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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曉芸看朱煜的神色就知道他應該也發覺了不對，便道：“朱煜，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朱澹的生母極有手段，騙過了所有人，但也絕對做不到讓任何一名後宮嬪妃連懷上孩子都不能的地步。”
“除非……”朱煜猛地抬頭看向陸曉芸。
二人彼此都想到了原因，朱煜的臉色很是不好。
陸曉芸朝他點頭：“所以，要不要派人去查查？每天給皇上把平安脈的姜太醫，或者那位周自江周太醫，他們二人總有一人在暗中替皇上做這件事。”
朱煜想了想搖頭道：“先不用，等過段時間再說。”
陸曉芸不過有點小聰明罷了，這件事瞞了二十年，一朝被揭發，會發生什麼，後果難於意料。
父皇有後宮嬪妃位份大小不等三十餘人，這三十餘名女子身後都有一個母族，在朝中的地位或高或低。
此事一旦被放到明面上，必會引起朝堂動盪。
而如今他又是這種狀況。
陸曉芸點頭：“也好，事情既然做下了，總會留下痕跡，那就過段時間再說。”
朱煜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此時眉眼柔和，身姿英挺，而原本從骨子裡透出來本屬於他的淡漠涼寒已消失殆盡。
不過短短五天時間而已。
二人正說著話，璃楓和江傳拿了膳食回來。
二人進了屋內，難得看到他們心平氣和，竟然沒有吵架。
璃楓怯生生地看了“安王爺”一眼，陸曉芸道：“拿出來吃吧，本王就在這裡不走。”
她倒是要看看，她在這裡，張嬤嬤還敢不敢仗著端妃又來作妖。
“那，那王爺，奴婢給您再添一副碗筷。”
陸曉芸心下不由得輕笑，她這是眼瞅著圓潤了一圈，所以璃楓認為她就是個“吃貨”了，要搶她們吃食不成：“不用，本王用過午膳了。”
話雖是對著璃楓說的，但眼睛卻盯著朱煜：“有本王在，無人敢再來放肆，你安心吃。”
璃楓立即展開一個大大的笑臉：“是，奴婢多謝王爺。”
江傳：“……”
他看向床上的人，這女人長了這麼一張臉，如今素面朝天，臉色雖是病態的蒼白，但可見膚如凝脂，小巧的鼻樑高挺，鳳眸如瀅，黛眉微蹙，真真是好顏色。
若她沒有受傷，再略施粉黛，稍微收拾一下，還不得是傾國之姿？
我天，王爺該不會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真要命！
王爺啊，色字頭上一把刀啊，你別忘了她是怎麼爬你床的。
江傳和璃楓二人一左一右守在門口，二人是誰看誰都不順眼。
看著朱煜將面前的一小碗飯吃進了肚子，便放下了筷子，陸曉芸蹙了蹙眉：“瞧你那小身板，多吃點。”
朱煜：“……”這小身板還不是你的！
他實在忍不住了，額頭青筋突突地又跳了起來。
陸曉芸見他又要發怒：“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站起身，見這裡無事，便將桌上的書揣進懷裡走了。
如今這副身子，雖然身上的傷在漸漸好轉，但不知怎的極容易疲乏。
江傳見自家王爺揉著眉心的樣子，知道他怕是又累了，忙道：“王爺，姜太醫囑咐了，您得多休息休息，身上的傷才能好得快。小的伺候您睡會兒吧。”
陸曉芸點了點頭，走到床前，脫了外套睡了進去。
江傳替她掖好被角便輕聲出了屋。
他知道，王爺這幾天一旦睡下，沒兩個時辰起不來，於是他拿了一把躺椅，也安心地縮在廊簷底下打瞌睡。
這一睡便是兩個時辰過去了。
來不及休息將“王爺”交代的事剛辦好回來的封炎，踢了一腳瞌睡打得香甜的江傳：“江傳，醒醒，主子呢？”
江傳從躺椅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看眼前人是封炎，繼續閉了眼睛，伸手朝關著的屋門懶洋洋地指了指，嘟囔道：“王爺午歇還沒醒呢。”
封炎看了眼偏西的日頭，這是睡了多久？太陽都快下山了，王爺是個極為自律的人，對自己更是苛刻到了變態的地步，怎會到這個時辰還在睡午覺？
封炎把江傳一把從躺椅上拉起來：“別睡了。你確定主子一直在睡覺，而不是在處理公務？或者你睡得跟個豬似的，壓根不知道主子早就出去了？”
江傳極為不悅，一把打掉封炎的手：“喂，封炎，別瞧不起人好吧。我雖然武功不及你，但好歹我也有些身手在身上的好吧，一般人可進不了我的身。王爺有沒有出門，我豈會不知道？”
封炎嗤他一聲：“主子是一般人？不要說你了，十個我都不是主子的對手，主子要出門，他不想讓你知道，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又睡得跟個豬似的，你會察覺？得了吧你。”
江傳沒好氣地撇撇嘴，十分肯定道：“我一直守著呢，王爺肯定在屋內，沒聽到半絲動靜。是姜太醫囑咐王爺要好好休息的，你也知道，王爺這次受的傷太重了，若是不好好休息，萬一落下什麼病根怎麼辦？”
他挪了挪身子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躺倒道：“再說了，許是王爺那十年在西北領軍打仗沒睡過一個好覺，這幾天趁著養傷把欠的覺一次性補回來呢，放心吧，我敢發誓，王爺就在裡面。”
這還能一次性補回來的？
封炎像看傻子一樣看了眼江傳。
江傳被他看得一臉不悅：“唉，封炎你這是什麼表情。我都說了，王爺身上的傷必須要好好休息才能養得好。”
“不僅把賬本都推給管家做了他自個兒是半點沒沾手。而且還把其他的事能吩咐其他人做的也都吩咐了，這幾天王爺除了吃飯睡覺外，就是在書房看書，要麼就找我聊天和在府裡遛彎了。實在閒得無懶，他就去飛雪苑找那個女人。”
說完，江傳雙手一攤：“除此之外，王爺別的事啥都沒幹！”
封炎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江傳，王爺找江傳這二傻子聊天？
還和他一起在府裡遛彎？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主子嗎？
主子當年隻身一人到北府軍的時候，那不要命的樣子，不要說北齊人怕他了，連北府軍的一眾將士看到他沒有不怕的。
見過不要命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
主子什麼時候開始擺爛的？
這兩天他不在府裡，究竟發生了多少了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