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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
夜色微涼，一個男孩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一旁的女孩披上，兩人看著腳底下川流不息的車輛，久久無言。
一陣涼風吹過，女孩髮絲隨風飄蕩。
她信手拈起一縷被吹散的髮絲，看了好幾眼，然後再鬆開。
看著這縷髮絲，就像是這些年自己的成長經歷。
隨後她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意，看著滿天星河，緩緩的說道：“顧長，我決定了，我要去杭城。”
說完這句話後，她臉上的無奈緩緩褪去，僅剩笑意。她這一刻，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留在山城發展，過兩年我們就結婚。”
顧長很不解，這突然就來這麼一句。
“我不開心，在這裡我感覺到的只有壓抑。工作我也不喜歡，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樣子。”
“我害怕了，顧長，你跟我一起去吧？好嗎？”
許久轉過頭，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期許著。
“我哪裡也不會去，我的家人都在這裡。你就不能為了我留下來嗎？”
顧長掙脫她的手掌，揣進了自己兜裡。
“那你就不能為了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嗎？以後我們一樣可以回來，叔叔阿姨現在還年輕，我們現在不去外面看看，什麼時候去呢？在這裡，一眼能看到死。”
“你不會懂的，你又沒有家人。”
顧長沒好氣的說道。
只是他這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許久，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久搖搖頭，苦笑道：“你又沒說錯。”
顧長還想解釋，可看到許久的臉色，也就不再言語。心底已經暗罵自己千百遍了。
兩人從高中開始到如今大學畢業1年，感情還是非常深的，彼此都認定了對方。
可今天晚上的變化，讓他猝不及防，才口不擇言。
“算啦，回去吧。”
許久回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徑直往家裡走去。
顧長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跟了上去。
這一路，無言。這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
許久留下一張車票，獨自前往了車站。
她決定了，若是顧長來了，她就不去杭城了，乖乖的留在山城，即使發什麼她都不會有任何抱怨。
若他沒來，那就沒來罷。
顧長起床看見空蕩蕩的房間和衣櫃，再看到車票時，他就已經明白了。
他撥通了自己母親的電話，“媽，我想和許久去杭城發展。”
“去什麼去，是不是許久那個丫頭撩撥你的？我就說那種無根的女孩不好，根本就定不下心來。”
“媽，你說什麼呢，她是我女朋友，你能別什麼話都說嗎？”
“哼，反正我不管，你不能去。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你忍心讓他們一年都見不到你幾面嗎？”
“可是~~~”
“別可是，是不是許久想去？她想去讓他去，我本來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走了更好，媽媽給你介紹李阿姨的女兒給你，和你同歲，還特漂亮。”
“媽~~~”
“別媽啊媽的，你敢去，我就死給你看。”
“知道了。”
