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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圓圓覺得葉清雲笑裡藏刀,她意識到了什麼,慢動作看向周老婆子,周老婆子正瞪著她,眼裡的怒氣十足,她忙低下頭吃飯。
葉清雲看熱鬧不怕事大,大嗓門的誇讚。“陳鈞大哥的刀法了得呀,這左一刀倒一頭牛,右一刀倒一頭牛,陳鈞大哥的刀法敢稱第一,無人敢稱第二。”
眾人吃著香噴噴的牛肉,聽著葉清雲誇誇其詞,樂呵的不行,時不時齊齊鬨笑。
魏圓圓隔的老遠,耳尖的聽見鬨笑中,夾雜著嘆氣聲,以及遠處幽怨的眼神,她知道是周老婆子,但是她不敢抬頭,心裡狠狠的記下了這筆帳。
翌日一大早的,天還沒亮,魏圓圓便被鬧聲吵醒了。掀開車簾子朝外看去,周老婆子將春花護在身後,春花一臉的無以為然,而周老婆子大聲的叫罵著。
“就讓她乾點活怎麼了,過兩年還不是得嫁到別人家,給人家幹活去。春花現在懷著孕,讓你們乾點活,就那麼費勁,你們還吃著別人家的幹米飯呢,咋不想想。”李氏站在一旁低頭不語,像是已經習慣了一般,周月則是在默默流。 而極不違和的是,三郎正在一旁吃著柿子,一臉八卦的看著家鬥戲。
“三郎,你過來。”
“娘,你起來了呀?可以吃早飯了。”三郎一臉沒心沒肺的笑著。
魏圓圓挑著眉,用下巴點了點吵架的方向。“咋回事?咋一大早的就吵吵上了。”
“周月姐來傢伙事了,肚子不舒服起晚了。”
魏圓圓皺眉嫌棄。“你這也聽?”
三郎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可我就跟那坐著,聽不見才奇怪了吧。”
魏圓圓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那也是,那你繼續。”
“大嫂就不樂意了,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也不做早飯,就擱哪兒坐著,就等著周月姐起來。周月姐見起來晚了,忙慌亂了,一不留神切到了手破了皮。大嫂也看著了沒搭理周月姐,就坐在一邊,周月姐做好早飯,和大嫂說肚子不舒服,想去躺會。大嫂就說周月姐,丫鬟命還敢小姐脾氣,乾點活也幹不明白的,給二伯母聽見了,就說大嫂不能這麼說話,說大嫂過分了。”
三郎吃了口柿子,又繼續學嘴道。
“然後阿奶就出現了,埋頭蓋臉的,一頓罵周月姐唄,大嫂就說她月子大,給家人添麻煩了,還說辛苦周月姐,好心的讓周月姐去歇會,還說以後做飯的活,她自己就能行。可阿奶不讓,還一直罵二伯母和周月姐。”
魏圓圓面上冷了冷,心裡感慨,周老婆子是惦記著牛的事情,心情暢快,一大早的,這是找人撒氣呢。人阿生活好了,飯吃飽了,閒工夫多了,花花心思也就多了,春花就是典型的例子。以前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現在還知道茶言茶語了。“把你大哥大嫂喊來。”
三郎覺的娘臉色讓他發冷,直覺告訴他,大嫂要倒黴了,不敢再待下去了,怕娘遷怒他,忙快跑著去找大嫂。
三郎臉上都是同情神色,“大哥大嫂,娘喊你們過去。”
春花望了眼大郎,心裡直打哆嗦,湊上前苦笑著道。“三弟,你知道娘找我幹啥不?”
“大哥大嫂,我勸你們還是趕緊的去吧,娘臉色不太好。”
春花心裡一咯噔,完了完犢子了,娘指定要罵她了。可她也沒做錯什麼呀,難不成是因為剛剛她拌嘴,可那會婆婆也沒醒呀,怎麼會知道呢。春花磨磨蹭蹭的 邁步往馬車走去,心裡頭更是上串下跳的。
大郎望著春花,皺起了眉頭。“你惹娘生氣了吧?”
