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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暖一愣，直直看向金無憂，一時也想不出她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心底確實有一件事想要卜算，旋即點點頭。
“可以。”
金無憂唇角微微翹起，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人群看到兩位仙姝離開，瞪大眼睛，“誒，這有什麼不能看的？前一個不還在這裡算嗎？”
金無憂身後站著的侍女用靈力拔高音量，“散了吧，我家小姐今日算卦次數已盡。”
“不該還有一次嗎？”
九暖聽著這些話，朝遲月道：“月月，遲陽他們在後頭幾米的位置，你在這裡等他們就好了。”
遲月這才回過神來，激動的拽住九暖的衣袖，“你快去你快去！別讓無憂仙子等久了。”
那可是金家下一任家主誒！
“果真是沒愛了。”九暖幽幽嘆了句，遲月捂嘴嘿嘿笑了兩聲，世家子弟那個不以金無憂為奮鬥目標，年紀輕輕就是少家主。
九暖無奈搖頭，朝遲陽的方向看去，等到他們走近，點頭示意，這才抬腿朝金無憂消失的地方而去。
……
半山一處平坦地勢，一片池水映入眼簾，一座涼亭建於岸邊，掛著的靈紗隨風飄逸。
水波盪漾，燦金色的錦鯉奮力躍起，一次次想要咬住岸邊垂下的靈柳樹樹枝。
九暖瞧著，讚歎它的毅力，拿出一粒補靈丹，靈力震散，化作均勻的粉末，用御靈術撒入錦鯉周邊。
“百聞不如一見。”金無憂將斟好的茶推到九暖面前，“九道友，請。”
九暖看著金色錦鯉製造出來的彩虹，唇瓣微微上揚，收回目光，端起茶杯，白玉杯中茶湯透亮，香氣馥郁，靈氣攜著苦後甘甜流入身體，渾身的燥意全部被清除殆盡，靈臺一片清明。
“三月清靈茶。”九暖眼簾睜開，“無憂道友想要什麼？”
金無憂的事蹟，她不是沒有聽說過，修仙界對她稱讚不絕，可細細一看，便會知道，此人從不為天賦過人者占卜。
她水冰天靈根，說自已一句天資過人也是可以的。
無憂淡然，沒有半分想法被戳穿的羞惱，輕聲道：“想和你做個交易。”
九暖心中閃過恍然，只淡淡問：“用什麼交易？”
“龍谷內有我需要靈藥，我想請道友幫個忙，此次卜卦便算作酬勞，如何？”金無憂說。
九暖沉吟片刻，“若你算不出來呢？”
她目前唯一想要的便是哥哥的訊息，可連闕臨都算不出來，更何況金無憂只是個金丹期的修士。
“不可能。”
被質疑吃飯的手藝，金無憂心下有些不爽，說破天，這人也只是一個築基期修士，身邊的因果不至於厚重到她算不出來。
見她回答得如此斬釘截鐵，九暖倒有些想同她交易了，這般堅定，必定是對自已的能力有很強的信心，
而且……
金氏向來在卜算一事上十分驕傲，就算金無憂算不出來，金氏又不止她一個。
心裡百轉千回。
見九暖遲遲不說話，無憂以為是不想交易，想了想九暖的身份，似乎真沒面上可缺的，心下嘆了一口氣。
怎麼卦象就顯示是這位呢？
若是其他人，還能用靈石丹藥法器作為交換。
問：“你想要卜算什麼？或者我用一卦做交易，無論何時，都可以兌現。”
這是先退了一步，看來那東西對金無憂很重要了。
明白了主次，九暖心此刻更加平靜了，不答反問：“我還是很好奇，你怎麼就確定我能幫你呢？龍谷那地方危險重重，我不過才築基前期。”
“長輩占卜的結果，從未出錯。”俏臉上滿是自傲。
“好，這交易我應下了，我想找個人。”九暖熟練得報出哥哥的名字生辰八字，“九清，生辰八字是**”
修仙界定律，卜卦者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被卜卦之人的任何訊息。
違者必遭天譴。
九暖告知得很是放心。
金無憂也不磨嘰，直接拿出自已的卜卦靈器。
眉宇越皺越深。
“噗！”