顧長看著手裡的車票，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滇南。
塗廣傑起晚了，昨晚久久不能入睡，讓他精神頭不好。
當他起床開門時，就看見自己父親母親正等著自己，旁邊還有兩個大包裹。
“爸，媽，你們幹啥呢？”
“兒啊，爸媽可不能再耽擱你了，你去吧，我現在身體好了，已經不用人一直陪著了。”
塗父 拉過孩子的手，緩緩的說道。
“爸！”
“孩子，聽你爸的。東西我們都給你裝好了，你二叔也在外面等你了，去吧。家裡不用擔心。等你在城裡立穩了，也好接我們兩個進城看看。”
“媽！”
“哭啥，都是男子漢了，以後遇到事情可不興這般。”
“嗯嗯！媽，爸，你們在家一定要吃好喝好，我會定時給你們打錢的，城裡賺錢可簡單了。”
塗廣傑花了半宿下定決心待在老家，被父母三兩句話給擊碎了。
他知道，不走出這個山村，他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若出去，什麼可能都有，正如他媽媽說的，以後混好了，把兩人接進城裡住，多好。
“去吧，別回頭。”
塗廣傑走了，帶著父母滿滿的期許，還有他那埋葬多年的夢想。
最近列車上面出現了奇妙的一幕，只要有人坐下，都會有人問一句，
‘你也是去杭城的嗎？’
‘是啊，你也是嗎？’
然後一人變兩人，兩人變三人。
到後來，他們一個車廂竟然7成都是去杭城的。
這麼熱鬧的氛圍，把很多人離家的不捨都沖淡了許多。
~~~
莫白也很忙，隨著市府的幫助，他們需要立刻就準備招聘工作，可偏偏自己手上能用的人也才100多個。
沒辦法了，全部上，加上一個手腳發力的葉舞也上。
杭城體育中心，這裡被安排成了招聘區。
莫白還租了許多的大巴，在杭城的各個出站口接人，只要想上車的都能上，不過中途不停車，直接到會場。
因為月舞的影響力，杭城其他企業也想參與到招聘中來，這可是全國各地的人才啊，這種機會難得。
於是紛紛派出代表，希望能在會場安排自己公司的招聘點。
莫白果斷同意了，這麼多人來應聘，他不可能全都要，若是在其他公司找到工作也是很好的事情。
不過第一天就沒他們的份了，他們根本來不及準備，只能安排人第二天來。
招聘很累，尤其是嗓子，莫白上次就體會過了。
其他人更慘，於是只能安排被錄取的人協助。
第二天招聘，已經是一個老人帶兩個新人，問話的活都由新人，老人負責決定。
在招聘的第五條，市政終於來了訊息，清理出了一棟36+5的大樓出來，每一層的面積足足5200平米。
具體怎麼清理的莫白沒有管，反正他就是拿下來了，10億，錢沒付，打的欠款。
他不是沒錢了，只是有銀行的無息貸款，不用白不用。
他的錢要用在PD集團的建設上面，雖然大樓不用裝修，可調整還是需要的。
在月舞沒有分紅之前，他的錢還是需要省一點，若是不夠，那隻能去借了。
以他現在的身份，開口向那些機構借個幾百億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大樓裡面的裝置什麼的都交給了時蘭，讓她帶著幾個員工負責，如今招聘的事宜已經不用他了，他現在需要與京都來的幾個人員對接。
是的，導航系統得到了國家的技術支援，安排了工程師來杭城配合莫白。
當莫白帶著筆記本再次進入市府的時候，居然看見好幾些人在門口迎接。
其中還有兩個熟人，就是去拘留室看他的三人之二。
見到莫白的車子，浙西人都紛紛上前，對著莫白深深鞠躬，大聲喊道：“莫總，對不起。”
“喂喂喂，你們這是幹嘛，我還沒死呢。”
“噗呲！”
也不知道是哪個女孩沒忍住，這畫風瞬間就變了。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我們都差不多大，也別莫總莫總的叫了，看得上的叫聲莫哥，看不上的叫我莫白也行。當然了，想叫我莫哥哥我也會應的，但是隻限女孩子哦。”
“呵呵！”
“莫哥，那就以後多多關照了。”
“莫哥哥，我們以後可以找你玩嗎？”
“莫哥，以後有賺錢的機會帶帶我們啊，我們太窮了，不然不會被人忽悠幾句就幹出這樣的事情啊。”
.....
