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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沉痛的回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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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烏雲密佈,雷雨交加。詹星衛歷來殺敵無數,創下累累戰績。在經過一番打鬥之後,聽聞到父親身患重病的訊息,不禁打起了寒顫,他跟隨炊事員回到宮中,不敢耽時半秒,即刻翻身上馬,連抽馬鞭,疾速朝故鄉趕去。

回鄉後,他跳下馬鞍,跌跌撞撞地向屋裡跑去。他看著滿地的狼藉,一次一次的呼喊著自己的父親,一次一次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卻迎來的是,自己悲涼的回聲。

來到屋裡的他,內心中的傷悲又一次一擁而至,此時的他已經不認識自己居住的的地方了,轉而代之的是沉痛的陌生。回想昔日:這裡窗明几淨,座椅也擦的鋥亮,他坐在那張板凳上,接受著父親慈祥的輕撫。怎知離鄉後的歸來如此頹唐,他觸目傷懷,在淚水沖刷在眼瞼中,他彷彿又一次看到,那張熟悉的可敬可親的只想的笑臉。淚水滴落,又看到現實中的景象,感極而悲者矣!

他心有感觸,拿起一隻筆尖生鏽的鋼筆,在白的發黃的紙上,落筆寫下了這首詩:

自經戰亂爆發起,

走過家門從未進。

瞟見父親被白髮,

心嘆歲月不饒人。

耳聞父親身重病,

眼見蟑鼠倉蛆鬥。

心碎淚落皆不堪,

何人不流淒涼淚?

他寫詩的手不停的顫抖,眼角的淚花也不停的閃爍,他顫巍巍的放下筆,看著那首詩讀了一遍又一遍,此時,他除了流淚,還會做些什麼呢?他覺得很對不起父親,用手揪起胳膊,直到發紫。這時,管家走了過來,將他領進了父親的房間。

父親的床前早已圍滿了哭成淚人的人,整個房間只有抽泣聲,嘆氣聲,室內外傳遍了悲涼的氣息。

“啊,爸,孩兒來晚了,啊……”

詹星衛的一聲哭喊,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父親有氣無力地望了望他,臉上含有淡淡的慈祥的微笑,他微動發紫的雙唇,說:“兒啊,你可算是回來了啊!快,快過來吧,親愛的孩子,爹這兒有個非常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你可要答應爹呀!不要拿給任何人啊!”

接著傳來了一陣咳嗽的聲音,周圍的人說:“啊?你喝點水吧。”

“不用你們管,這個房間除了兒子,其他人都給我出去!”父親說。

眾人們只好開門出去。

“爸,我答應你。”

“很好。”

父親拿起一塊發著光的東西,用盡最後的力氣說的到:“孩兒,我的時間不多了,大概大去之時不遠了,這個東西,你可要保管好了啊。”

“爸,這是什麼東西呀?”

“這叫夜光凝珠,是在超星系爆炸期間,我和你爺爺在開普特K-27b11星球上的古垃烏基荼火炏焱燚山上對戰夜蘭龍青蛇時,從它肉冠部位提取出來的,據科查顯示,這裡面蘊含著奇特的能量,用之其善則善,用之其惡者……”

父親的話還沒有說完,拿著“夜光凝珠”的手垂了下來,那個還不知落入惡人會怎樣的“夜光凝珠”掉在了地上。

“爸……爸……爸……”

他強忍著悲痛,拍打著父親,可父親卻毫無反應。

詹星衛望著老父親冰冷而又慈祥的臉龐,他實在是忍不住,忍不住,忍不住用他那還淌著血的左手輕撫著,老父親的臉啊,又冷又瘦,但是,在臨死前,還露出慈祥的微笑望著他。

詹星衛眼眶全溼,手指也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他想到自己此去多年,都未能陪伴著老父親安詳的度過一天,心中滿是愧疚,是沉重的,繁瑣的枷鎖,深深束縛著他的內心,無論多少句對不起,無論多少句“爸,我錯了”,都毫無用處。今天的一面,是他人生中與老父親見面的最後一面。老父親臨死前,依然露出慈祥的微笑看著兒子,也許過了今天,這個慈祥的笑臉就看不到了;也許過了今天,就享受不到老父親的溫暖了;也許過了今天,他就失去父愛,淪為孤獨了。該怎樣面對這一切呢?流淚嗎?流淚嗎?就這樣望著老父親又冷又瘦又慈祥的臉龐流淚嗎?無用!無用!無用啊!

他此時的心裡滿是怨恨。

“爸,求求你醒醒好不好……我給你跪下了……爸,我錯了……求求你醒醒好不好……”

窗外,淒涼滲人的月光,照射進來,照射在老父親冰冷的屍首上,月下的樹梢,還停歇著幾隻烏鴉,不時發出悽慘的鳴叫,從裡到外滿是憂傷。這種氛圍,是人都會哭成淚人。

他又望了望老父親冰冷而略顯著溫暖慈祥的屍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潮水般的悔和恨,他唇吻翕闢,像是自言自語道:

“父已駕鶴西歸去,是我孤身於世間!真能忍!父去兒淚涕滿簾!月悽風冷心憂濃,淚溼一簾一簾溼!更那堪,冷落今日何人解?父已去,心難捨!心難捨!又嘆何人與我同感?”

他痛訴完,心中潮水般的悔恨,好像化作初夏的潭水,但還在他心頭漾著一波又一波。

他懷著心頭點點泛起的水波,目光再一次注視的窗邊,他看見老父親眼角還露出一絲慈祥的微笑,雖然雙目緊閉,在這淒涼的夜裡,給予著詹星衛心中一絲絲溫暖,他努力地停止住流淚,穩定下心中漾起的水波,目光鄭重的看著老父親——還有一絲溫暖的屍首,自言自語道:

“嗟乎!安得吾父魂兮歸來!吾定與父共覽日出月落流星過天際!嗚呼!望天下所有子孫皆知孝!大庇天下父母俱歡顏!生老病死皆全無!常掛笑顏安享樂!”

大庇天下父母俱歡顏!生老病死皆全無!常掛笑顏安享樂!我想,這應該是他面向全天下父母的美好誓言吧。

此時的夜,只有月亮掛在陰森的樹梢上,幾道淒涼, 垂蕩著悲哀而又漫長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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