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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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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赤莧帶著靈丸回到山上時,早已經物是人非…

小茶說那個結局她一定會死,可是,赤莧偏不會讓她死,上千年前,他還是個小小的未修煉成型的赤莧妖,他用自己的半條命救了一位狐仙,那狐仙告訴他,七罪境,有一顆靈丸,人吃下便會長命百歲,妖吃下便會轉換成神,而神吃下便會擁有不死之身。

可是七罪境,不是那麼容易進,進去也不是那麼容易出來,妖進七罪境要以凡人之身,輪迴七次,每輪迴一次就要接受七罪的侵蝕…先是身體後是靈魂,直到整個人被完全吞噬,永遠留在那裡,永生永世的輪迴,永生永世的接受痛苦。

他進七罪境之前,他以凡人之身,找到一個小鎮,請了一個畫師,畫了一幅小茶的小像,

“公子,這畫中的女子可是意中之人?”老畫師仔細端詳著手裡的畫,這幅畫全憑著赤莧口頭之說畫出來了的,竟比平日畫的還要生動悄然些,

“是,多少銀元?”赤莧輕輕接過畫像,嘴角帶著笑意,

“不要了,畫像裡的女孩看著很是眼熟,想來也一定是未曾見面的有緣人,如果有機會見面,我再為你們二人作一幅,下次再給也不遲”老畫師笑呵呵,眼神裡是看不懂的情緒,收拾起畫具,轉身慢悠悠的離開了…

七罪境裡,他就是靠著那幅畫才沒有迷失魂識,

“每一個輪迴你都要拿出這幅畫,有什麼特別嗎?可以為你療傷?"魅狸坐在赤莧身旁,盯著他手裡的畫出聲問道,

“可以療傷”魅狸是赤莧在輪迴中遇見的,一隻小小的狸貓,

“是你妹妹?”魅狸又問到,

“不是,是很重要的人”赤莧收起了畫,看向遠方,他的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又結痂的 ,也有流著新鮮血液的舊傷…

“是為了她才來七罪境的?”魅狸有些吃味,那日是自己出手救了他,他對自己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兩個月過去,熟悉了一些,態度才有所轉變,

“是啊,狸貓,別問些不該問的,要想靠著我出去,就乖乖的閉上嘴巴,靜靜的等待著就好”傳說狸貓可以變換容貌,或許把她帶回去,也可以幫到小茶,赤莧轉頭看了一眼魅狸,

“當然,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那女孩長得很漂亮,說不定出去後我見到她,會想和她做朋友呢?”魅狸笑了笑,

“你?一個小妖還想和花神做朋友?”每當說到小茶,赤莧總是很傲慢,

“她是花神?怪不得”魅狸又想起畫中女孩的樣貌,心裡有些對她的崇敬,又有些惋惜,在七罪境輪迴了這麼多年,外界的傳聞,她聽了很多,世間只剩那唯一的小花神了…

“你不也是個妖嗎?”魅狸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就這樣,自從赤莧離開了山,就在七罪境待了半年之久,受了半年的折磨,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

“赤莧,看來你回來的有些晚了”魅狸看著破敗不堪的山頭,眉頭緊皺,如果花神出了事,那可就沒人能阻止他了…

“她沒死,我能感受的到,就在這附近…”赤莧一直體內的靈氣一直沒有波動,這就說明小茶沒有出事,

“去山下的村子”赤莧想到江野,眼神冷了冷。

山下的堰北村,江野依舊像往日一樣坐在前院寫著藥本,江清月仍在後院打理著小菜園…

腳步聲從木門口響起,一步兩步,腳步緩慢,江野聽到聲音,抬頭看去,

“阿婆,你怎麼來了?”江野看清來人便又低下頭寫著,

“阿婆有一件事情想和你,還有小月商量商量”阿婆自己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江野的桌前,

