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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地磚掀起,底下卻有一個半大的暗格不假,
可暗格裡,空無一物。
連帶著柱子妻子都怔愣了,
此時那隻獵犬還在圍著地縫叫喚,
卻被為首的管事很是不耐煩踢了一腳,終是老實了。
一行人在兩戶屋子裡搜尋了許久無果之後離開,臨走前還不忘交代若是有二人訊息定要知會官府。
待那些人走後,村民們紛紛上前詢問究竟,柱子妻子和阿祿母親皆淚流滿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縮在人群腳邊,噓了口氣。
地縫下的包裹上還有點點血跡,正安靜的躺在那裡。
那些人也是聰明的,竟帶了獵犬來,那樣靈的鼻子,若不是我暗地裡用靈力障眼,眼前相擁而泣的兩個婦人定是難逃一劫。
不過許久不曾好好吐納修煉了,不過一次障眼法,眼下居然疲憊的緊。
我抬眼看了看前面,大牙娘正扶著阿祿母親回屋注意,男人們外出捕魚暫未回來。婦人們各自忙著將那群人翻找弄亂的傢俱物什恢復原樣。
應該沒我什麼事了,
我眯了眯眼睛,怪累的。
回到窩裡睡了許久,連大牙娘喊我吃飯都沒動彈。
是夜,我看著頭頂一輪明月沉默了許久,身後是大牙家的屋子。
已經深秋了,夜裡漸漸有了涼意,大牙家的窗縫漏風的緊,冬季風雪之時定會難捱,我那點子靈力,最多當個窗戶防個雨雪。
可白日裡那群人氣勢洶洶的樣子,再回憶起那個柱子臨走時留下的話,恐怕此事不會善了。
月下的村落很是安寧,大牙家的屋子就在身後,我站了很久,轉身離開。
我去了娑城,
是夜,街市裡安靜如斯。
一排排印著盛家之名的門匾,幾乎覆蓋了整個街道。
我兜兜轉轉了很久,方才找到了船舶之處。
白色的船帆在夜風之下呼呼作響,甲板上還有來回巡邏模樣的人。
我隱了身形,潛了進去,甲板之下,是無數個實木箱子。
箱子側邊俱開了洞口,許是為了通風。
有的箱子裡安靜無音,有的箱子傳來抓撓木板之聲,還有稀碎低泣,
有女子,有孩童.....
裡面還有幾個身著盛家僕丁衣裳的男子,在狹隘的空間裡架了個板子,
板子上有酒有肉,醉醺醺的,顯然是喝多了,
幾人碎碎叨叨的說著什麼,我湊近了些,
聊的,便是近日走失的柱子。
“聽說倉庫那邊又死了一個?”
“可不是,那些短工可比不得咱們這些簽了死契的,看到了不該看的,要是哪個嘴上沒個把門,可不得處理了去。”
“聽說死了的那個還有個同鄉,竟給跑了,也不知有沒有看到什麼,上面尋了幾日都沒找到蹤跡,可真能藏。”
“能藏?還能藏的過上次藏船底那個?”
“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那人真的是,在水上藏了那麼些天。”
“可不就是,害我們找了好久,差點將船給掀過來,最後竟是掛在了船錨鎖鏈上,幾天不吃不喝,居然還活著。”
“活著又怎麼樣,最後不還是一刀了結丟河裡餵魚了,死透了才扔下去的。”
“嘖,我記得那人被撈上來的時候渾身都泡腫了。”
“聽說那人家裡有個孩子,病的離奇,渾身都長著白斑,為掙點藥錢才出來的。”
“要不然說呢,還是命不好,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這話說的,你看的少了?”
“那如何能比,死契一簽,全家老小都在東家手裡,怕不是嫌命長才去多嘴。”
“該說不說,這一批的姑娘看著不怎麼樣,上個月的才叫水靈,那身段,嘖....”
“嗐,知足吧,娑城裡之前動靜大了,家裡有姑娘的恨不得給鎖起來,上面催的又急,眼下好不容易從外出搜尋了那麼多,誰還管她身段怎麼樣。”
“就是,關了燈都一樣。”
“你關過?”
緊接著,便是一陣猥瑣的淫笑。
“不過跑了的那個,也活不了多久,娑城臨水,陸路行不通,水路又是盛家的地盤,看他能躲哪去?”
“聽說已經安排人在那人的村子口看著了。”
“在村子口看著?那要是被人注意怎麼辦?”
“注意了又如何,上次有個帶著全村反抗的,最後連襁褓裡的孩子都沒能出來。”
“嘖嘖嘖...”
唏噓之後,又是一輪推杯換盞。
我退出了甲板,
回到了水面。
我是問舟,是精靈。
與凡人本不應有任何牽扯,
精靈皆知,凡間生老病死自有命數輪迴,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可不知為何,
一股無力之感油然而生,
而我,第一次在水上覺得迷茫無助。
怪自己惰於修煉,怪自己貪吃貪睡,怪自己不思進取,
總歸眼下,無能為力。
身邊不知何時,又飄過來一隻問舟,
見我稀奇道:
“你可捨得出來了?”
我抬頭一看,是曾經與我一同修煉的問舟,不滿足與山野間只能勉強維持的靈力修煉,
告別之後去往水上,做一隻指路的問舟。
幾年不見,他的實力比我強上三倍不止。
見我發呆,它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偌大的船隻上一個盛字船幕隨風飄揚:
“這家啊,黑心的很,還水上弄死了不知多少人,給他們指路十次都不抵尋常百姓的一次,怎麼都積不起靈力,我們看到這種船都繞著走。”
“還有此事?”我問道。
那問舟點點頭:“你不知道吧,那船裡上面不過是些普通的綾羅綢緞,可甲板下面都關著人,每月都要出去一趟,再回來的時候船都空了,人也沒了,但是有的時候回來甲板上都是血。”
隨即虛虛一指:“你看,就你眼前這艘,二十來條冤魂圍著呢。”
我順著它的地方看過去,卻是什麼都沒有,
那問舟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
“忘了你修為不夠,看不見冤魂了。”
“他們一直都是如此嗎?”我問道。
問舟點點頭:
“自打我來時便這樣了,這些凡人離譜的緊,竟會自相殘殺的,甚至孩子都不放過,之前還有同伴看不下去,趁著霧將他們引到了官船的地方,誰知他們居然認識,甚至有一次還搬了十幾個箱子送給了官船。用人間的話怎麼說來著,蛇鼠一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