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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祖孫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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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前後傳遞訊息的護院從隊伍後方打馬前來:“小姐,雪水打溼了道路,牛車的輪子好多都陷進了泥裡,今日怕是沒法趕路了。“

裴雲幼看自己身下的馬也在不安的用蹄子刨地,於是說:“派幾人分頭去能紮營的地方,今日不走了。”

幾人接到命令迅速四散出去,沒一會就找到了一個還算平整的地方。大家的分工井然有序,打水的,砍柴的,卸貨的,做飯的,冷冰冰的樹林裡瞬間升起了炊煙,充滿了煙火氣。

今天太冷了,孫嬤嬤打算做點好的給大傢伙暖暖身子,她開啟米袋子,倒進水裡先煮著,把肉乾切成小塊扔進去,肉香和米香瞬間蔓延開來,肉粥咕咚咕咚的冒著泡。趁著這個功夫,她支起大鍋燒水,孫嬤嬤的女兒蓮霧在旁邊和麵,都是一點東西不摻的白麵。出發的時候裴雲幼考慮到路上消耗大,一點雜糧都沒帶。白麵發好以後被揉成一個個大饅頭,放在鍋上蒸了起來。

就在這時,幾個大小夥子左手拎雞,右手拿兔就到了灶前。

領頭的齊山一臉驕傲的把野物往孫嬤嬤面前一扔:“都是我們趕路的時候獵來的。”

說完話他們也不走,眼巴巴的等著孫嬤嬤的表揚。

孫嬤嬤雙手都沾上了麵粉,用腳踹了齊山的屁股一下:“你個虎小子,這連毛帶血我怎麼做?處理好了再拿過來。”

幾人撓撓頭知道是自己沒考慮周全,瞬間蔫吧了。拎著野雞兔子去水邊處理。

裴雲幼正好也在小溪邊打水,準備給老太太染頭髮。看見那麼多野雞兔子驚喜道:“這些都是你們獵的啊?太厲害了吧!”

誇的太直白,幾個大小夥子都羞紅了臉。齊山回道:“我們幾個都會用彈弓,上次逮著兔子以後我就讓大家都做了彈弓,邊趕路邊盯著兩邊的林子。今天估計是天冷,活物都下山找吃的,我們就獵了這麼多。”

本就是十七八的孩子,不像裴雲幼活了三世,都是青澀又熱烈的少年,一邊蹲在水邊嘰嘰喳喳的聊天,一遍剝掉兔子的皮毛,清洗內臟。手浸在溪水裡凍得紅紅的,他們也絲毫不在意。

孫嬤嬤把野雞放在鍋裡慢慢的熬,他們這趟出來準備充足,調料都帶的齊全,雞湯鮮美至極,許多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用鼻子嗅灶臺傳來的香味。

兔子則是穿在樹枝上放在火上烤,等滋滋冒油了就撒上鹽,孜然和辣椒麵。

灶臺這般熱火朝天,裴雲幼把老太太拉進了帳子裡拿出染髮膏給祖母染髮。

老太太的頭髮曾經都是專人伺候的,此時雖然已經花白,髮質仍然柔順的像緞子一樣。

只幾盞茶的功夫,等老太太洗完頭,在火堆邊烘乾,裴雲幼拿來銅鏡給老太太看。老天天驚撥出聲:“我的頭髮,變黑了!”

陳嬤嬤進來換水,看到老太太的樣子也是驚掉了下巴:“老夫人,您看起來也太年輕了。”

裴雲幼打趣:“嬤嬤,以後可不能叫老夫人了,得叫夫人。”

又對老太太說:“以後我也不叫您祖母了,人家聽到會奇怪,哪裡有這麼年輕的祖母,以後雲幼就叫您姨母。”

老太太開心的不得了,像摸寶貝一樣順著自己的頭髮,對著銅鏡照個不停。

外面響起了開飯的聲音,裴雲幼對老太太說:“咱們也出去吃飯吧。”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想讓人把飯拿進來吃。裴雲幼不同意,硬拉著老太太出了帳子。

眾人看見老太太直驚歎,裴雲幼對大夥兒說:“以後有外人,我就是小公子,祖母是我姨母,大家別說漏了嘴。”

張管家率先向老太太作揖行禮:“夫人吉祥。”

大家見狀紛紛效仿,老太太再淡定的人也有點害羞,直說:“都是雲幼這孩子的鬼主意。”

今天的晚飯是肉粥,白麵饅頭,烤兔肉,還有雞湯。雞湯裡面加了蔬菜乾,蔬菜乾吸滿湯汁口感不比新鮮蔬菜差,還多了一分肉的鮮美。

眾人吃的滿嘴流油,有個小孩子喊道:“跟著雲幼姐姐出遠門比在家裡吃的都好!”這小孩是丁老頭家的,他們一家三代都在長公主府幹活兒,原來是府裡的花匠。

裴雲幼認得這小孩:“丁卯,來姐姐這兒!”

小屁兒樂顛顛邁著小短腿朝裴雲幼跑過來,裴雲幼藉著荷包的掩飾拿出了一個糖球遞給小娃:“這個給你,但是你得答應姐姐吃了飯才能吃糖球。”

小娃應下揣著糖球跑到丁老頭面前炫耀:“爺爺,這個是雲幼姐姐給我的,別人都沒有!”

丁老頭拍了拍臭小子的頭,朝裴雲幼彎腰想作揖,裴雲幼抬手製止,提醒他們:“小娃容易凍著,晚上身下多墊些稻草。”

吃過飯,除了守夜的人都去休息了,裴雲幼在營地轉了一圈確認安全,齊山找到她:“小姐,我記得你之前要兔子皮,這些都是硝制過的,可以直接用。”說著話遞過來一大坨毛毛。

皮子處理的極乾淨,雪白柔軟。裴雲幼接過皮毛,和齊山道謝。

她看見齊山凍得通紅的雙手,就進帳子給他拿了一個蛤蜊油:“你們幾個都摸一摸,凍傷就要受罪了。”

然後又給了齊山一把糖:“你們守夜的時候甜甜嘴,可別讓丁卯看見了,他剛吹噓只有他有糖呢,小娃娃也要面子的。”

齊山憨憨的笑,接了糖巡邏去了。

裴雲幼還是住在馬車上,老太太本來想睡帳子裡,被裴雲幼強烈要求一起住馬車,她的馬車變成床至少兩米乘兩米,妥妥的King Size。

祖孫倆躺在床上,裴雲幼問:“祖母,你看我這馬車舒服吧。”

這馬車上鋪了三層厚褥子,絕對保暖。

“就你會享受。”

裴雲幼打趣:“祖母可是這世上最金尊玉貴的老太太,這馬車能入了您的眼是它的福氣。”

老太太沒回話,裴雲幼本來是平躺著,沒聽見老太太回答就側頭看過去。就聽見老太太說:“你不是說以後叫我姨母嗎?”

一瞬間的安靜後,裴雲幼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黑夜裡,老太太悄悄紅了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開了這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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