“什麼事情還和清月有關?”江野停筆,眼裡帶著疑問,看向滿臉笑容的阿婆,

“小野啊,你也知道,阿婆無依無靠的,也就靠著給別人牽牽線,我得點銀元,勉勉強強的生活”阿婆笑嘻嘻的,搓著乾乾巴巴的手,

“我不需要”江野又低了頭,語氣冷淡,

“不是你,阿婆當然知道你沒有那心思,是小月,她年紀也不小了”阿婆提著凳子又向前靠了靠,

“她還小,什麼線也牽不到她身上”江野一聽,頓時有些煩躁,這個阿婆整天和清月說些不著調的話,現在竟然還想著給她說媒,

“好歹問問小月的意見,那天若晴成親,我可看見了,小月看的眼睛都直了”阿婆歪頭朝著後院看了看,

“她只是覺得衣服…”江野話還沒說完,就被阿婆打斷,

“小月,來來,阿婆給你說件事情”阿婆看見江清月的身影,連忙揮了揮手,

“來啦,阿婆”江清月放下手裡的小水壺,快步朝著前院走來,

“什麼事,阿婆”江清月順手拿了把小凳也坐到了江野的桌前,

“小月想不想有個家”阿婆牽住江清月細膩的手,

“阿婆,你說什麼啊,這裡不就是我的家嗎?”江清月對於阿婆的話很是疑惑,

江野聽到江清月的回答,輕聲笑了一笑,心裡很是欣慰,

“不是這個意思,小月,你想不想和你若晴姐一樣,穿上漂亮的衣服,成親,然後有個家”阿婆說了一大堆,

“你說什麼啊,阿婆,這不是隨口說說的事情”江清月依然是疑惑,看了看江野,他只在一旁不做聲的看著她們,

“當然當然,不是隨口說,我給你物色了一個男子,就在隔壁村,能吃苦,身體還健康”關鍵是那戶人家給的錢多,這十里八鄉的女子,該嫁的也都嫁了,只剩下個小月,要問這江野和小月的關係吧,他一直說是小月的哥哥,照顧小月,

“不用了阿婆,我和江野哥就挺好的”江清月笑著搖了搖頭,她肯定不會和別人成親離開江野這個家,江野可都說了,沒撿到她之前,一直是孤身一人,就連生病都沒有人照顧,她是不會忘恩負義,留下江野一個人的,

“咳咳”江青月的這句話不得不讓江野誤會,

“江野哥,你怎麼了,你也同意阿婆說的話?”江清月轉頭就能看到江野紅透了的耳朵,

“不同意,一直就不同意”江野覺得有些熱,便摘下了草帽,

“你說說,你說說,小月,你倆年紀都不小了,既然有那個意思,阿婆替你們張羅張羅,酒席就辦了吧”這次阿婆可是看出來了,賺不到鄰村那小子的銀元,就少賺點江野的也行啊,

“咳咳咳,不,不是這個意思”這次輪到江清月咳嗽了,臉色通紅,

“好了阿婆,你走吧,到時自會找你”江野看著阿婆還想說什麼,連忙打斷她。

阿婆走後,江清月的臉還沒變回來,一直是緋紅色,看見江野關上了遠門朝自己走來,她連忙從桶裡抱起一堆衣服擋住自己,“江野哥,我去洗衣服哈,飯好了再叫我”,說著就想抱著衣服往後院跑,

“等等,衣服放下,我明天會洗,回屋”江野從江青月的懷中抱過衣服,又放進了桶裡,拉起她的手腕朝屋裡走去,

“阿婆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你不想就沒人會強迫你”進了屋,江野就開始準備生火做飯,

“不是江野哥,沒有不想”江清月看著江野面無表情,覺得是自己的話讓他誤會了,

“那你是想嫁給我?”江野停下手裡的動作,問的很堅定,就像江清月說的,她和江野現在就很好,可是,孤男寡女一直住在一起,更何況,人人都知道,他們沒有血緣關係,於情於理,他們之間無論是誰,都該給彼此一個名分,夫妻也好,兄妹也罷…

