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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上慢慢地走到大堂休息區，找到一份報紙，悠閒地看著。
像一名等老闆的司機
看著沉靜帥氣的面龐，居然還有小姐姐過來找他要聯絡方式的。
畢竟夜店這個地方，不分男女，都比在外面放的開。
被他一一婉絕。
好容易熬到一點多鐘，盡興了的程三四人搖搖晃晃走出來。
先到吧檯結賬，然後三名監理先告辭。
而程三低頭跟挽著自己的小姐說笑幾句，一起走了出去。
看這造型，怕是要出去開房。
老天爺啊，你待我不薄，以後我儘量少罵你幾句。
萬萬沒想到！
原本姜上以為最少也要好幾天才能有所收穫。
結果程三如此配合，直接把材料遞到他手上。
那還有啥說的，直接幹就完事。
這會小姐已經扶著半醉的程三走到停車場。
程三把鑰匙甩給小姐，讓她開，看來他還知道喝酒不開車的道理。
可小姐也喝了不少，摸索好一陣才開啟車門。
黑暗中，程三拉開副駕準備上車。
趁此機會，姜上快步上前，直接把他撞進副駕。
然後連連低頭道歉。
程三隨口罵了幾句，也沒在意。
小姐打著火，車子以S形的方式，慢慢地開出停車場。
小姐還算清醒，知道自己技術不行。
歪歪扭扭地開了三分鐘，就在玫瑰城旁邊的一個快捷酒店停下。
扶著程三下車，進去開房。
在他們辦手續的時候，姜上閃身先上了樓。
這個酒店只有兩層，客房都在二樓。
躲在二樓的儲藏間，沒過一會就聽見小姐的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音。
等他們刷卡進房，姜上順便記下房間號，悄然離開。
趁前臺小妹接待其他顧客的機會，溜出酒店。
然後在酒店邊上的二十四小時超市打電話。
儘量把聲線壓細，模仿女人的聲音：
“喂，您好，110嗎，我要舉報我老公票昌……”
把位置和房間號報給接警臺，閃身鑽進超市旁的小巷子。
這裡沒有路燈，漆黑一片，有監控也沒用。
順著小巷繞了好大一圈，才繞回鎖腳踏車的地方。
騎上車消失在夜色中。
一路騎到縣城中心，一條有各種銀行營業廳的街上。
隨便找了家不出名的村鎮銀行自助存取款機，拿出程三的手包。
剛才撞程三的時候，順手就把包給拿出來了。
翻開手包，裡面有幾張現金，不到五百塊的樣子。
有三張銀行卡，五張信用卡。
看來這程三也不像他吹的那麼有錢。
把幾張卡拿出來依次放進存取款機。
每張卡隨意亂按幾次取款密碼，直到顯示被鎖定為止。
弄完這些，迅速離開。
姜上也不怕這些地方監控拍到他。
一是他作了簡單的易容，二來沒人會想到他和程三有關聯。
兩人非親非故，根本不認識。
就算警察叔叔排查也查不到他這。
而且程三還要面臨票昌的問題，弄得不好還得拘留幾天。
等他出來，僅有的一點痕跡也已經消失不見。
騎車回家，經過一個垃圾站的時候，把手包扔了進去。
戴著手套，也不用擔心留下指紋。
等明天轉運到垃圾處理廠，這個皮包便會從此消失在世界上。
騎在路上，姜上又開始自言自語，覆盤今天的行動。
【這麼大的垃圾站，就算程三知道包在這，也沒法找。
光補辦證件就夠他喝一壺的。
進銀行就跟套娃一樣。
要掛失、補辦銀行卡，就要提供身份證明。
沒有身份證，銀行理都不會理他。
補辦身份證，快件都得十五個工作日。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二十餘天，程三啥也幹不了。
可他的工地不能停呀，耽誤二建的工期。
他不但賺不到錢，還得賠違約金，絕對一把回到解放前。
其實還有一種選擇，就是舉報程三酒駕。
可這個懲罰不夠重，最多扣點分，罰點款啥的。
他又構不成危險駕駛。
只有票昌這種行為可以讓他進去幾天。
幾天的時間完全夠了。
難道自己真是壞人，為啥幹這些事這麼自然、順利。
不行，我不能淪落，回去多看幾遍《毛選》。】
第二天，姜上跟沒事人一樣，老老實實地在工地上打工。
程三這邊有點悲劇。
昨晚先是被按在被窩裡。
經過突審，小姐指認他確實有過線行為。
