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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止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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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霎那,茫茫風沙,眾人宛如霧裡看花,塵埃模糊了其視線。風沙過後,眾人睜開眼,只見原先被揪起的幼女,她已藏在一名身著黛綠底子捲雲紋睡蓮棉袍的俊俏男子身後,而身受重傷的周劍膽亦被一名身著灰地雷紋黑袍的壯碩男子扶起。

那名帶頭男子,橫眉喝道:“兩位,這是我周族的私事,我本不想傷及無辜……”軒天輕咳一聲,與其龔大哥互給了個眼神,打斷道:“但我拒絕!我軒天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向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說,抱歉!”龔燕奎則攙扶起周劍膽,輕聲問道:“周兄,你怎麼受了如此重傷?”

周劍膽全然不顧其傷勢,捨命站起身,不住地咳嗽,任鮮血從口中吐出,僅虛弱地說道:“拜託……救下……救下……那……那幼女。”龔燕奎將他扶到木凳上休息,輕嘆一聲,喝道:“吾欲勸戰,以戰止戰。”說罷,他與軒天並排站在幼女身前,兩人威風凜凜,蓄勢待發。

那位帶頭大哥雙臂攔下欲衝上前去的一眾弟兄,說道:“兩位勢必要捍衛那兩人的話,休怪我周公堯不留情面。”說畢,他雙腿微下屈,雙拳呈虎爪狀,身上隱約浮現出淺褐色光芒,宛如一隻咄咄逼人的猛虎。龔燕奎右手拔出佩劍,笑道:“軒賢弟,醉紅塵那日,我身上有傷,且沒帶順手的兵刃,才勝得那般不光彩,今日讓你瞧瞧你龔大哥的‘雷霆之劍’!”

龔燕奎左手掌心壓高劍脊,頃刻間宛如一道閃電,他執劍刺向其頭蓋骨。周公堯微覺驚詫,忽道:“你使得是龔族劍法。”他滑步躲過,其爪徑直抓向龔燕奎丹田要穴,出手有如猛虎撲食,毫無顧忌。龔燕奎只覺丹田處涼風颯颯,單腿撐地,身體後傾,將劍從右手拋擲左手,其劍飛行軌跡呈圓弧狀,他趁勢左手抹劍,橫掃胸前。而周公堯縱身一躍,竟踏在其佩劍上,後運功使足勁道用腿踩其劍脊處,霎時間兩股內功在劍身衝撞,嗡的一聲,龔燕奎手中的佩劍竟折成兩截,而他只覺胸口劇痛,手臂痠麻。周公堯見狀,不禁笑道:“龔族劍法,不過爾爾。”

龔燕奎怒目圓瞪,將手中的斷劍仍置一旁,活動筋骨,笑道:“制伏你,何需兵刃。”軒天則面露焦慮,心下想起:龔大哥的“燕影”,早已贈與我,而我出門未帶兵刃,這下甚是不妙。而周公堯不屑地一笑,縱前搶攻,只聽他從丹田處發出陣陣虎嘯之聲,一剎那已連攻十二招,招招斃命,拳勢兇猛,而在其第十二招時,他的虎爪直撲龔燕奎的喉結處,一時間風雲忽變,其爪所滲出陰寒的內功,讓四下寒風凜冽。龔燕奎望著逼近的虎爪,不由得暗自駭然,心想:我怕是躲閃不及了,只恨沒有寶劍在身,讓我痛快地戰他個百來回合。

“對付你的話,”軒天似一陣狂風呼嘯而來,他半躬身子,插入兩人身間,微抬起頭,右手抓住周公堯襲擊龔燕奎喉結處的臂膀,笑道:“不用我龔大哥,我足矣。”他把周公堯的手臂甩開,說道:“不消龔大哥出手,讓賢弟我試試身手。”然後他低聲在其耳畔說道:“待會我帶周公子撤退,龔大哥你帶那幼女撤退,我們在薛府再聚。”龔燕奎深知他用意,不再言語,走到周劍膽身旁,替他運功療傷。

周公堯見其大哥已被自己擊敗,亦不信其弟能多少能耐,便笑道:“以戰止戰,怕是不成,奈何你們實力不夠。”軒天施展“隨風”輕功,身影鬼魅,趁他輕敵譏笑之際,登時來至他身後,催生全身內功,積蓄於一拳中,狂風一般的“破曉拳”攻其左側心臟。而周公堯只覺後背酥麻,只一剎那體內內功宛如狂風般亂竄,不受控制,血液逆流,口吐鮮血,剛想轉身抓住他,不料軒天已出現在其眼前。

軒天喝道:“接我太微左垣!”他縱身前躍,右掌自上而下,拍向其左側大腿,快如風,而周公堯不敢輕敵,連忙側身躲閃,卻不料他只是佯攻,實際上他右掌劃過一條半圓弧線,徑直攻向其右軀的天溪、天池、屋翳、周榮四穴。而此時他越攻越快,其拳掌宛如狂風驟雨般傾瀉而下,令周遭的人皆大吃一驚,未曾料想到一名少年竟有如此功力。軒天見他神色自若,似乎未受重傷,微覺詫異,暗忖道:自從我的心法到達第四重“狂風怒吼”的境界,雖威力大增,但催生內功,便十分耗費精力,如此洶湧的進攻,我怕是不能支撐多久。

“不錯,但是,”周公堯抹去嘴邊殘留的血跡,笑道:“你比那龔族男子還弱。”他凝聚真氣於體內,抑制住體內躁動不安的內功,一虎爪抓住軒天的右手腕,大放厥詞道:“你使得是軒族拳掌,內功心法卻不似軒族那般剛猛強橫,怎麼說呢,應該是江湖上很稀缺的風屬性心法吧。而你年紀輕輕已有這般功力,說是天才少年亦不為過。”

軒天假裝不服,說道:“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我的劍法相比我的拳掌更勝一籌,取一把利劍給我,你必敗無疑。”周公堯甚是不屑,鬆開虎爪,喝道:“無妨,給他一把劍,讓他輸得心服口服。”他對眼前的少年異常好奇,心想:我們人多勢眾,諒他也不敢使花招,而他心法格外詭異,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的底細。

而在他鬆開手的瞬間,軒天隨即踏出“隨風”輕功,順手拎起盤膝療傷的周劍膽。龔燕奎早已心領神會,趁他人專注於兩人的打鬥,悄然將幼女喚到身旁,此時將她抱在懷中,施展輕功離開此處。周公堯見他倆這般狼狽地逃離,又是可氣又是可笑,忙率領眾人追趕上前。

那兩人分頭逃竄,周公堯便令眾人去圍堵龔燕奎,自己則欲擒拿軒天。他豈知軒天的“隨風”輕功已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越奔越快,與他的距離越拉越遠,而他漸漸地只能看到其模糊的身影,心下甚是懊悔:我竟為了一己私慾,鑄成大錯,罷了,只願我眾多弟兄夢能抓住那龔族男子,再不濟也要殺了那不應該留在世間的幼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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