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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士氣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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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車隊重新上路,因為新增了許多人,馬車不夠坐,許多人只能跟在後面步行了,車隊的速度因此放慢了不少。

十一悄悄對裴雲幼說:“小姐,我們得儘快趕到燕來山,再在路上耽擱,我怕齊氏子的人會找到我們。”

齊氏子,哦不,現在已經是攝政王了,自從整頓朝堂殺了一批反對的大臣後,他接著就軟禁了貴妃,接管了小皇帝的衣食住行。家中齊大人雖然生氣,但小皇帝到底也是齊家的外孫,不管是貴妃掌權還是自己兒子掌權,齊家現在都是朝野上下第一尊貴的人家了,因此他也沒有刻意阻攔。

現在的朝廷只有齊非羽和左丞相說的算。人算不如天算,左丞相早早就是齊非羽的人了。他深知齊家的外孫變成了皇帝,自己的權利就一定不會越過齊非羽,因此左丞相願意放權給齊非羽,只給他打個輔助。

此時的齊非羽坐在書房裡,深冬的天,書房窗戶大敞,也沒有電爐子,裴非羽披著一件黑色大氅靠在椅子上,他手中把玩著在火場見到的小銅鏡,聽著下人的稟報。

“王爺,找到之前那批人的屍體了,看樣子已經死了五六天了。太后走的宮中密道,直通城外,他們一定是往南邊去了。”

齊非羽攏了攏身上的披風,什麼都沒說,只揮了揮手讓人下去。他思索片刻,就叫來青雀:“準備準備,我們明天就出發去南方。”

青雀應下,隨後又問:“那皇帝。。。”

“留下人看住小皇帝和貴妃,再告訴左丞相一聲,讓他盯著宮裡。”

車隊那邊,裴雲幼聽了十一的話,心中也不免焦慮,雖然自己和祖母都作了掩飾,但熟悉的人還是能夠認出來。

“告訴車隊,加速行進,讓孫嬤嬤多做些吃的,讓大家吃飽了今夜繼續趕路,老弱婦孺輪流上車歇息。”

好像是感受到了緊張的氛圍,整個車隊的人都加快了步伐,沒什麼說話的聲音,大家都悶頭走路,尤其是後面的難民,生怕被車隊丟下。還好腿腳不好的人可以輪換著上車休息,大家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裴雲幼騎著馬穿梭在隊伍中間,傳話,也連帶著指揮隊伍。

“大爺,您別硬撐著了,快輪換到馬車上歇歇。”

“大娘,孩子抱不動了就放牛車上,您走旁邊看著,不怕,往前走走到商隊裡去。”

有幾個小姑娘邊走路,手裡還不停歇的編草鞋,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裴雲幼打馬過去彎腰一攔,那姑娘站好看見裴雲幼清秀公子的模樣瞬間紅了臉。

“還有兩日就走到了,不急這一時,大家有多餘的鞋衣都互相藉藉,跟上隊伍才是要緊事。”

難民隊伍好像被這股子熱情勁感染了,人們越走越有士氣。互相挽著胳膊,喊著口號,嬉笑打鬧。一時間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要不是身上穿的破破爛爛,怎麼看都不像難民隊伍。

之前帶頭幫忙的難民,劉德用手推車推著他爹,他爹上年紀了,腿腳不好走不動路。他就把車上的行李綁在身上,用車推著老爹走。他媳婦跟在身邊身上也背了一堆東西,手裡還牽著個小娃。

劉老漢不捨得自己兒子辛苦,也不好意思讓孫子自己在地上走自己坐車。

“大德子,爹走得動,讓大孫上來坐著,爹下去走走。”

劉德不同意,把他老爹摁在車上:“爹,我一把子力氣呢,昨天還喝了有鹽的湯,推個車不算個啥。”

又對旁邊媳婦說道:“你帶著娃也上去坐著。”

她媳婦心疼自家男人,趕忙說:“我身子好著呢,這不比在家種地輕鬆,我就不上去了,讓娃上去歇會。”

就在這時候,旁邊的一個男人出聲了:“大兄弟,我家小娃實在累的走不動了,你看能不能讓我家娃上去坐會,我幫你一起推車。”

說著男人就上來搶車把式,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力氣大得很,還把車推的快了許多。

“不用不用,一個娃能有多重,讓他上來坐著就行。”

男人把小孩放到車上,劉老漢就一手攬著一個孩子。男人和劉德一起推車。

後面還有幾個帶著孩子卻沒有推車的人家也湊了過來,他們用麻繩拴在車前面拉著,有些幫大德子背身上的行李,讓自家小孩去車上坐著。

小推車瞬間就被坐滿了,劉老漢坐在孩子堆裡,手裡攬著,懷裡坐著,腿還攔在車板邊上怕孩子掉下去。

雖然車變重了,但足足四個漢子輪換著拉車,大家都比之前省力了許多。

裴雲幼看到這一幕也開心,一群淳樸的人,心都是好的。原來擔心自己的孩子被人搶,路上口糧沒保障,為了自保才被逼的強硬起來,心裡有了著落還是原來那種樂意助人的莊稼人。

這群難民都是從北境來的,裴雲幼想起現代的東北人,他們可是因為熱情好客,質樸大方出了名的。也許只有肥沃的黑土地和巍峨的長白山才能孕育出這樣的性格吧。

太后她老人家一直坐在裴雲幼的豪華馬車裡,就看見自家孫女在隊伍裡穿梭,一會路過馬車往前面去了,一會又從窗前經過跑到隊伍後面。

“這丫頭原來是個野性子,在京都倒是讓她憋悶了。”

陳嬤嬤服侍在一旁:“太后娘娘說的是,小姐小時候原是個活潑性子。”

“婉瑩,你又叫錯了。”

“是奴婢記性不好,老夫人。”

“我。”

陳嬤嬤不知道這單蹦兒一個“我”是什麼意思,面帶疑惑的望著老太太。

“你早就脫了奴籍,清清白白的女子,不要再自稱奴婢了。”

陳嬤嬤並不在意的回道:“就算脫了籍,我也伺候小姐一輩子。長公主於我又恩,我年少時的擰巴性子,若是落到別的主子那早死了八百回了。長公主一直慢慢教我,陪著我,寬容我。雖然我們一般大,說句僭越的話,她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我私以為,替親姐姐照顧孩子,是妹妹應當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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