春花一臉猶豫。“沒有...吧”
兩口子走到馬車跟前,戰戰兢兢的模樣,快把魏圓圓逗笑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人呀就是不能慣著。
“娘,你喊我們有啥事嗎?”春花小小聲的道。
魏圓圓看春花唯唯諾諾的,覺得春花這模樣,和她剛來那會,感覺也沒多大變化,這人也有兩幅面孔,咋就人前人後的了。
“賀小姐喊民婦娘,民婦可真不敢答應呀,怕折煞民婦了。”魏圓圓上來就直捅刀子,還往心窩子捅。
大郎詫異的望著春花,沉默不語,娘這是生媳婦的氣了,還氣不小。剛想開口,突然意識到,還是不要多做嘴了,不然指定兩人都的得捱罵,媳婦最近的日子,確實過的太舒坦了。
“娘,啥小姐...”春花明白了,自己嘲諷周月的話,落到婆婆耳朵裡了,完了完了。膝蓋一軟,差點直接撲通跪下,一臉苦相望著自個婆婆。
“娘,媳婦錯了,媳婦再也不敢了。”春花巴巴的望著她。
魏圓圓冷哼一聲,“你倒是說說,你錯哪兒了。”
“媳婦,不應該說周月是丫鬟。”春花一邊說,還一邊用餘光偷瞄著。
“人家是不是丫鬟,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呀,還輪到你來說嘴了,大家都是在逃命,咋你心裡沒數嘛,你三番幾次的偷奸耍滑,我都沒吱聲,結果你還真當我瞎。既然你有那麼大的本事,以後到了北景,你們兩就分出去,自己過你自己的日子,我眼不見心不煩。
大郎愣在了原地,他可是家裡的長子呀,怎麼能分出去呢,而且他也沒做什麼呀,咋就被拖下水了呢。何況媳婦還懷著呢,娘好狠的心呀。“娘..”
春花想哭呀,雖然她有想過分家,可現在不一樣了呀,以前是在山河村,現在是去北景了。到了北景人生地不熟的,大郎和她也沒啥本事的,分家了不就啥也沒有了,眼看著家裡要越過越好,這時候分出去了,那肯定不討好的呀。覺得自個蠢呀,這時候正是該表現的時候,咋自個就沒抓著機會,在婆婆面前表現,反而落不得好呢,不分家絕對不能分家。
春花抹著淚跪下,十分誠懇的樣子。“娘,我真的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
魏圓圓打量著大媳婦,不知道這一會的功夫,鬧心的大媳婦又腦補了啥玩意,這認錯態度轉變極快呀。
春花見娘冷眼打量自己,心更是七上八下的。“娘,媳婦現在就去道歉,讓你消氣。”
魏圓圓翻了個白眼,這缺心眼的東西。
春花忙反應過來。“哦哦,不,是讓周月消氣。”
“春花,你待會給周月泡一碗熱紅糖水送去。”
春花聞言面露心痛神色,但看了眼婆婆,不好的神色,心疼的應下。“是,娘。”
“機會是自己爭取的,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別再給我發現你窩裡橫,不然你們兩口子,都給我滾出去。”魏圓圓說完,狠狠的剜了春花一眼,不讓她疼一下,春花都找不著北了。
春花一個哆嗦,背後覺得一寒,總覺得婆婆什麼都知道了。“是的,娘。”
大郎低著頭心裡冤呀。“知道了,娘。”
夫妻兩走出了老遠,才敢嘀咕起來。大郎恨鐵不成鋼,無奈的咬牙道。“老早告訴你,不要什麼活都讓周月一個人幹,娘心裡有譜,你非不信,看吧,陰溝裡翻船了吧。我看娘說的對,你呀就是飄了,窩裡橫。”
春花心裡悔不當初,懊惱道。“那現在該咋辦呀,娘不會真趕咱們出去吧。”
大郎心裡也直打顫。“娘和以前不一樣了,可她要是說了,我覺得準會做到的。我求你了媳婦,踏實過日子吧,咱村裡懷孕的就個能和你比,咱家就這條件了,咋還不知足呢。”
春花自然是知道這些的,可就是習慣了,慢慢的人也就懶了,也就不想幹活了。春花惦記起婆婆交代的事,一溜煙的跑去找周月去了,泡了碗紅糖水,雙手端去給周月。周月見春花嫂子來,心裡是一上一下的,剛看見大伯母把春花嫂子叫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大妹子,這是熱的紅糖水,你肚子不舒服,喝下去了會好些。”春花陪笑著上前,將碗遞給周月,見她沒接,直接塞進她手裡又誠懇的道。
“周月,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剛剛是嫂子不對,說錯話了,嫂子給你陪不是了,剛剛對不住阿。”
