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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的聲音斷斷續續，陸硯知聽得心急，眉頭緊蹙在一起。
“秋秋她……她，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白蘇喘著粗氣，站在醫院走廊，頭髮還披散著，只一件單薄的睡衣，連拖鞋都沒來得及換，“突然就暈倒了……”
凌晨的醫院依舊熙來攘往，白蘇的無措並不能引起誰的注意。
“你們現在在哪裡，我馬上來！”
“區人民醫院。”
剛開啟門，就見陸非晚正蜷起手指打算敲門，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愣。
“幹嘛去這麼著急？”
陸非晚剛洗漱完換上家居服，就收到丁阿姨的微信，說是晚飯的時候自家女兒沒好意思要陸硯知的微信，想請人明天再單獨吃頓飯。
雖然知道陸硯知大機率是不會答應，她至少還是得轉達一下。
“回去一趟，有急事。”
陸硯知頭也沒回，腳步已經踏上了樓梯。
“誒，這不是在家嗎，大晚上的回哪兒啊，丁阿姨約你明天吃飯！”陸非晚衝著已經下樓的背影喊著，很是不解。
“不去！”
“你……”
轉眼陸硯知已經消失在大門，陸非晚無奈地嘆口氣，她是真拿他沒辦法了，衣服都沒換，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有什麼急事，拒絕得倒是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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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最快的高鐵票，陸硯知坐在凌晨還依舊燈火通明的候車室，沒來由的心慌。
指尖不住輕點著手機螢幕，電話安安靜靜，白蘇沒有再打第二次。
忍不住擔心那邊到底什麼情況，上午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暈倒？
越想越後悔要回來參加這頓沒意義的飯局，要是他在的話就好了，又開始責怪自己是不是一下子推給桑秋太多工作，早知道就不該答應她當什麼助理……可惜，沒有如果。
直到快到站，聽到桑秋已經醒來的訊息，陸硯知還不放心，讓白蘇把手機給桑秋，聽到她的聲音，才總算長長地舒一口氣。
短短40分鐘的高鐵，他卻覺得格外漫長。
除了家人，他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一個人。
桑秋，對他而言，好像真的不一樣。
計程車用了最快的速度穿行在街道，這個點的街頭已經暢通無阻。
望著映在窗玻璃上的那張臉，陸硯知忽就想起幾天前拍完紅姐回家的路上，也是同樣陰沉的天氣，桑秋莫名其妙開始解釋前一天晚上的行為。
“我真的不是變態，我就是……看到你那樣，我還沒有摸過，不是，呃，覺得就該寫進小說裡，所、所以才……”
桑秋越解釋越語無倫次，他抿了唇輕笑，分神看她焦急的模樣映在車窗上，模糊重疊出自己有幾分寵溺的表情。
那一刻他發覺，被強迫這種事情，好像也分人，沒那麼絕對。
如果是桑秋，他竟會開始有些期待，要是前兩次沒有逃走，還真想看看她膽子究竟有多大，又或者說，到底有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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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醫院，病房裡只有桑秋一個人，不見白蘇蹤影。
這才剛醒來沒多久，就對著手機縮成一團，聚精會神地打字，陸硯知皺了皺眉，怎麼還不知道愛惜自己身體？
正準備推開門，身後卻傳來一股力量把他拽住，白蘇悄聲說：“別打擾她。”
在寫小說這件事上，白蘇清楚，靈感來了誰也別想阻止她，別說住院沒電腦了，只怕是就算手機沒電，她也得手寫下來。
兩人回到走廊，陸硯知朝病房的方向指指：“怎麼回事，檢查過了嗎？”
“醫生說沒什麼問題，就是作息不規律導致的，但我不太放心，明天打算帶她再做個全身檢查。”
“嗯，是該做一下，整天撲在工作上，也不知道注意身體。”
聽陸硯知半是責怪半是心疼的語氣，白蘇好奇地揚了揚眉：“過來得這麼快，不怕耽誤家裡的事啊？”
陸硯知卻並不正面回答，反而突然開口：
“昨晚的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白蘇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
“哦，說來聽聽？”
陸硯知伸手示意白蘇坐，自己也撿了個位置輕輕坐下，壓低了聲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想，這姑娘怎麼這麼沒羞沒臊的？太虎了吧。”
記憶回到更衣室裡的狼狽，陸硯知不由得輕笑出聲。
“我和她認識攏共也就一週，本不該這麼隨意評價，我只想說說，我感受到的桑秋。”
不是見到的，更不是聽說的，而是他用心感受到的。
白蘇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真，把手縮回袖子裡專注地聽著。
“後來她給我買藥，小題大做地帶我去醫院檢查傷口，怕我疼讓我轉移注意力，給我買一堆早餐，我隨口一提的每一種，竟然都跑去買來，”陸硯知頓了頓，才發現原來相處的每一個瞬間，都清晰得放電影一般留存在腦海，“我又覺得她有些傻乎乎的，真誠又笨拙。”
“發覺給王嬸添了麻煩，她二話沒說扛那麼大個箱子下來站在我面前，但我只以為是同情，畢竟一個小姑娘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出於人道主義關懷，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才讓她住到家裡。”
停頓幾秒，繼續說道：“現在我明白，是心疼。”
想到那時桑秋紅著臉，氣喘吁吁的，顧不上自己沒處落腳，一邊道歉一邊勸王怡琳，陸硯知眼神黯下幾分，低頭沉默了幾秒。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一開始答應她當我助理，我只是怕她覺得我生氣了多想，又不忍拒絕，沒指望她真能幹什麼。可是這幾天你也看到了，她做得很認真，而且很好。”
“與其說漂亮，我更願意用可愛來形容她，像悲觀主義者看過涼薄，但仍然選擇熱愛一樣堅韌，值得被珍視被疼愛。”
語畢，陸硯知轉頭看一眼病房裡，桑秋已經睡熟，恬靜的臉蛋一半縮在被窩裡，像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眉頭微微蹙著。
白蘇跟著起身，推一把陸硯知試探的上身：“想進去就進去唄，作為秋秋最好的朋友，我表示，你照顧，我放心。”
“只是……”白蘇略微停頓，突然的轉折讓陸硯知有些緊張，“我不在的時候，也希望你能言行合一。”
“但願我沒有會錯意。”看一眼睡熟的桑秋，陸硯知低聲回應。
都是聰明人，互相不用點明，就已勝過鄭重的承諾。
在雲棲鎮待得已經超過了預期的時間，再過兩天白蘇說什麼也得走了。這一趟除了想和桑秋聚聚，本來就是想考察考察這個陸硯知到底靠不靠譜，幾天的相處，讓她放了心。
鐵樹頭一回開花，就遇上對的人，多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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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棲鎮今日喜報（或許是喜報……吧？）：
畢然小倒黴蛋總算辭職啦！（雖然更多的是一時衝動……）
快回雲棲吧孩子，這裡才是你該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