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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姐,該查房了。”隔壁桌的時臨提醒她。
“我現在就去……”
林鶴對這個醫院很熟悉,她隨便三四步就已經進入4號病房的門。
她站在一號病床前,病床上是一位年紀還小的小女孩。
“林鶴姐姐你來啦。”
女孩稚嫩的聲音在病房迴盪。
“頭還痛嗎?”林鶴對她笑了笑。
“不痛了。”
林鶴俯身靠近她,輕輕地撫摸女孩的頭:“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就在此時。
“林鶴?”身側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但這個聲音對她來說有些熟悉。
她抬起頭,看向身側。
一位看著和他同齡的男子映入她的視線。
他的個子很高,細碎漆黑的髮絲在他耳邊,他此時正靠著門旁的牆,兩手交叉在胸前,伸展著大長腿,懶散地看著她。
“餘墨澤?”林鶴見狀站起身。
餘墨澤見她有回應,便朝她走去,靠的比剛才近了幾分,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沒想到還真是你,千紙鶴?”
林鶴瞟了他一眼:“你怎麼在這?”
“我來看我師父。”餘墨澤的目光投向她身後的簾子。
一道簾子隔著兩張病床。
“你師父?”林鶴隨口問道。
餘墨澤用手把白簾拉到一邊。
“對,我師傅。”
白簾拉開的一瞬間,林鶴眼底閃出一絲驚慌失措。
病床上是正在看書的景庭深。
他穿著乾淨,手裡帶著本書。
他剛剛無意間聽見他們的談話,早就沒繼續看書。
他的視線剛從書上轉移到別處,正好白簾拉開,林鶴看了過來。
他就這樣對上了她的目光。
林鶴呆住。
景庭深也愣了幾秒,然後低笑幾聲沒說話。
林鶴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感覺,她的心有些複雜。
她去查房的時候都會隨手拿支水筆。
她沒有察覺,她的手一直在抖,一下子沒握緊,手裡的水筆直接掉在了地上。
水筆與光滑的地板磚摩擦,發出“砰”的聲響。
但這個聲響卻沒有打破這個氛圍。
林鶴沒把筆給撿起來,她不敢再看他,迅速地閉上眼。
一秒後又睜開,卻發現景庭深還在看著她。
此時一縷微風從視窗闖入,微風拂過她的髮梢,她的髮絲隨著風微微飄起。
這縷微風也把景深手中的書其中的一頁吹起。
景庭深白皙的手立馬抓住要吹翻的書頁,熾熱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
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看著對方。
屬於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回憶,像幻燈片一樣在兩個人的腦中閃過。
這麼多年,沒想到在這裡重逢。
她還是他認識的林鶴,他也還是她認識的景庭深。
一旁的餘墨澤默默的拿起地上的筆,他有些猶豫。
我是該繼續吃瓜還是該打破一下這個氛圍?
他們兩個這是什麼情況?
“千紙鶴,”餘墨澤把玩起那隻水筆,“我知道我深哥很帥,你也不至於這麼一直看著他吧?”
言語中的諷刺非常明顯。
林鶴一下子回過神來,微笑道:“這麼久沒見……打一架?”
餘墨澤趕忙把筆遞給她:“我覺得的吧……一見面就打架也不太好呢。”
林鶴拿回那支水筆,像看著垃圾一樣看著他:“慫”,轉身往外走,“我還要查房就先走了”。
她剛走沒半步,就停了下來。
“回見。”
聲音有些咽哽,她好像還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說出口。
最後一句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她自己心裡明白,是對景庭深說的。
只是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
…………
餘墨澤確定林鶴走遠後,他剛回頭。
景庭深還在望著門,好像希望她再出現。
兩人沉默片刻。
“……”餘墨澤忍不住問:“你們兩個……”
“有故事?”
景庭深聽後,神色平靜,有些明知故問:“你是說我和那個小傢伙?”
“還小傢伙?你這麼叫她的?”餘墨澤瞳孔地震。
“我承認我和她”他眼角微彎,“有故事。”
餘墨澤今天簡直是開眼了。
他還叫林鶴“小傢伙”?
兩個人絕對不簡單!
而且還有“故事”?
“你們兩個談過?”
“沒有。”
餘墨澤嘖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沒意思。”
可他萬萬沒想到,之後的事情中他的“還以為”真的是他以為的那樣。
…………
景庭深不打算休養,下午就和餘墨澤回到派出所。
剛進法醫學解剖室的門,就聽到樓上幾隻“小鳥”在那裡嘰嘰喳喳。
餘墨澤這人就喜歡湊熱鬧。
“聊什麼呢?這麼熱火朝天。”
此時正在和聞書恆談話的南杭看了過來,他舉起手機,剛想說話,斜陽剛好在這一刻透過窗戶,好巧不巧的照在南杭的手機螢幕上。
而反射出的光線,正好不偏不倚的對映在餘墨澤瞳孔分明的丹鳳眼上。
餘墨澤罵了句髒話,用手捂著眼:“老子問你們聊什麼呢射我眼睛?你小子皮癢是吧?”