“江野哥,你怎麼突然這麼問”江清月的臉紅透了,心臟也失了一拍,她低下頭,不好意思再看江野,

“清月,抬頭,想還是不想”江野半蹲在她面前,雙手搭在木椅的把手上,

“…想…江野哥,你先去做飯”江清月快被這樣的氛圍窒息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江野,

砰的一聲,前院的門猛的被人踢開,江清月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跳,緊緊抓住江野的手,

“別怕,我去看看”江野握住江清月的手,想帶她去裡屋,還沒走出一步,屋裡的門也被猛的踢開,

“你說想嫁就能嫁嗎?小茶”赤莧一身紅衣,冷著臉看向面前二人緊緊握住的手,

“江野哥…”江清月緊緊握著的手,看到面前的男人,只覺得害怕,尤其是那雙血紅色的眸子,

“不怕”江野感受到了手裡溫熱的力度,把江清月往身後擋了擋,

“你來做什麼”江野看著面前的赤莧,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看來你的小花神不認識你了”魅狸依著門框,看著屋裡的人,尤其是江野身後哆哆嗦嗦的女孩,慵懶的說道,

“搶了我的人,自然是來奪回去”赤莧攤開手,手裡一陣霧氣聚起一把血紅色短劍,

“她是江清月,不再是那個所謂的小茶,你晚了很多步”江野手裡也握緊一把利刃,

“小茶,過來,要不然,我會把他的頭砍下來”赤莧看著江野身後的江青月眯了眯眼睛,眼裡散發著冷氣,

“我不是什麼小茶,你,認錯人了,我從來沒見過你,我叫江清月”江清月是真的害怕,她只在江野的口中聽過吃人的妖,如今真的見到了,

“呵呵,真的是在考驗我的耐心呢”赤莧冷笑,忽的化作煙霧出現在江清月的身後,

江清月只覺得身後一陣冷氣將自己環繞住,江野反應過來時,江清月已經被赤莧圈在了懷裡,

“小茶,發生了什麼,我感受不到你的靈氣了”赤莧緊緊的抱緊面前的女孩,一點靈氣都沒有感受到,他不由得慌了神,

“清月”江野握著利刃朝著赤莧刺了過去,眼裡是江清月從未見過的兇狠,

“找死,看好她”赤莧把懷裡的江清月推到了魅狸的身前,提起手裡的刀擋住了江野的利刃,冷器碰撞摩擦的聲音在溫暖的草屋裡格外突兀,

“小花神,說句好話,服個軟,赤莧會繞那個男人不死”魅狸看著眼前的女孩,只覺得她比畫像美的不知一星半點,柔柔弱弱,惹人憐愛,

“是嗎?可是江野哥可從不許我低頭”江清月說著,從袖口抽出七色刃,她醒來的那日,便趁江野不注意把七色刃偷偷藏了起來,七色刃劃破魅狸的手腕,

“小花神,可真是殘忍”魅狸握住血淋淋的傷口,吃痛的說道,

七色刃不同於其他兵器,一旦被傷,使用靈力傷口也不會立刻恢復,

趁著魅狸止著手腕上的血,江清月轉身又朝著赤莧的後背刺去,“赤莧小心!”

聽到魅狸的聲音,赤莧回身躲了過去,可是躲過了江清月,也忽略了後面的江野,

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赤莧無力的笑了笑,“小茶,果然,你不記得我了,就連我取給你的名字都不要了嗎?”

“忘記的我會慢慢想起來,但是現在離開這裡吧,我會和你拼命的”看著江野的傷口,江清月冷冷的說道,

“拼命?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麼”赤莧扔下手裡的劍,一步一步朝著江清月走去,

江野嘴角流著鮮血,把江清月護在身後,餘光裡看見她手裡那把沾著血的七色刃,

“我在七罪境裡受盡折磨時,只有我在想你,你卻一絲一毫的都沒想起過我,早知道我耗盡一切心力活著回來後,你卻不認我了,那我寧願死在那裡…”赤莧的眼裡褪去冰冷,染上悲燼…

不過是赤莧的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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