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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1、必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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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之華一怔,回頭笑問道:“這位仁兄還有何吩咐?”

那人道:“此已近亥時,城內客棧大多閉戶,現在哪裡去尋得一宿?如若兄弟不棄,我房內倒有兩張床,可以屈身一宿。

厲之華心想早先之時便尋遍全城客棧,均無住房,何況此刻又晚了時辰?即使還有客房,客棧也已關門打烊。又想若留宿在這令人惱恨的客棧,未免不痛快。躊躇半晌,舉措難定。

那人好象已經猜透他心中所想,故又道:“並非在下膽小怕事,以求兄弟保我苟安。你若如此作想,那就請便,願今後能再有福緣欣逢。”

厲之華見他會錯了意,道:“小弟今日逢遇仁兄,何如斯幸?只是……嗯……只是小弟住此,忒感……”

那人爽朗一笑,便即道:“兄弟俠膽豪放,任達不拘,此刻怎生這般斗筲氣量?古人尚有‘匡王羞食隱禍’之範,何況此一皮毛俚者就令我等露宿室外不成?與這等人一般見識,兄弟你可不瀟灑了。”

厲之華見這人倒挺俠義,失交亦感可惜,況且若真的露宿街頭,豈成體統,當下哈哈一笑:“多謝這位大哥,小弟怎是氣窄計較之人?唯恐擾了你的清夢,未免過意不去。”

那人道:“我一人住間大房,甚是空虛無聊。昨夜突然一夢,說今晚必有一知心好友來此與我促膝共杯。故此,我便要間大房候這夢中好友。今小兄弟到此,雖初無察覺,但印實情景,甚吻夢境,此乃夢中所定,望兄弟勿拂夢意。哈哈,咳咳……”咳笑併發。厲之華也有此意,聽這人言談風趣又誠心相留,也不禁為之一笑。隨後相攜而入客棧。

贛北六人及店家見厲之華不但沒走,而又住了下來,心裡未免忐忑不定。

羊老大見今晚形勢不同,故裝賣乖,大聲叫道:“喂!掌房的死賊,人家這位公子不但不加怪罪,而且還住了你家客棧,你這破店今日倒增不少輝彩,還不快去備一桌酒席作謝!”

店家連聲應道:“是,是,多謝大爺提醒。”

那婦人進店走到厲之華近前,微微一禮道:“多謝公子不計前嫌,望兩位公子今晚能吃好睡好。”隨後,這婦人便吩咐夥計把房間再收拾潔靜些,備下好酒好菜。

厲之華取出一錠黃金遞與那婦人道:“此乃房錢酒錢,如若不夠,明早再補。”

這婦人見他出手豪闊,將手一推道:“公子如要這般,仍算怒氣未消,奴家並非重財貪利之人,別說公子今日有恩於奴家,就是普通常人至此,難道連場酒飯也招待不起麼?”說完,手一指羊老大等人,又吩咐夥計道:“這幾位客官的房錢和酒錢也不必算了,權作奴家做東。”

厲之華隨後又道:“這如何使得?你家是做生意的,怎能做這虧本生意?”

婦人忙走開:“公子就不要客氣了。”

厲之華只好進了客房,但見房內早被收拾得桌明幾淨,被褥嶄新。不久夥計端來酒菜,擺了滿滿一桌。

厲之華道:“今日幸邂仁兄,得以不棄,這杯酒,應先敬你,以示謝意。”

這人聞言,驚喜之極,忙站起身來道:“兄弟啊,你怎說這些客氣話?出門在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理應如此,何況我亦並未拔刀。”說完,呵呵一笑。

緊接又道:“今日能與兄弟痛飲暢談,所樂猶此為甚。俺叫……我名叫史於龍,不敢請教兄弟大名?”

厲之華道:“小弟厲之華。今日和史大哥能對飲暢言,小弟亦和你一般的心情。”又斟了一杯酒道:“今日牽連史大哥受了些傷,心中甚是仄歉,這第二杯酒敬於史兄,以表小弟愧歉之意。”

史於龍道:“兄弟何又此言?若不是你及時相救,我此刻焉有命在?這杯酒應由我來敬你才對。”伸手把厲之華的酒杯也端起,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豈敢讓厲兄弟旁觀我飲?”

二人一笑,各自接過幹了。

二人邊聊邊飲,談笑風生,不覺已喝完了一醞酒,又啟開另一醞。

此酒芳香濃郁,醇厚黏舌,乃陳年佳品,厲之華酒量本不甚大,三杯過後,面如塗赤,也不去理論此酒味道是否優劣。

史於龍道:“俺這幾日途中,見有不少江湖武人一路西北而行,或去參加什麼英雄集會,厲兄弟亦是為此嗎?”

厲之華心想他說話有時“俺”又有時“我”的,倒令人好笑。於是答道:“小弟途中也多遇武林中人,他們是去懸天峰觀禮的,我倒不是前往此處,而要西去崑崙。”

史於龍道:“原來如此。不知懸天峰是個甚地,竟能廣邀武林之眾前去觀禮朝賀?”

