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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桑秋在家裡終歸是不放心,陸硯知把鑰匙丟給畢然,讓他跑了個腿送白蘇去高鐵站。
白蘇忍不住調侃:“你還真是說到做到啊,這都寸步不離了?”
陸硯知只是笑笑。
雖是調侃,白蘇身體卻很誠實地把行李給了畢然,一屁股坐上副駕駛。
“走吧,畢師傅。”
“我、你……”畢然咬牙,是他理虧。
說來也是憋屈,就因為那個珠子,白蘇這短短兩天可沒少壓榨他。
明明客廳裡四個人都在,她偏偏要讓他切水果倒水,搞得好像他是來服務他們似的。
陸硯知和桑秋也只憋了笑看著,絲毫不插嘴。
還能怎麼辦,忍著唄,反正這小辣椒都走了,等下次回家一定把那珠子給隨身攜帶,看她還能怎麼仗著這件事使喚他。
“行了別生氣了,我不跟你計較了好了吧,除了這個,你人還是不錯的。”想起畢然每次雖然氣鼓鼓但還是聽話地照她說的話做,白蘇捂嘴偷笑,從後視鏡瞥他一眼,表情都寫在臉上了。
“我哪有那麼小氣……”畢然不承認,語氣卻出賣了他的心情。
“不生氣就好,相識一場,怎麼也算個朋友嘛。”
畢然點點頭,卻想起另一件事:“桑秋她……沒事吧?”
雖然心裡還有些不平衡,但畢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桑秋的愧疚,他一個這麼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
只是白天實在心情不好,說話就有些不過腦。
“沒事,情緒上來了多喝了點,有陸硯知在呢。”白蘇回頭望一眼,濃重的夜色被月光照亮,路上沒什麼人,小鎮已經沉睡,她短暫的到來就像投進溪水裡的石子,蕩起些微漣漪後,不剩什麼。
水波會被撫平,但石子不會消失。
【一路順風。】
方晏良的訊息如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一般,簡單而禮貌。
匠心閣二樓的陽臺伸出來一小截,方晏良關了燈,月光流瀉進屋,他仰頭,至少在和她欣賞同一輪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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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知剛走到房間門口,就被裡面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加快腳步進屋,卻不見人。
“桑秋?”
床上被子凌亂,枕頭有剛睡過的凹陷,陸硯知一邊走近,一邊環視四周:“桑秋?”
直到發覺窗簾後的劇烈抖動,陸硯知小心翼翼抬腳,撩起窗簾。
沒想到竟然沒扯動,桑秋死死抓著一角不放,扁著嘴抽抽搭搭的,戒備的眼神看著他。
“我警告你別過來啊,我力氣很大的,要是敢過來你就死定了!”
桑秋眼角還閃著淚光,語氣卻像小炮仗,突突突的沒完。
陸硯知愣了兩秒,轉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把窗簾往自己這邊收,桑秋虛張聲勢地喊了幾聲,終究力氣不敵他,整個人都被帶到陸硯知身邊。
一個踉蹌,踩到了陸硯知腳上,人也摔進他懷裡。
“你是誰呀,為什麼進我房間?”琥珀色瞳仁此刻盡是迷離,桑秋眨眨眼,眼皮有些沉,努力抬頭對上陸硯知的視線。
溫熱的呼吸隨著說話打在陸硯知臉上,混著酒氣,他喉頭艱澀滾動。
低頭又湊近些許,陸硯知緩緩開口,聲音低啞,像壓抑著什麼:“這下認出來了嗎?”
呼吸間盡是熟悉的味道,桑秋腦子彷彿短暫的上線片刻:“陸……小狗?”
“嗯。”陸硯知輕笑,預設了這許久沒聽別人叫過的暱稱。
未關嚴實的窗戶透進一絲風,掀起兩人額前碎髮,彼此交纏。
“嘿嘿,你才不是小狗,沒有這麼帥的小狗……”桑秋花痴地笑,指尖輕點他鼻尖,還順手捏了一把臉,確認是不是真的。
心跳在呼吸混合的背景音下不斷加速,陸硯知把人扶著站好,以為拉開距離就能好一點,沒想到這只是讓他急促的呼吸更加明顯。
“那我是誰?”
“老闆!”桑秋站得筆直,彷彿下一秒就要行注目禮。
只是堅持不過三秒,又晃晃悠悠栽到陸硯知身上。
抹了抹快要幹掉的淚痕,桑秋委屈地開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怪我嘛……”
“我是真的想幫忙的……”
“我……”
聲音越來越弱,以至於最後的幾聲低語,陸硯知即便湊近也聽不清。
“沒怪你。”
幾分心疼地掰開她握緊的拳頭,陸硯知檢查一眼手上的燙傷,還好白蘇處理過,已經好了許多。
“還疼嗎?”
“疼,不,不疼……”
桑秋不是不怕疼,只是習慣了忍耐。
畢竟要是太矯情,一點小傷就哭哭啼啼的,只能招來其他小朋友的嘲笑。
陸硯知眼神黯了幾分,輕輕撫過燙傷的地方,沉默不語。
“咕……”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房間,陸硯知無奈地搖搖頭,語氣卻是十足的耐心:“去給你煮點粥。”
“我來幫忙!”
桑秋聲音清醒得就像平時一樣,陸硯知喊都喊不住,她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鑽進了廚房。
“在外面乖乖坐著。”陸硯知指指餐桌,把人推到門口。
桑秋卻泥鰍一樣靈活地又從他手臂下鑽過去,氣勢洶洶地叉著腰:“小氣鬼,別想一個人獨吞!”
陸硯知笑著搖搖頭:“好了別鬧,去客廳等著好不好?”
“小氣鬼……”
桑秋卻只是重複這句話,嘴巴撅得能掛油瓶了。
“好好好,我是小氣鬼。”陸硯知索性不再辯駁,徑直把人拉到了椅子上。
“坐在這兒不許動,不然小氣鬼要生氣了。”
聽到生氣兩個詞,桑秋卻像被戳中了開關,更加來勁了,蹭的就站了起來,把陸硯知推得一個踉蹌。
“動手動腳的成、成何體統!”
“我……”陸硯知有理沒處說,嘆口氣無辜地看著她。
這是睡了一覺還把酒勁給睡上頭了?這麼持久?
“這麼帥的人當然要我自己動手,嘿嘿……”
桑秋變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義正辭嚴地把人狠狠推開,下一秒就換上諂媚的笑,搖搖晃晃走近。
“不就是幾塊肉嗎,有必要藏那麼嚴實嗎……小氣鬼……”
“肉?”
陸硯知回頭看一眼廚房,他煮的是青菜粥啊,哪來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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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棲鎮今日tmi:
桑秋酒後小劇場:桑秋這輩子,還是第二次醉酒。第一次是回白蘇家一起跨年時,勝負心上來,非要和白爸爸碰杯,三人一起上都沒勸住。才幾小杯下肚,就醉得意識混亂,只覺天旋地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醒來就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白蘇把影片給她看過後,狠狠嘲笑了她一番,但還是沒忘提醒她,酒量不好不能這麼喝。
那以後桑秋也很自覺,再有人勸酒,也最多隻喝一杯,多一口都不碰。
沒想到人生第二次這麼丟臉的時刻,竟然就偏偏發生在另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