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金無憂的氣息一下萎靡下去，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雙手撐在桌子上。
指尖因用力而壓出一道道白色月牙印。
“小姐！”侍女連忙衝了上來，眼中掛著兩泡淚。
金無憂擺手，拿出一枚褐色藥丸吃下。
即便是坐在她對面，九暖也能感覺到那蔓延開的苦澀味。
這藥可真是苦啊，聞著都有些反胃。
“抱歉，交易罷了，確實算不出來。”金無憂說著，還有些心有餘悸，這是她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那股威壓，以她目前的修為，一秒都抵擋不了。
九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在這十年裡，闕臨師兄年年開一卦，每次都要吐一口血，還什麼都算不出來，更何況只有金丹期的金無憂。
原本過來，也只是抱有一點點希望，如今得到否定的回答，也不失望。
“無憂道友想要找什麼？”
金無憂泛白的指尖打著抖，說話也透著濃濃的倦意，“交易作罷。”
九暖淺笑：“那靈藥對你很重要，無憂道友不再考慮考慮嗎？”
拋開其他不談，想要結交金無憂背後的金氏可不容易。
紫湫師姐身為宗主，與金氏也只是維持著宗門與世家之間的聯絡。
至於闕臨，外祖母去世得早，他連金氏的門都沒進過。
如今一個機會送到她面前，讓她眼睜睜看著它溜走，那是不可能的。
“……叫我無憂就好了。”
金無憂吸收完藥丸後，精神好了不少，見九暖如此給梯子，便下了，不過她也不想平白佔了便宜，道：“此次是修為不行，算我欠你一次占卜，九道友可隨時來找我。”
說著，將自已的聯絡靈蝶資訊遞了過去。
九暖接過，也將自已的遞了過去，輕笑道：“那無憂喚我九暖，還叫道友，未免有些生疏了。”
金無憂失笑，“是我疏忽了。”
九暖：“無憂想讓我幫你什麼？”
金無憂揮了揮手，示意侍女下去，正色道：“我想要找一株靈藥，長輩二十多年前算出那靈藥生長在龍谷。”
這些年她就是在找龍谷的位置，只是沒想到這些宗門竟然已經找到了。
老祖說的沒錯，金氏避世已久，確實有些落後了。
金無憂神識不動聲色得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小姑娘。
一入築基便是前期巔峰，隱隱要到中期，跨度大，可根基卻牢固得很，靈臺清明，是個頭腦聰明有實力有毅力的修士。
此事若是成了，回頭必定要找老祖出山為她卜一卦。
二十多年前？
九暖心下一驚，隨即回過神來，問道：“叫什麼？什麼品階？”
“瞳幽靈花，七階靈藥。”
九暖聽到這靈藥的名字，心中恍然大悟。
瞳幽靈花能助服用之人瞳術直接大成，功效可謂不凡，而等階只有，那是因為服用的限定條件太苛刻了。
服用此靈藥，必須擁有先天之瞳，這玩意可比靈體還要少見。
練習瞳術不是沒有其他簡單的方法，還有一樣更好的寶物——清瞳天水，效果溫和，功效更佳。
不過，金無憂提出這靈藥，必定是有先天之瞳。
話沒有說滿，只道：“東西我會全力找，只是龍谷面積必定不小，找靈藥這事，我不能確定一定會找到。”
金無憂淺笑，“無事，只要能留意就好。”
……
“怎麼樣怎麼樣？”遲月一把撲到九暖的懷裡，“小暖兒，她咋樣？”
“很好，人美天賦好，還會泡茶，那手藝一絕，關鍵人很實誠。”算不出來，交易直接不做了，還從來沒找到這麼實誠的人
聽著這一句句的誇讚從九暖口中蹦躂出來，遲月鬆開了抱住九暖腰的手。
九暖一看便知道這是不開心了，淺淺笑道：“當然了，沒有月月好。”
“那當然了！”遲月立馬喜笑顏開。
遲陽撇撇嘴，移開眼，發現一隻藍色的蝴蝶，上面的印記再熟悉不過了。
“小暖兒，山朝長老的靈蝶！”
九暖抬眸，靈蝶直接貼到了她的額頭，裡面熟悉的聲音傳出來：【暖暖，龍谷另有機緣，記得待到最後，神獸與人修的思維不一樣，切忌，不可貪心。】