但因為不涉及犯罪，最後處理結果是罰款二千，拘留五天。
今天進拘留所，打電話叫家裡來交罰款。
因為他之前浪蕩慣了，家裡居然沒有怪他。
可工地炸鍋了，勾兌好的監理們一早過來，準備走個過場。
結果等到中午都沒見人。
等訊息傳來，說人進了拘留所，這還了得。
工人們最慌，因為大部分都是程三臨時找的。
他平時手裡最多有五六個人，這次為了接這個工裝專案，才又從老家喊了一批工人過來，大概二十個人。
結果這些人還沒幹幾天，工頭進去了，那該找誰要錢去？
因為首期款項已經打給程三，工人們只能找他要工錢。
現在這個情況瞞不住，二建這邊肯定要換工程隊。
程三雖然進了拘留所，但允許家人探視。
他大哥更是早早趕過來會面。
得知訊息的工人已經成群結隊地趕到程三家裡，找他們要說法。
把程三的老父母氣得差點沒犯心臟病。
程三也沒辦法，只能讓大哥先找人借錢把工人工錢結了。
等他出去把卡里的錢取出來就可以還上。
他大哥提出要不由他去取錢，直接開給工人。
程三苦笑一下，告訴大哥一個更悲傷的事情。
自己的包丟了，身份證、銀行卡全部不見了。
還要等他出去補辦。
把他大哥氣得不好，你說你還能不能有點用？
這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黴催的。
只能找人借錢先給工人結工錢。
很快，二建的處理通知書也送到程三家裡。
程三因個人原因違約，導致工程損失慘重。
公司決定將其交納的保證金全部扣掉補償公司損失。
同時，保留進一步追究程三責任的權力。
等財務核算結果出來過後再說。
這次程三為工程墊支的保證金、材料費，有很大一部分是找人拆借的。
甚至還刷爆了兩張大額信用卡。
這麼一搞，估計出來就會有一幫人找他要賬。
破產之日不遠矣。
短短几天，程三就從意氣風發的小老闆變成鋃鐺入獄的囚犯。
是我不明白，還是這世界變化太快。
最氣人的是，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整他。
只以為自己運氣不好，被警察抓住。
那個神秘的報警電話，後經核實，也不是他前妻打的。
程三表示有點想瘋，不知道到精神病院還有床位沒。
而幕後策劃兼執行人，某位同學卻過得很充實。
中午十二點。
守門大叔又帶著神秘的笑容過來告訴他有人找。
出來一看，門前樹蔭下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妹子。
墨鏡白裙大長腿，吸引著過路行人的目光。
難怪守門大叔的笑容有點古怪。
這個安靜的美女正是昨天來找他的王朦。
看著姑娘這個造型，姜上略有點不適應：
“喲，稀客，你啷個來了吔？”
“閒得無聊，來看你死沒的，沒死的話，滾過來吃飯。”
果然一開口，立馬破壞之前美好的氛圍。
想讓王朦做一名安靜的美少女，難度可能跟登陸月球差不多。
說著妹子自己先笑起來，上前一把拉住姜上的手：
“走嘛，找個地方，看我給你帶了啥子好吃的？”
“你莫拉，我各人曉得走，大街上影響不好。”
“我都不怕，你怕個錘子。”
妹子用很兇的語言表達著自己的關心，接受起來有點困難。
走了一會，找到一個公交站，那裡有一排等車的座位。
這會大中午的，公交站基本沒啥人。
兩人坐下，王朦搶先開啟飯盒：
“這裡，有回鍋肉，油渣蓮白，還有排骨湯，快兒吃。”
“今天啷個良心發現，想起給我送飯。”
“也沒得啥子，都是屋頭做的有點多，我跟我媽兩個又吃不完，所以找你幫忙解決點。”
“那謝了喲！”
“嘁，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要不要跟到吃點？”
“我吃過了，這些都是你的。”
聞言，姜上也不客氣，大口大口地刨飯，看著就有食慾。
公交站的擋板形成一片陰影，正好將兩人籠罩其中。
遠遠看去，男生吃飯，女生陪伴的畫面是如此美好。
曾經某位哲人說過：
如果有個女生願意陪著你吃苦，就趁早把她娶回家吧。
可惜這份美好，不能走近聽。
因為兩人的交談就沒有那麼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