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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上一眼掃過人群，腦中瞬間出現一個資訊：
【圍觀者一共九人。
兩老頭，一個姓李一個姓張，都是糧站退休工人。
他倆算老孫頭為數不多的棋友，就他倆起鬨的厲害。
四老太太，都是院裡的住戶，兩名工人，兩位家屬。
三個中年人，兩個糧站上班的，還一個不認識，應該是外來的。】
也不知道為啥，這些人的家庭狀況、基本資訊，一下湧進大腦。
姜上都納悶，自己平時好象沒跟這些人打過交道，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
可這會姜上沒心思去分析這些，老媽還在受氣呢。
他上前一把扶住老媽，小聲地勸著：
“媽，咱們回家，跟這些人犯不上。”
老媽立即點頭同意，她可不想寶貝兒子受這些閒氣。
姜上轉身面對眾人，把老媽擋在身後。
表情突然一變，眼神一凝，小嘴一歪。
身上的肌肉猛然繃緊，一股凜厲之氣猛然發出。
眾人只覺得面前好像突然出現一位剛從精神病院跑出的患者，隨時可能打人，都被嚇得不輕。
大意了，既然知道這小子精神不正常，還看什麼熱鬧，別把自己搭進去。
圍觀的人立時炸窩，四散逃開，堪比吃巴豆一樣一瀉千里。
掃視一圈，最後目光鎖定在老孫婆娘身上。
這老孃們看著姜上不帶任何情緒的眼神，有種被猛虎盯上的感覺，全身發冷。
想吼兩句找回點面子。
可腦子有點不聽話，嘴直打哆嗦，雙腿都在打顫。
孫老么更是躲在她身後發抖，死拽著她媽的衣服不鬆手。
那些被姜上壓制的記憶泛上心頭，估計今晚回去肯定得做噩夢。
老孫婆娘這才想起，眼前這孩子就是她自個宣揚的神經病，殺人都不犯法的那種。
“別欺負老實人。”
甩下這句話，姜上扶著老媽回家。
臨走時，再次掃了散開的人群一眼，今天這事，我記下了。
回到家，姜山洗澡，老媽做飯。
看著浴室鏡子裡，擁有清秀面容、八塊腹肌的自己。
姜上的眼睛有點紅，被氣的。
自己一家人老實本分，就連老爸在位的時候，也沒欺負過別人。
打小父母就教育自己做人要本份，別惹事。
可為什麼這幫人就喜歡沒事找茬，老實人就該受欺負？
我又沒病，你們憑什麼汙人清白。
特別是老孫家太不是東西，這次說什麼都得給他們一個教訓。
要不然，等自己上大學後，老媽還要受這家人的氣。
可要怎麼收拾這家人，得好好合計一下。
吃過晚飯，姜上翻出家裡的相簿，看能不能從裡面找點線索。
許久之後，一個略顯粗糙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型。
再反覆盤算清楚，這個計劃應該可行。
在這個過程中，姜上嘴裡一直小聲地咕噥著。
還好他是在自己屋裡策劃，要不然老媽聽見，估計會被嚇暈。
第二天，等老媽上班過後，姜上才爬起來。
又給自己唯一的發小打個電話，約好明天上午圖書館見。
洗漱過後，找出墨汁，給自己畫了兩抹小鬍子。
然後用老媽的啫喱水，把髮型弄成個大背頭。
再找出一件老爸原來的老式襯衣穿上，弄個墨鏡戴著。
最後弄兩塊棉花塞嘴裡，把兩邊腮幫子鼓起來。
鏡子裡出現一個面相略胖，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又反覆練習成年人走路的姿態，找到感覺才算完成。
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他看偵探小說學來的，第一次實踐。
出門坐公交車到離家較遠的地方，找到一家回收禮品的商店。
進門跟老闆低聲招呼：
“老闆，你這有沒有那種過期的煙、茶。”
之所以壓低聲音說話，是怕老闆聽出自己的聲音太年輕，不像中年人。
作為一個強迫症，所有細節都會做到儘量完美。
“你要那玩意幹啥？”
老闆有點懵，怎麼還有人專門問過期的東西。
“這不過期的東西便宜嘛，我這想送禮，錢又不夠，只能想這種苦方嘛。”
姜上知道，很多副食店、回收店都有這種臨近過期的東西處理。
老闆沒再多問，反正這些過期的東西，賣誰不是賣呀。
有人願意賣，這是好事。
當下，也不再多問，給他拿了一條煙、一罐茶葉。
還別說，這煙茶顯得很有檔次，包裝精美，一看就不便宜。
當然前提是，你沒注意它的保質期。
接著又去建材城買了個壓水箱的浮頭。
