、流暢的肌肉線條、燈光下發亮的水珠……
這種想法就跟寫小說的靈感一樣,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明明沒有旁人,桑秋卻兀自羞紅了臉。
不過怎麼想,都覺得不虧啊。
“早知道該直接撲上去……”桑秋這才開始後悔,早知道當初就該再恬不知恥一點,反正都這麼流氓了,再勇敢一點也沒差。
“幹嘛呢!”
畢然的聲音讓沉浸在想象中的桑秋一個激靈,差點叫出聲。
“你幹嘛?”
“這話該我問你吧,沒事跑到更衣間幹嘛,要偷看我換衣服啊?”
畢然把手裡攥著的衣服舉高了些,斜勾著嘴唇調侃道。
“別自戀了你換你的,我才沒興趣!”
桑秋慌不擇路地掀開門簾,剛逃出一個窘境,卻又結結實實撞在另一個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