似乎是看出了莫白很好相處，交流的氛圍格外的好。
莫白對他們本來就沒什麼惡感，只覺得這群小子有些蠢笨而已。
現在看來，這些人，最大的也不超過20，小的甚至只有15-6。
這也讓莫白生不起氣來了，何況人家來道歉了。
只要不惹怒他，他還是很好相處的。他這種沒什麼追求的人，能過的安安穩穩比什麼都強。
比如上次劃他車子的女孩，在賠償道歉之後，就沒再追究了。若是硬要追究責任，也不小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叫小雪的女孩，才上高中！
“好了，有機會我們再聚，我先還有事情，你們自己去玩吧。”
莫白打發走這群孩子後，跟著唐明往裡面走。
“唐助理，他們的父輩都挨罰了嗎？”
“呃！確實，全部都下調了一級，沒辦法，影響太大了，一把手都被調去後勤了。”
“哦，那我是不是該恭喜唐哥了？”
“哈，沒有，我還是二把手的助理，上面空降了一個一把手下來。這一次杭城全體都捱罵了，即使沒有參與的，也都只是沒罰而已。”
“這樣啊。”
莫白算是明白了，當是他們不作為的懲罰了。
希望那個空降的一把手是個好相處的，雖然自己不太怕，可別人要噁心自己還是很容易的。
還是那個會議室，此刻除了方建國，還有2個白頭髮的老者，和2箇中年人。
“莫總來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方建國作為唯一一個認識莫白的人，承擔起了介紹的任務。
“莫總，這位是我們杭城新的一把手，羅明權羅書記。”
莫白連忙上前握手，“羅書記好。”
“哈哈，莫總真是年輕有為啊。”
“您過獎了，都是國家大環境好。”
莫白客氣道。
還不知道對方什麼性格，還是客氣點比較好。
“來，莫總，這三位都是從京都過來的工程師，來配合你工作的，這位是劉總工，這位是陳工，這位年輕的是馮工。”
“三位好，我是莫白，你們叫我小莫就行。之後還需要幾位打好配合。”
“哈哈，小莫，我挺好奇你那個軟體的，什麼時候拿出來給我們瞧瞧啊。”
劉總工哈哈道。
他年紀大了以後，就對這些虛頭巴腦的客套話深惡痛絕，剩下時間來做正事不香嗎？
“哈哈，我帶來了，你們可以先試試。”
莫白笑著揚了揚手裡的筆記本。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走。”
劉總工說完就拉著莫白要走，這裡可沒有工具。
“那羅書記，方省，我就先跟劉總工走了哈。”
“莫總自便。”
車上。
劉總工沒好氣的說道：“我就說嘛，直接去實驗室見面，非要來這市政，真是浪費時間。”
“老師，別這樣說嘛，人家羅書記的工作也很多的，我們相互體諒一下。”
馮亮解釋道。他老師年紀大了不怕，他怕呀，這麼說人家，被人穿小鞋怎麼辦。
“小馮啊，你別管他，老不死的說話沒個把門的。”
“切，陳老頭，你是有意見了？”
“不敢不敢，你最勇了。科長的面子你都不給，我算個毛啊。”
“哼。”
莫白就在旁邊看看，沒有插嘴。
杭城機關科研實驗室。
這個是給機關內部人員建的一個實驗室，主要是對軍民用的各種器械進行升級或者改造。
進門還被搜身，莫白被摸了一遍。
來到真正的科研實驗室，莫白還是第一次。
感覺除了大和亮沒有什麼特別。
“小莫，跟我們來，看看如何配合接入訊號。”
“哦，來了。”
“我都設定好了，你只要在這個地方設定好衛星的許可權，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你咋不早說，還讓我們跑這麼遠幹什麼？”
劉總工沒好氣的說道。
“呃~~~我以為你們需要藉助什麼裝置呢，你也沒問啊。”
擦，這老頭。
“哼，走開，你不能看。”
莫白撇撇嘴，轉身出了房間。
這個老頭壞得很。
“小子，你給我進來，跑那麼遠幹什麼。”
莫白搖搖頭，這老頭，每句話居然都帶著火氣，不愧是能懟書記和省長的人物。
“劉老，怎麼了。”
“我們好了，你看看還要什麼。”
“我看看。”
莫白接過筆記本，快速輸入一串串程式碼，立刻調出了另外三個子系統，招呼劉總工道：“劉老，這還需要三個授權，你弄一下。”
“那你就先滾出去吧。”
莫白：......
唉，真是的，小老頭，小老頭，估計這貨就是覺得好玩吧。
他總不能也懟回去吧，要是捱打了，他找誰去哦。
莫白找了一群螞蟻，才數到122，就又被劉老給喊了進去。
“小莫，都弄好了，給我們演示一遍。若是沒我想的好，我可是會罵人的。”
莫白：你罵人還少了。特麼每句話都跟罵人一樣，讓人難受。
“好吧，我們去車上實驗一下就好了，幹看沒什麼用。”
“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