“抱歉,陽光可能就喜歡找機會讓你注意它。”南杭無辜的攤攤手。
“……”
這句話放在作文上絕對加分,但餘墨澤感覺南杭說出來怎麼……這麼欠呢?
“南杭,我發現你最近有點不是一般的欠收拾啊?”
餘墨則眼底裡閃過一絲殺氣,他吊不郎當地把頭往左右晃,雙手相扣在一起,指關節發出“咔”的聲響。
這架勢,外人可能看著覺得很帥,但在解剖室裡的所有人認為這可不是什麼好架勢。
大家最怕的是什麼?
怕餘墨澤和南杭打架!
景庭深帶南杭來的第一天,南杭就惹了他,就在第二天兩人就打了一架。
當時目睹全程戰況的許晴和聞書恆,從此重新整理對餘墨澤的認知。
餘墨澤要真要打那真是攔都攔不住,最後還是景庭深才讓他們結束了這場惡戰。
誰打贏了?
許晴和聞書恆都沒想到竟然是餘墨澤,而且還是壓倒性的。
平常懶散的動都不想動的餘墨澤打架竟然還挺有一手。
後面兩人一起辦案之後關係才有點緩和。
現在又要開始?絕對不行!
在座位上悠悠喝著咖啡的許晴見狀,她一字一頓:“阿澤你別衝動。”
聞書恆也站出來連忙勸架:“對啊,阿澤不是有句話叫大人不記小人過嗎?”
“行,”餘墨澤放下架勢,感覺有點可惜,“我今天早上才遇到一個好久不見的兄弟說要打一架,想著拿他先練練手……”
三個人包括南杭都同時鬆了口氣。
餘墨澤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漫不經心的:“所以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聞書恆回答:“就這附近新開了家火鍋店,試試不?”
“反正最近沒有案子……”南杭隨聲附和。
“我剛才查了一下,六人有……六點六六折的優惠?”許晴灌口咖啡,遲疑了一下。
餘墨澤聽著忽然就笑了:“那我們這還缺一個人。”
“咋辦?”南杭懵了。
聞書恆有時候真的也有點無語南杭:“還能怎麼辦?叫一個人唄!”
就當幾個人納悶誰叫一個人時。
聞書恆先發話:“阿澤你不是說早上遇到你兄弟嗎?就叫他吧?”
“你確定?”餘墨澤忍著沒笑“那我還真叫她了。”
聞書恒大概沒想過,真的有人的兄弟是女的。
“叫啊!你就說五缺一!”
餘墨澤拿出手機,修長的手在螢幕上快速地點了幾下,開啟通話介面:“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她。”
他撥打【千紙鶴】的電話,對面很快就被接通了。
餘墨澤很細心的沒開擴音。
“什麼事?直說。”對面的林鶴明顯有些不耐煩。
餘墨澤反而笑地還很開心:“這麼久不見,出來吃個飯?我們五缺一。”
“有飯局?”林鶴聽他這話就看出來了。
“行我同意了。”
以前餘墨澤一有什麼要女伴的飯局或拼團有優惠的都是叫她,林鶴二話不說同意了。
“什麼時候?”
“你等一下我問問。”餘墨澤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快。
他立馬把視線投向妄想偷聽電話的南杭,挑眉:“什麼時候?”
南杭還是有點怕他的,唯唯諾諾道:“明天下午六點?”
另外幾個人投來肯定的目光。
“明天下午六點。”
“到時候發定位給我。”說完這句話對面就結束通話了。
林鶴忙的很,一句廢話也不想多聽。
現在餘墨澤可樂了,他已經在想明天他們看到林鶴的表情。
他還偷偷瞥了一眼坐在那座位上的景庭深。
許晴看到餘墨澤這副表情有點奇怪,試探問:“同意了?”
“嗯。”他如實回答。
餘墨澤一直以來都很聽許晴的話,這裡面最喜歡的人也是她。
“笑這麼開心?這麼想和你兄弟打一架?”許晴握著咖啡,打趣道。
“那還真挺想的,我兄弟,文武雙全的那種。”
說到林鶴餘墨澤一直都很引以為傲。
有一個文武雙全,長的還好看的女兄弟,還有人嫉妒過他呢。
許晴對他的回答不出所料:“那我到時候得好好和她認識一下。”
這刻陽光又透進窗戶,只不過這次照在許晴身上。
她的頭髮自然地散著,髮絲黑而發亮,陽光給她的髮絲鑲上一層金邊。她的眼尾稍長,睫毛也被鍍了層金。
雖說人靠衣裝,許晴只是穿件簡單的白襯衫套件米白色的外套,能也感受的到她骨子裡的溫婉。她放下還沒喝完的咖啡,側面的陽光愈發刺眼,但卻顯得她更加耀眼。
餘墨澤貌似是看呆了,他指尖抵著唇,有些分神。
“阿澤你說是吧?”許晴忽然靠近他,好像是發現他走神。她的聲音有些御,帶著斜陽的微醺,婉轉又柔和。
她的聲音在他耳邊擦過,耳根有些泛紅。
餘墨澤的感覺他的臉有些燙,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半晌過後,他才應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