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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給自己下班的姜德松站在圍牆下翹首以盼。
高一他來接過一次，他女兒直接無視了，還讓他以後不要來。
心裡受傷的姜德松就再也沒來過。
週末他給女兒打了個電話，姜德松明顯感覺到她的態度緩和了一些，從以前的不搭理或是一兩個字變成了句子。
最後他忐忑的說了一句明天我接你回家，電話那邊久久沒聲，他都要放棄了，突然傳來一聲“好的”。
這可把姜德松高興壞了。
“姜總，咱們來的太早了，還有一個小時才放學，您要不先上車等著吧。”
四月初的天還有些冷，涼風嗖嗖地颳著，可老闆就站在這兒等，他總不能去車裡待著，等的位置也挺怪，接孩子難道不是站校門口嗎？
“你懂什麼，我女兒我瞭解，肯定會提前出來，這個點兒沒準都晚了。”姜德松看了眼表。
這語氣怎麼還帶著點驕傲？孩子早退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兒嗎？秘書也不敢多言，耐心地陪老闆等著。
“你看，有人出來了吧。”
只見學校大門左邊的圍牆上丟下來一個書包。
怕女兒摔著的姜德松叫上秘書一起接著點兒。
“啊！”藉著燕驍爬上圍牆的成浩差點沒一頭栽下來，下面站著兩個伸著胳膊的怪叔叔，這不會是學校專門派來逮人的吧？
？
不是他閨女。
“成浩！你小子竟敢早退逃學。你看我不給你爸打電話的。”
雙方這才認出對方，燕驍一聽是姜德松的聲音撒丫子就往回跑。
留下圍牆上的成浩瑟瑟發抖，被兄弟拋棄的成浩可不打算放過他，“燕驍，你別跑啊——”
“還有燕家小子，你們倆真是好樣的！你，給我回去！”
姜德松從地上撿了根樹枝，邊戳邊讓他回去。
成浩踉蹌著摔到地上，緊接著從外面飛進來一個書包砸在他身上。
“哎呦！”他怎麼這麼倒黴呢，以後就算打死他也不當第一個了。
預判錯誤的姜德松眼瞅著馬上放學，也不見閨女出來，想著女兒肯定是早就離開了，失望地叫上秘書打算回去。
“姜總，來都來了，要不咱們在校門口等會兒？”秘書提了個建議，他也接過孩子，沒準這種方法才能接到。
雖然姜德松並不抱希望，但他還是採納了。
人群中的姜梔如同鶴立雞群，姜德松一眼就看到了，他伸手揮動著胳膊，姜梔沒理，在和旁邊的朋友聊天。
倒是有個小胳膊伸出來回應他，吳芊悅矮小的個子湮沒在人群中，她看到了姜叔叔，姜叔叔還在和她打招呼，本來行動不便走路緩慢的吳芊悅忍著疼加快腳步。
“姜叔叔！姜叔叔——”吳芊悅像個撲騰的小鳥在人海里蹦躂，終於完全暴露在姜德松面前。
誰知姜德松像沒看見似的越過她朝後面走去。
不到四十歲的姜父是個帥大叔，沒有啤酒肚，頭髮茂密長得精神，年輕時候也是被女生塞情書的校園男神。
姜梔和梁小芮她們道別後上了車。
“姜姜今天出來的晚啊，爸爸沒想到，等了半天。”姜德松兩隻手握在一起摩挲著大拇指。
“沒讓你等。”姜梔把頭靠在車窗上，語氣淡漠。
秘書是新來的，沒見過老闆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他從車內後視鏡掃了一眼後座的父女，姜總在女兒面前跟下屬似的。
“爸爸喜歡等你放學，跟小時候一樣，”姜德松顯得有些拘謹，“姜姜今天沒收到什麼東西嗎？”
“沒有，”她偏了偏頭，眼神沒有溫度地看著他，“我該收到什麼？”
他被閨女盯得心裡發虛，看到她手心紅的厲害，趕緊轉移話題，“這手是怎麼了？”姜德松還以為是有哪個不長眼的老師打他閨女手心。
“打人打的。”
只見他女兒嘴邊甚至勾起一抹壞笑。
秘書差點兒踩了急剎車。
看著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的姜德松，姜梔繼續道，“是個臉皮很厚的矮冬瓜。”
“閨女啊，那你為什麼打她？”姜德松意識到她口中的矮冬瓜應該就是吳芊悅。
起了壞心思的姜梔說道:“她在背後罵我是狗、娘、養、的。”
這回姜德松也想打人了，不過他也安心了些，悅悅肯定不會罵他，那他閨女打的應該不是悅悅。
那雙鞋呢？不接受還是扔了？
回到姜家，姜梔就看到一排擺在客廳的鞋盒，姜德松送完王珍婷母女回到家才想起來那天是週五。
收到漂亮鞋子的姜梔心情不錯，一雙雙試著美美地照鏡子。
看到女兒高興，姜德松也高興，他給提前打好招呼的保姆使了個眼色，然後躲到一邊。
保姆在這個家幹了快三年了，和姜梔的關係比姜德松要強。她開口道，“先生給小姐買的鞋子可真漂亮，要是在學校裡不小心被人踩髒了，小姐會怎麼處理呢？”
“打斷她的狗腿。”知道有人在偷聽的姜梔一本正經道。
鏡子裡的她跺了兩下腳，小皮鞋碰到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才又說道，“開玩笑的，這有什麼大不了，我是那麼兇殘的人嗎？”
姜德松和保姆同時想到:不是嗎？
…
看到一身狼狽的吳芊悅回家，正和姜德松聊天的王珍婷馬上哭喊道，“悅悅，這又是怎麼弄得？”
吳芊悅不說話只是哭，還能是誰幹的？
“摔得？哎呦，怎麼摔成這樣了啊，讓媽看看，這都出血了！”
她很不解地看向正在自說自話的王珍婷。
不知道對面的人說了什麼，王珍婷還給她拍了個照片。
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姜德松皺眉，這臉上的指印肯定不是摔出來的。
電話裡久久不語，弄得王珍婷心裡沒底。
姜德松在思考。
他現在有點懷疑吳芊悅是不是罵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