幾人默契地沒有提靈蝶帶來的話，遲月拉著九暖的手道：“我們去逛逛其他的地方？”
“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邊走邊看！反正還有半天的時間才會開啟。”
九暖認同地點了點頭。
將山頂走了一遍後，便百無聊賴地尋了個涼亭坐下。
“來的人可真少，好像就咱宗門人多些。”
“多了一半，好歹還是我們先發現的。”
“不過前頭那些雜役弟子是真的會辦事，這地方要不說是龍谷，我都覺得是哪個大能隱居的地方了，太美了。”
“景緻確實很美。”九暖懶散地斜靠在背後的護欄上。
目光所及之處，一條瀑布隱於花草灌木之中，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溫度驟然比其他地方降了好幾度。
時間一晃而逝。
“龍谷開啟在即，天衍仙宗弟子集合！”
聽到聲音，幾人連忙站了起來，朝著飛舟的位置奔去。
山朝依舊沒有露面，出來的是熟悉的執事長老。
“上飛舟，龍谷入口在下面的位置。”
入口在下面？
九暖有些吃驚，看這上面修葺得如此好，還以為就在山上呢。
“旋渦開啟的時候，你們就進去……還有一事，之前龍谷異變，裡面的一些規則紊亂，不保證是否會分到一塊。”
越是靠近地面，龍吟聲越是大，似乎空中有一道屏障阻隔了這聲音。
與高處看到的不一樣，到了地面，霜雪覆蓋了所有，身前處於寒冬，身後屬於酷夏，截然不同的環境讓下來的弟子窸窸窣窣地討論著。
“看來你有福了，冰系。”遲月朝九暖擠眉弄眼。
九暖：“小心為上，別大意了，進去了可就沒打手了。”
“知道啦，這次姐可是做了萬全準備才來的。”
說話間，樹上，花上，地上的白雪懸空紛飛，在靈氣攪和下，形成成了一個立起來的雪花圖案，最中心的位置模糊成旋渦狀。
執事長老見此，挨個發了一枚雪花令牌，並取了一縷氣息在上面，直到每一個都點亮，才揮揮手，“進去吧。”
其他宗門和世家的弟子早就進去了，天衍仙宗是最後一批。
……
抬腳踏進，身體似過了萬千年般沉重。
“呼！”
九暖彎腰，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息著，整個人彷彿穿越了亙古長河，疲倦在腦海瘋狂叫囂。
掀起眼簾看了眼周圍的雪色，感知到沒有任何的生命後，才盤膝坐在地上，調息打坐。
待到身體和神識都達到了最佳狀態，開始喚洞天福地裡的天一。
可卻發現怎麼叫都叫不應。
看來芥子洞天福地這些都沒辦法用。
起身朝著延伸出去的路走去，兩邊是延綿不絕的古樹，每一棵樹的直徑粗到十個人環抱才能抱住。
低頭看去，雜草大多是她不認識的模樣，唯有零星幾個，是古書上記載的。
看起來此地已經不是如今的時代了。
她眼底露出欣喜之色，這裡不是龍谷也是遠古某一個強大種族的遺留之地。
將這裡保護了至少十萬年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或獸可以做到的。
提氣朝前飛馳而去。
路似沒有盡頭般，但九暖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打算，一邊補充靈力，一邊更加奮力朝前跑去。
這裡沒有任何陣法的痕跡，或者說，以她的修為境界探測不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朝前跑了，畢竟離她腳跟只有一米的位置，一人高的黑洞像藏著怪獸般，無窮盡的威嚴在她速度稍微慢下來後，便化作寒冰，朝她噴來，讓人不由膽寒。
退是不可能退的，只能朝前衝！
時間在這片古樹林不明蹤跡。
“嗡！”
還在奔跑且毫無力竭之意的九暖下一秒被白光晃了一下，刺目非凡，眼睛下意識地閉了起來。
【小傢伙，恭喜你，打破記錄了，耐力表現格外突出。】
【但不可驕傲，速度還有待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