周月受寵若驚,有點不知所措,看了看眼手裡的碗,手心穿來溫熱感,她才感到了真實。
“嫂子,這稀罕物,你還是留給肚裡孩子吧。”周月心裡和明鏡似的,她知道她喝嫂子的紅糖水,指不定阿奶得罵的多難聽。還是不喝的好,喝了得不了好,但不喝耳根子清淨。
春花以為周月看到紅糖水,會高興的喝了,喝了這事就了了,可週月不喝,她交不了差事,婆婆可得用眼刀子剜死她。春花急呀,急的焦頭爛額的。
“我的好大妹子呀,春花嫂知錯了呀,你紅糖水是你大伯母,讓我給你賠罪的,你要是不喝,你嫂子我指定得又捱罵。嫂子不對,嫂子不應偷懶耍滑,你就喝吧好不好。”春花是真的把掏心窩子的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了,害怕呀,害怕婆婆阿。
周月一下恍然大悟了,估摸著大伯母是把春花嫂罵了一頓,難怪會給她送紅糖水,還是大伯母好,人也明事理。既然是大伯母讓送的,阿奶知道了,定不會說什麼了,便收下了紅糖水。春花這才長長舒口氣,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了,老實的去吃早飯。
一大家子吃完早飯,魏圓圓眼尖的發現,虎洲王派來的追兵,眼皮子極快的眨了下。用手肘推了一下,旁邊的人。“那幾個追兵,眼皮子眨了,應該是醒了。”
葉清雲走上前,隨手拿起髒抹布,用溼的髒抹布,狠狠的抽了其中一人嘴巴子,那人被抽的臉上都是水,臉被抽的通紅,見他依舊一動不動睡的沉。看著也不像裝的,面帶疑惑回頭望魏圓圓。“沒醒阿。”
魏圓圓翻了個白眼,提高音調道。“不是,你逗我呢。隔壁那哥身子骨都顫了下,你是故意的,還是真沒看到。”
“這樣嗎?”
葉清雲再次揚起了手,還沒打下去,隔壁那追兵便睜開了眼,還睜的老大了。
“我醒了,我醒了。”好像怕捱打般,張口解釋道。
可葉清雲還是一抹布,給抽了下去,臉盤中間即刻又一道紅印。追兵苦著臉,“不是,我都睜眼了,咋還打呢。”
“我樂意。”
葉清雲見四人都揹著包袱,包袱還都是三角形狀的,好奇的上前取下。開啟包裹發現居然是弓弩,迅速的裝上弓箭,對著清醒追兵的額間,手指放在按鍵上。被弓弩抵額的追兵,額間出汗,渾身發抖。
“是這樣用的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穿頭蓋骨。”
“求...求大人放小的一命呀,小的也是被逼....”
“被逼無奈呀,我上有老,我下有小,一家子老小都指望我一人。”葉清雲怪模怪樣的模仿,把追兵的臺詞,摸了個透。
“你換一個,這個藉口我聽多了。”
大郎、二郎、陳鈞也在一旁,被逗笑了。
追兵無語了,支支吾吾半天,就沒再吱聲了。
“你們是來抓陳鈞一家,還是殺陳鈞一家?”葉清雲把弄著弓弩,緊緊抵制追兵的額頭,不再玩笑。
追兵臉上猶豫了會,開口道。“上頭的命令是抓,而且要活抓。”
這便解開了葉清雲的疑惑,明明是高手,要是想殺他們埋伏好再下手,那是輕而易舉的,可活抓就不一樣了,一邊是催死掙扎,一邊還得要留活口,難度係數就一下拉高了。
“活抓是為了威脅,陳鈞的大哥陳律嗎?”
“是…是。”
“那你說說看看,現在外面的世道,是個什麼情況。”葉清雲盯著追兵問。
“皇上臥病在床,虎洲城和西洲城已經打起來了。”
皇上臥病在床不起,朝堂重臣必然人心動亂,而且人人自危,北景定會人心惶惶,但天子腳下也亂不了,重兵守城的能咋亂。他們現在還在南洲邊境,那得趕緊先往東洲城去避避,是能等戰事穩定了,再進北景,就是最佳選擇了。
“大郎、二郎、你讓大傢伙收拾一下,等會就啟程,我和陳叔嘮兩句。”
葉清雲、陳鈞、兩人慢步走回休整地。“我們一大家子,準備先去東洲城避戰,等戰事穩定後再去北景。陳兄,要與我們同行嗎?”
陳鈞沉思了會,望著他開口道。“在下確實有此意,不知是否方便?”
“陳兄,是會功夫吧?”葉清雲眼神裡有著期待、還有小興奮。
“在下確實學過一點武功。”陳鈞自信滿滿的道
葉清雲聽明白了,也看明白了,瞬間收起了期待以及小興奮。“你這武功,總不會比你的木工還差吧?”
陳鈞一臉認真的道。“等著瞧吧。”
這他媽的何止似曾相識阿,這不是和昨日是一樣樣的問答嘛。葉清雲擺擺手,可別介,這下是徹底看透徹了,在這世道誰都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