隨後找到一家電腦列印店。
拿出一張有老孫頭合影的相片，讓列印店小妹掃描出來。
這張相片還是在老爸相簿裡找到的，可能是老孫頭原先在單位時照的。
他自己在電腦上用PS軟體，給老孫頭製作了一張與年輕少婦親密合影的照片。
提著準備好的東西回到家。
把昨天準備好的米湯拿出來。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米湯已經發出酸臭的味道。
看來這高溫天氣，食物變質就是快。
開啟茶葉罐，用針將底部的鋸齒塑膠封口輕輕地挑開。
把茶葉倒進米湯，充分攪勻過後，放到陽臺上暴曬。
曬乾後的茶葉小心地裝回袋子。
再用鋸片壓好，在蠟燭的烘烤下封好口。
別說，如果不是特別注意地看，完全看不出痕跡。
接著又用尺子比著，寫了封信，這樣就沒人能認出是誰的字型。
收信人是孫老么，寄信人留的是陳美麗，這名字一聽就是女生。
信裡的內容是說這個叫陳美麗的女生暗戀孫老么。
約他明晚九點，在西山公園長壽老人塑像前見面，有禮物送給他。
還要孫老么一定保密，別讓人知道，女生怕羞。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晚上行動。
好不容易熬到夜裡十二點。
姜上輕腳輕腳地爬起來，穿上老媽親手做的老式千層底布鞋。
這鞋是平時在家當拖鞋穿的。
好處就是走路沒聲音，因為是手納鞋底，還不會留下痕跡。
快速走到樓下，這種家屬院的老房子基本都沒裝監控。
做壞事不要太方便。
悄悄走到屋後的化糞池位置。
拉開井蓋，一股臭味衝上來，差點沒把姜上燻吐。
捏著鼻子，戴上口罩，又等了一陣才算緩過氣來。
把事先準備好的浮頭用綿線綁好，另一頭拴塊磚頭。
慢慢地放入下水道的沉水彎裡，再把浮頭塞進排汙管道口。
這樣等早晚用水高峰期的時候，因為沉水彎回水的作用，浮頭會進入排汙管，形成堵塞。
靠這個回水的力，把泡漲變軟的綿線扯斷，讓浮頭完全進入管道，形成堵塞。
最後要解決堵塞問題，就得把排汙管全部挖開，才能更換。
這樣的話，對於住在底樓的老孫家來說，夠他家喝一壺的。
而且這是第一步，還有後招讓他家爽的。
明天進行第二步。
早上起來，陪老媽吃過早餐。
兩人一起下樓，老媽上班，姜上去圖書館看書。
大約十點的時候。
一個帶著墨鏡，嚼著口香糖，留著長髮的女孩走進來。
上身白T恤，下身牛仔短褲，腳上白襪板鞋。
被身後的光線一襯托，滿滿的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一雙大長腿又直又白，讓人忍不住想摸摸。
雖然墨鏡遮著半張臉，但隱約讓人覺得特像青春版的周慧敏。
這是我們心中的女神啊，有生之年還能看見活的？
很多看書的男性目光都跟著她轉，跟向日葵似的。
女孩走到角落的一個位置，把墨鏡往腦袋上一支。
甩手優雅地坐下開始抱怨：
“你小子又要幹哈呀，這大熱天的妹憋好屁。”
一嘴的東北大碴子味，讓悄然圍觀的男性心碎一地。
女神秒變女神經，反差也太大了點吧。
剛還是大眾情人的女神形象，這一張嘴，秒變東北老孃們。
“你能不能小點聲，這裡是圖書館，注意點形象。”
妹子是一點沒慣著他，開口就懟：
“屁，咱就不是文化人，注意毛形象啊。再說了，這一路進來，那麼多眼神都特麼跟狼似的，裝雞毛。”
“你說你一個大姑娘，嘴上能不能有點把門的。”
跟這位混久了，身為渝州人的姜山，說話也一股東北味。
“就特麼煩你這種裝濫好人的，最壞的就是你。”
“滾滾滾，我咋就不是好人了，你可別誹謗我啊！”
“是，你特麼是好人，好人誰天天算計著整人呀，我不揭你老底你還挺得意。”
“能不能文明點，天天把特麼地掛在嘴上，咋地，顯得你有呀！”
“老孃樂意，你管得著嘛你。”
“我才不稀罕管你，誰愛管誰管。”
“喲，這就煩了，不要這樣嘛，哥哥。”
妹子裝出一副老鴇的樣子，嗲聲嗲氣地說話。
特別是最後這聲哥哥，生生喊出青樓女子的味道，也是人才。
說完自己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頂著墨鏡的臉蛋，如盛開的白蓮花，把一眾圍觀男直接看傻。
反差要不要這麼大？
姜上裝出一副無語的樣子搖頭：
“滾遠點，能不做個正常人，算我怕你行不行？”
妹子泯嘴一樂：
“對嘛，就你那小樣，還敢跟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