厲之華道:“小弟對此也不甚知。據聽別人說,懸天峰乃是一個教派的總部所在,教中人則稱之為聖教。聽說其教為害武林正派,勾結金人意欲侵吞大宋江山,所以武林正派又稱為邪教或魔教。此教教中武學高手雲集,該教最近幾日教主換任,因而下發邀帖。接到邀帖的,便前去懸天峰觀禮道賀新教主上任。唉!這些武林敗類,忒沒志氣。”

史於龍端起酒杯,又一飲而盡,喟然嘆道:“唉,家罹兇難,絕處逢生,天下之大,卻難尋容身之所,經年孤悲,顛沛流離,今日能與兄弟共飲他鄉,何歡及此?今朝有酒須盡歡,我等不可讓哀悲悽涼來佔擾今晚逸興……”顫抖地舉起酒杯,又一口飲幹。他好似激動於甚,一口酒全又嗆了出來,立轉回頭,猛咳不止。

厲之華聽他所言,大有悲傷恚憤之意,雖盡力控制內心傷痛,但雙淚已下,聲噓音欷,必有難宣的苦楚隱情。問道:“史兄心裡有何苦楚可否告知小弟?”

史於龍抹了一下雙眼,強顏笑道:“哪有什麼苦楚,唯父母早逝,一人孤零悲苦,隨世沉浮,思之生悲……厲兄弟,來,我們還是喝酒,且莫論其它事情。”

厲之華心想他必有冤苦之事,只是瞞著不肯說出。便道:“當小弟有難時,史兄出面相助,小弟感激不盡。有何悲苦,何必埋在心底?說將出來,我們巧也能計議一番,你也可洩去胸中苦悶,豈不是好?”

史於龍道:“承蒙兄弟憐問,愚兄,愚兄……”話未說完,一陣抽噎,竟淚水紛落。

厲之華見狀詫然,道:“史兄,是何悲苦如此這般?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若需得上小弟,望能實告,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疇,定當盡為。”

史於龍噓欷一會,拭乾涕淚,悝然說道:“今日得弟不棄關詢,愚兄敢不實言?唉,千悲萬苦,一言難盡!”

“愚兄祖籍河南,祖父曾效軍於宗澤元帥帳下,後宗澤兵營解散,軍士入編其他營中,我祖父分編於韓世忠元帥麾下任主先鋒。在一次與岳飛元帥合兵平定鍾楊叛亂之戰時,家祖父在楊麼營中得到一本武著。當初唯覺是部普通兵書,便獻給了嶽元帥。此書攢集武功、兵法、天相、陣勢於一體,深蘊玄機,非常人所能悟透。岳飛用了半年時間的竭慮,終於參悟出書中的天相和陣勢兩章。後來那些被金人談之垂涎而觳觫的‘**拳’和《武穆遺書》,便是從此笈中演化而來。嶽元帥有了這部奇書,他所率領的岳家軍更是如虎添翼,勢若貔貅,百戰不殆,所向披靡。後來岳飛受奸臣迫害,此書便不知所向。據聽這部奇書落入西夏人手裡。”

只見他拭了拭淚痕又接道:“在我祖父營中,有一兵卒違了軍紀,被我祖父懲制一頓。這人從此懷恨於心,謠播天下,說那部奇書被我祖父曾秘密抄錄下來,藏匿家裡。在二十年前,我家突來三十多個陌生之人,這些人說,蓋聞我祖父作戰神勇,歆慕日久,是想特來結識一下,讓我祖父推薦他們也去軍營效戰,抗金報國。我祖父聽了,當然高興,遂留他們以酒席饗之。那些人說怎敢讓我祖父破費,自己均帶了酒肉。我祖父盛情難卻,便啟封暢飲,不料這幫惡賊竟事先在酒中下毒,把我祖父及爹爹毒死,他們又嚴刑逼問眾親,說出那奇書藏於何處。我家人哪曾知道什麼奇書之情?那群惡賊在我家搜查了整整兩天,最後一無所獲,便惱羞成怒,慘絕人寰地盡戮我全家四十餘口,愚兄不幸之萬幸,託以天慈,被家僕抱著奇蹟般逃脫魔掌。十三年前,我那家僕因病離世,愚兄時僅一十二歲,無依無偎,隨波逐流於外。久之,因飢凍成癆。雖想替親人報此血海深仇,可仇家究竟是誰,卻難考知,即使知道仇家是誰,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羸弱少年也無法報仇,若去也會枉搭一條性命。沒料群賊卻探出我還沒死的訊息,恐我將來尋仇,便四處打探愚兄蹤跡,前來截殺。我三年前隱姓埋名,曾投於一位老拳師之處,也學過一些粗淺拳腳,因愚兄恐連累人家受這怏及池魚之禍,便不辭而別,流蕩江湖,以便探得仇家姓名……”史於龍言至此處,慟郅聲泣,悲然無限。

厲之華聞之,怊然忿懣,激憤道:“常雲西域人士粗野蠻橫,沒料我們中原人竟如此歹毒兇殘,諸多私心婪念,相互殘殺,怎不受外人欺凌?若論同宗操戈,爾虞我詐,奸佞卑鄙,外邦人與之作較,卻是相形見絀,黯然無色了。”說罷,憤喟連聲。

史於龍道:“可憾愚兄身患癆疾,功夫粗淺,若有厲兄弟萬一之技,愚兄何懼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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