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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章 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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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蘇待時就和哥哥一起來到了他住的地方。哥哥的好朋友羅少瑞向他很熱情地打了招呼。

看到哥哥所住的環境,蘇待時心裡莫名覺得有些心酸。是啊,軍人所處的環境哪能是舒舒服服的呢。蘇待時就慢慢地走到了哥哥所住的地方。他這時感到感慨萬千。自己已經多久沒有見到哥哥了呢。

哥哥的室友羅少瑞一看蘇卿予的弟弟來了,就大方地擠到別的屋子裡了。他覺得兩個人肯定有很多事兒要說,尤其是蘇卿予和自己說的最多的就是蘇待時,這讓他覺得更不好意思待在這了。於是他就捲起來了自己的鋪蓋卷,又給蘇待時拿了一床新的被子。蘇待時這個時候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一直說沒事兒,沒事兒,不用破費了。

但是羅少瑞用他那獨特的河南腔大聲地對著他說道“不要緊,不要緊,你們這麼長時間沒見了,好好說說話嘛,好,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啊”,說著說著羅少瑞慢慢地就走出了房門。

剩下的只是蘇卿予和蘇待時兩個兄弟倆。這時的氣氛莫名變得尷尬了起來,房間裡一片寂靜。片刻後還是蘇卿予先開的口,“嗯,嗯,先坐下來吧,站著多累”,聽完這句話的蘇待時也就坐在了床邊。

他面對著哥哥,動情地問了一句,“你想我了嗎”

怎麼能不想呢,蘇卿予在這裡戍邊的時候幾乎每一天都在數著日子,什麼時候能見到弟弟。可是等到弟弟今天真的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說一句我很想你遠遠不夠,而說一句非常非常想你又過於煽情,但是在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這個問題彷彿已不是個問題了。

蘇卿予一把抱住了弟弟,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彷彿這樣他就得到了極大的安慰。如果在這個時候,如果有人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景的話,一定會覺得難以置信。平日裡如山川般巍峨挺拔般的蘇卿予,此時正趴在他弟弟的肩膀上。蘇待時此時也覺得很開心,但與此同時又有一絲害怕在其中,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呆在這裡多長時間,還能陪伴哥哥到什麼時候。

但不重要了,只要他現在在自己身邊就足夠了。想到這裡,蘇待時又緊緊的擁抱著哥哥,他低聲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又走了,就又剩我一個人了”

“只剩我一個人了,可是沒有你,我又怎麼能活的下去,如果說曾經的我只是享受了在你身邊你照顧我的日子,那麼現在我是真的真的意識到自己真的離不開你了。哥哥,我給你講一件事吧。你知道我畫畫不好吧。曾經小的時候你還教過我嘞,不過我實在學不會就放棄了。但是自從到了北京大學後,有時候看到有人拿著一幅畫,上面畫著一個人,很像你,真的很像你。於是我當場就向那位同學問道這副畫是哪裡來的,她禮貌地向我答覆道是自己畫的一個在街上行走的路人。可是當時我真的很震驚,她畫的真的很傳神,或許只是那種氣質像吧。於是我就又想去學畫畫了。就去過課上旁聽,雖然現在畫的還不怎麼好,但已經能夠基本描寫過人物的輪廓了。這次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兩張,不過畫不好,你別笑話我。”

聽完這些話的蘇卿予有些心疼弟弟,自從來這裡之後就很少知道弟弟具體在做什麼,如今聽弟弟向自己娓娓道來這些事,蘇卿予感到的只是疼,那種痛徹心扉的疼。他難以抑制內心澎湃的情感,就又拉住了弟弟的手,深情地對他說道“再過幾年,哥哥就會退役了,你一定要等著哥哥,好好學習,好嗎”

“好”,蘇待時幾乎是顫抖地說出了這句話。他深情地吻住了哥哥的唇,去享受這片刻的幸福。回應他的是哥哥更為激烈的行為,也許只有回到蘇待時的懷抱裡,蘇卿予才真正覺得自己切切實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在世界上是有存在的痕跡的。

一晚上蘇卿予都沒有睡著,他害怕弟弟在他懷裡會再做噩夢,弟弟每次做噩夢的時候都很痛苦。他清醒地明白這是因為弟弟小時候是在戰亂中度過的,每天伴隨他的都是身邊人的哭喊。這在弟弟長大的時候情況才有所好轉,但蘇卿予還是害怕,如果弟弟又做噩夢了,自己睡著後他要怎麼辦。就這樣,一晚上,他都沒有鬆開弟弟的手,彷彿握著這雙手就有了希望,有了光明。

那雙手彷彿就像隆起的火焰,閃耀著自己的光輝,溫暖著自己不至於陷入泥沼之中,不至於迷路於迷宮。

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潔,月光透過營帳照向了在黑夜中熟睡的人們,彷彿世間的一切都消失了,遺留下來的只是燃燒過的灰燼。它散落在每一個地方,聚合著分離的相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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