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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人選，我和你娘會商議的，你就等著定親吧！”
謝鬱鳴扔下這句話離開房間。
走到東苑外時，對謝母喊道：
“走！”
他眼睛猩紅，呼吸粗重，癲狂的模樣未曾褪去。
怪異的是，周琦憐對此一點兒也不驚訝。
也對，他們本就是利益聯姻，謝鬱鳴心中有愛的人，說不定周琦憐也有難以忘卻的白月光。
不過謝鬱鳴叫上謝母並非是為了商議定親人選，而是……
發洩。
一個人瘋狂的索要，一個人激情的回應。
情到濃時，呼喊的都是旁人的名字。
他們並不愛對方，但他們的身體早已將對方當成所愛之人的替代品。
謝鬱鳴想著他的女修姐姐，周琦憐夢著她的白衣少年。
雖然多年同床異夢，但他們相處得很是和諧。
畸形的戀情，畸形的婚姻，造就畸形的家庭。
謝長庚與謝長林兩兄弟的未來，可見一斑。
*
神劍宗後山。
一方可以漏下陽光的山洞，洞中一片淺藍色的水潭，潭邊一塊平坦的石頭。
潭裡沒有活物，洞裡沒有綠植。
到了夜晚，山洞正上方會有成群結隊的螢火蟲飛過，能在無星的夜裡充當星河。
白天修煉，晚上枕著雙臂躺在石頭上看螢火看星星，這就是謝長林幾月來的生活。
他很安靜，不吵不鬧，與東苑聲嘶力竭的謝長庚形成鮮明對比。
即便看守的人忘了送飯，他依然會在下一次送來時向對方說謝謝。
為了父母兄長和睦，為了維護那個家，他早已經習慣了委曲求全。
只是他忽然發現，他努力維持的關係是一場虛幻。
多此一舉的行為，反讓自己裡外不是人。
那個家並不需要他。
既然爹孃哥都為自己而活，他為何不學學他們？
少年望著山頂窟窿處飛過的螢火，思考在仙女姐姐懷中睡著的那夜，翩翩谷的星河是否也如此璀璨？
手心那隻木雕小狗兒，都被盤出了光澤。
“姐姐？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想起溫婉大氣的仙子姐姐，他嘴角微微上揚，眼裡都盛滿了笑意。
謝長庚的親事很快就會定下來，想必他將再也沒法與我搶姐姐了！
謝長庚，你以為姐姐喜歡你嗎？
不過是你主動投懷送抱罷了！
腳步聲響起……
謝長林目光一凜，迅速將小狗兒收了起來。
不多時，看守出現，開啟了結界。
“謝長林，你可以走了。”
“我能走了？”
謝長林訝然，還以為要再等幾天，等到定親儀式過後呢。
守衛皺了皺眉，冷聲強調:
“宗主派了一隊人馬與兩名元嬰修士在東苑外看守，你就不要妄想幫著少宗主逃跑了。”
謝長林勾唇，道過謝後，緩步離開了此處。
他怎麼會再幫他逃走呢？
好讓他來搶仙子姐姐麼？
因為有謝鬱鳴的吩咐，只要謝長林不接近東苑，其他隨意。
所以謝長林輕而易舉的下了山。
他徑直來到東籬居，屈指敲了敲櫃檯。
“天字三號房的客人還在嗎？”
掌櫃打著呵欠抬起頭來，道：
“離開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她留了話。”
謝長林抓著掌櫃的衣袖追問:
“什麼話？是不是說了什麼時候回來？她還會回來的對嗎？”
掌櫃愣愣的點頭，“說是三個月之內。”
“好，賞你了！”
謝長林扔下一枚上品靈石，轉身融入了黑暗裡。
他沒有再回問天宗，而是在城郊的梨花小院兒長住。
洗衣做飯，澆花修煉。
還有等待。
日子倒也安穩平靜。
他可不像謝長庚那麼蠢，只知道小孩兒似的與爹孃作對。
這世上唯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對抗一切！
所以他修煉總是極為認真。
*
深秋的傍晚。
天陰沉沉的下起了小雨，雨中夾了點兒冰碴子，風颳在臉上像刀割一樣。
謝長林打算早點兒歇息，在給院門落鎖的時候，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在大門徹底好關閉前闖了進來。
女人捂著胸口，臉色蒼白，整個人略顯狼狽。
“姐姐？”
謝長林瞬間清醒，連忙伸手攙扶。
“姐姐，你怎麼了？怎麼會弄成這樣？”
女人擺擺手，無力道:
“受了點兒小傷，咳咳，無礙，先扶我進去。”
將女人扶到床榻上後，謝長林著急的說道：
“需要請丹師嗎，神劍宗有一位五品丹師，我去請他，長林這就去請他！姐姐你等著……”
“小孩兒！”
青瑤仙子重重的喊了一聲，而後便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在謝長林一隻腳踏出房門的時候，她忽然吐了一大口血。
謝長林連忙收回腳，折了回來，狗狗眼裡含著淚，拽起袖子一下又一下的給她擦著嘴角與衣服。
“姐姐，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青瑤仙子對他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抬手捏了捏少年的鼻尖兒，竟然捏出一個鼻涕泡兒。
“小孩兒，你怎麼還是那麼愛哭？當初見你時，你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少年抬臂擦了擦，紅著眼生氣的吼道：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你看你都吐血了，嗚嗚……仙子姐姐，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我還沒有……我去給你找丹師！他一定能看好你的！”
“好了，別哭了。我這是被上古兇獸所傷，丹藥根本沒有作用，你先出去吧，我打坐調息一下。”
“你一定要好好兒的！”
少年一步三回頭，“有事就叫我！”
謝長林重新在廚房忙碌起來。
燒熱水，做飯，做點心，就是不肯停下來。
一停下來他就心慌，害怕仙子姐姐她……
次日天明。
青瑤仙子的臉色已經好些了。
她是從賈行明的劇場裡趕過來的，因為謝長庚即將定親，馬上就是青瑤將謝長庚搶回去的戲份。
至於葉之凡那邊，想來變了嬌嬌師妹，就不會遇到太多雜七雜八裝逼打臉的戲份，即使沒她進度也能快上一些。
關於她被上古兇獸重傷……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就算她坐在那兒不動，兇獸想傷她也不容易。
“姐姐，你好了？”
開啟門時，遇到的便是一臉頹廢的謝長林，看來是熬了一夜。
“嗯，好多了。”
謝長林看見女人髒了的衣服，便道：
“姐姐，熱水一直燒著，你先去沐浴吧。”
目光躲閃，“衣服拿給我幫你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