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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新途的經理，許謹言曾多次向陸硯知丟擲橄欖枝。
兩人認識的時機並不是什麼開心的回憶——在許謹言母親的葬禮上。
陸媽媽和許謹言母親是大學同學，關係一直很要好，只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畢業後很少見面。
沒想到人生無常，多年後再次回到北城，竟然是為了永別。
彼時許謹言尚在讀中學，陸硯知也只是個貪玩的孩子，跟著這個叫許謹言的哥哥待了兩天，年紀相仿的兩人很快就混熟了。
至今陸硯知還記得許謹言躲在房間偷偷掉眼淚的場景，那時他不太懂至親的離世到底意味著什麼，只知道這個只比自己大三歲的哥哥，笑著笑著就流下淚來。
再出房間，已經是慣常的表情。
後來許謹言空降到新途，找過陸硯知好多次。雖然兩人私下關係很好，但在這件事上，陸硯知有自己的堅持。
連新途都沒去，他怎麼可能去對家橙瓜？
所以畢然從一開始，就只有碰壁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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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一開始，評論區的德行就和桑秋預計的如出一轍。
畢然熟練地除錯好裝置，直播間剛進來幾十個人，陸硯知的臉突然湊近，確認了一下畫面。
這猝不及防的貼臉，讓螢幕前的觀眾有些興奮，當然也包括坐在一旁的桑秋。
從沒有用了這麼貼近的視角看到陸硯知，即使只隔了幾步遠的距離，可在手機裡看起來，還是覺得遙遠又不真實。
守在一旁盯著直播間的情況，彈幕重新整理的速度快得看不清，得手動往上滑才能捕捉到留言。
【刷到第一眼：我什麼時候關注了這麼個帥哥？
看一眼ID：握草，墨白？】
【我直接嗨老公[色][色]】
【天殺的，這不是我老公嗎，前面的不要亂認領老公！】
【好傢伙，釣這麼久原來在這裡憋著大招呢，這臉請多露好嗎？】
【這個男人還有什麼缺點！！！？？？】
【缺點我嘿嘿[流口水]】
……
直播間不斷湧進新的觀眾，陸硯知剛把食材一一介紹完，實時觀看人數就超過了以往的記錄。
頂著小助理的號，桑秋開始按照早就整理好的菜譜“組織紀律”。
【今日菜譜：香辣砂鍋牛肉煲】
【剛才主播介紹的食材小助理已經整理在評論區啦，各位小可愛自取~】
【食材：蔥薑蒜、青紅辣椒若干、豆腐皮、豆芽、酸菜、牛腱肉或者牛腩肉、八角、桂皮、花椒、白芷、幹辣椒……】
耳邊，陸硯知的聲音不疾不徐，細心介紹著每一個步驟，連同用到的所有器具，也一一給以介紹。
“牛肉選擇的是牛腱肉和牛腩部位，煲出來口感會比較好。”
“牛肉放蔥姜料酒焯水後，撈出用溫水洗淨……”
蔥姜的香氣在鍋裡爆開，瞬間盈滿整個廚房。
香辣風味是雲棲鎮人鍾愛的口味，配上特製豆瓣醬和專門跟王嬸取經醃製的老酸菜，咕嘟咕嘟的聲音裡，氤氳開一整片濃烈的香味，勾得人一個勁咽口水。
要是螢幕能傳遞味道，桑秋覺得配著這直播，飯都能多吃兩碗。
饒是佳餚在面前，觀眾也不滿足，直呼互動太少。
畢然悄悄使個眼色，讓陸硯向鏡頭走近幾步，多翻翻評論互動一下。
這麼多次直播以來，這是陸硯知最侷促的一次，看著不斷滾過的誇讚，他只覺得隱隱擔憂——重點是不是真的跑偏了？
“感謝大家的喜歡，剛才介紹到的步驟如果不清楚，也可以在私信小助理或者進粉絲群領取完整菜譜。”
……
可惜大家因為是第一次見墨白這麼大方，關注點完全在他的臉上，完全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一股腦地刷著屏。
桑秋頗有些無奈的同時，也覺得莫名好笑，抿嘴在一旁偷看幾眼陸硯知，看來還得跟大家學學說話的藝術。
但作為助理，好歹還是得繼續維持直播間的效果，桑秋盡職盡責地配合陸硯知進行著話題。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有點效果。
眼看鍋裡的湯已經收好汁，呈現出恰到好處的色澤，桑秋不忍打擾好不容易進入狀態的陸硯知，小步小步地繞到鏡頭最角落，只露出一雙手套，人並不入鏡，關了火取下砂鍋。
畢然的手持鏡頭還追蹤在陸硯知那裡，一時忽略了桑秋這邊的動作。
等到砂鍋在桌上驟然裂開時，三人都呆住了。
濃稠的紅色湯汁混著已經煨得軟爛的牛肉，以及豐富的配菜，在桌上鋪開，流過瓷白的花瓶，淌到地面，一片狼藉。
畢然緊急停止了直播，看著主播暫時離開的提示，螢幕那頭的觀眾才反應過來，這是出了直播事故。
陸硯知眼疾手快地衝到桌旁，制止了桑秋試圖挽救的手。
“別碰！”
一低頭，就撞上桑秋泛著淚光的雙眼。
“對不起……”
桑秋聲音微微顫抖，含著剋制又小心的歉意，還有幾分委屈。
抓起桑秋雙手一看，陸硯知嘶了一口涼氣，細嫩的指尖燙出幾個亮晶晶的水泡，光是看著都疼。
“去沖沖涼水。”
陸硯知二話不說把人牽到洗手池前，開啟水龍頭，冷水嘩啦啦流過，桑秋眼裡的淚花卻不減。
“不用管我，你快回去直播吧。”不想讓陸硯知看到自己這副狼狽樣，桑秋把頭埋得低低的，可一低頭，眼淚就晃晃悠悠滴落，在陸硯知手臂上洇開。
“好，先沖涼水，我馬上結束，然後去我房間塗藥。”
陸硯知聲線沉靜，像是命令，聽不出不悅，但好像也沒有其他情緒。
簡單地道過歉，畢然沉默地收起裝置，看陸硯知急急奔向桑秋的身影，欲言又止，終究轉身處理起餐桌上的爛攤子，沒有多說什麼。
桑秋丟了魂一般，還維持著幾分鐘前的姿勢立在洗手池旁，呆滯地盯著水流包裹指尖，流下，又消失，然後是不間斷的又一股，再一股。
“走，去塗點藥。”陸硯知關了水，桑秋只木然地任由他拉著手腕，目光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指節，卻沒有聚焦。
為什麼總是好心辦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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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棲鎮今日tmi：
新途和橙瓜作為業內名列前茅的巨頭，三分朋友，七分敵人。
許謹言尊重陸硯知不想營銷顏值的意願，雖然遺憾，但也不再強求。
尊重都是相互的，拒絕新途的他，當然不會跑去橙瓜，和新途站在對立面。
他不缺橙瓜這點支援，但更多的，是不想失去許謹言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