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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電話鈴把程初酌從夢中喚醒。
換腎半年後齊清的病情趨於穩定,被病魔折磨到下陷的臉頰也肉了不少,看見她慢慢減退的病弱感,這些日子來受的委屈好像都不算什麼了。
齊清已經不需要住院了,她坐在客廳裡,翻轉著鏡頭給程初酌看程鴻之買的菜。
Omega笑意溫柔,並沒有因為程初酌不是她的親生血脈而受到影響:“初酌,中秋快樂。”
程初酌立馬坐起身子,鏡頭裡只照著床頭這一小塊區域,他眉眼眷戀:“爸媽中秋快樂,收到我買的月餅了嗎?”
大屏裡擠進一個戴著細框眼鏡的Alpha,他們之間其實很少影片,怕家人放心不下,都默契地用拍照和語音的方式寄託情感。
中秋團圓的日子,許久不見的一家人只能隔著螢幕互相關心,為了和程初酌影片,程鴻之特意去理髮店裡捯飭髮型,齊清也塗上一層薄薄的自然款口紅。
“收到了,初酌不要再給我們打錢了,首都花銷大,你自己身上要留著錢。”程鴻之嘴唇幾度翕張,猶豫問道:“初酌,季家中秋買了蓮蓉月餅嗎……?”
水霧略微遮擋了程初酌的視線,他假裝沒睡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眉眼溫順地彎著:“買了呢,父……父親和母親也喜歡吃蓮蓉的月餅。”
擔心掛念的話說了大半個小時都不夠,到最後掛電話的時候誰也不捨得。
程初酌呆愣地靠在床頭,手機已經熄屏了。
他沒有跟齊清她們說他從季家搬出來了,他住進了一個名叫霍聞硯的Alpha家裡,這個Alpha還是他的新婚丈夫……
歲月推著人往前走,病魔拆散了他認定的家人,早在季家找上門的那一刻,少年人就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這個代表著團圓的特殊日子裡,橫亙在程初酌和霍聞硯之間的間隙似乎拉近了那麼一點點。
他獨攬霍家權勢,同樣獨坐在孤寒之巔。
雙節法定節假日,霍氏主公司的大部分員工都放假了,只留了小部分拿著三倍加班補貼嗷嗷喝著咖啡,別的總裁牽著兒子抱著媳婦,霍氏集團的總裁還在一線以身作則開卷。
彆彆扭扭小半天,盤算著見了霍聞硯說句中秋快樂的程初酌,只在熟悉的位置看見霍聞硯留下來的紙條。
“有應酬,中午不在家吃,下午吃清蒸魚,樓下超市有東星斑。”
程初酌從蒼勁的字型裡琢磨出了霍聞硯婉轉的提示:不要拿十來塊錢一斤的魚打發他。
霍聞硯不在家裡,程初酌只能對著Alpha留下來的紙條輕聲道:“霍聞硯,你對我可能有一點誤解,我不是一個對Alpha扣扣搜搜的Omega。”
拜託,他有霍聞硯留的卡誒!
事實上,霍聞硯要是不留這條紙條,程初酌會買條清江魚,同樣刺少,清江魚的身價比鯽魚的貴出一倍。
程初酌為自己低估霍聞硯的挑剔程度,和高階小區配套措施的奢侈程度道歉,錦上庭超市裡的海鮮區域還真有東星斑。
季仲認程初酌回來的目的很明確,因此也沒帶他出席不必要的社交場合,季樂凝不愛吃魚,家裡的保姆都是按照季小少爺的口味做飯,晚宴當天程初酌更是空腹狀態一個勁地被灌酒。
幾萬塊錢一條的魚,他還真沒吃過。
昨天晚上四大金剛在廚房裡忙活了挺久,廚具碗筷能洗的都洗了,連開鍋儀式都不需要程初酌操心。
程初酌提著一大袋東西回了家。
[程初酌:蔥薑蒜香菜有不吃的嗎?淡一點,油少一點可以嗎?我還買了很多菜,土豆燉牛腩,油爆大蝦……]
[霍聞硯:鹹淡正常,放小米辣,我不吃剁辣椒。]
程初酌見了鬼似的拿起便籤,指尖摩挲著“清蒸”兩個字。
“……霍聞硯對清蒸的定義能氣死一個連的廣東大廚,親親,蒸熟的魚怎麼不算清蒸呢?明明很清淡呀,一點都不辣。”
這麼說霍聞硯和他的口味還挺像,他也喜歡另類清蒸。
一個北方人一個南方人口味神奇的相似,這是多麼難得的飯搭子呀!
程初酌出門的時候順帶把午飯給吃了,他在廚房裡配了一個多小時的菜,看著流理臺上只等霍聞硯回家,下鍋煮了就能吃的菜品非常有成就感。
心情好了嘴巴就有點閒不住,他洗了個單個賣25,長的跟幼兒園那會畫的蘋果等比例放大的蘋果一樣,對著就咬了一口。
電話又響了,來電顯示“季仲”。
鈴聲連著響了十幾秒,吵的程初酌心煩。
他把電話接起來,摁了個擴音,季仲威嚴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程初酌,下午帶著霍聞硯回家。”
“你是……?”程初酌懶洋洋地咬了口蘋果。
季仲的聲音瞬間拔高,他怒道:“程初酌!我是你爸!嫁進霍家了就敢這麼跟我說話了?!我早說你是白眼狼,你搶了樂樂的老公,樂樂還幫著你說話!”
我搶你mua的老公。
知道這家人不要臉,但是沒想到他們還能瘋狂的刷低下限。
“你是我爸我還是你爹呢,缺愛缺祖宗啊到處認親戚?”
許褚燕在旁小聲說著什麼,程初酌只聽清了“霍聞硯……叫來”,語焉不詳,但也不難猜。
無非就是撈了好處吃了甜頭,想徹底和霍家綁在一起。
程初酌不客氣地懟了一句,季仲頓時叫著“大逆不道”。
季仲不爽了,程初酌就爽了,他語調平淡:“噢……季先生啊,不好意思啊我記性有點差,叫我回去是準備把季家的財產分我一半嗎?”
吃東西的時候不說話是基本禮儀,但是程初酌記著被季家人親手送上床的仇,他故意把蘋果咬出清脆的聲音。
“季先生,我看不上季家爛尾樓似的生意,你和你夫人當寶貝似的護著的破銅爛鐵就留給季樂凝吧,我自願放棄繼承權,真的。”
“你在說什麼?!我真是對你過於寵愛了,把你慣的翅膀硬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還敢惦記季家的生意!”
季仲搞不懂他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氣得把手邊的茶杯砸了。
一旁的許褚燕同樣五官扭曲,她忍著氣採取懷柔措施,為了霍氏的未來,輕聲細語地插嘴。
“初酌,你怎麼能這麼說爸爸?爸爸也是關心你,你嫁進霍家這麼久了我們都很想你,你年紀小不懂事,聞硯作為丈夫按規矩應該跟著你一起回門,這樣能代表他對你的重視,孃家也能給你撐……”
撐撐撐,撐你個大頭鬼的撐腰,得把他撐的腰間盤突出吧。
程初酌頓時裝起來了,他打斷許褚燕的話:“我是什麼東西?我當然是霍氏集團總裁霍聞硯的老婆呀,季樂凝是什麼東西,我老公知道他長什麼樣嗎?”
“哦對了,你怎麼知道我老公把工資卡都上交了?你怎麼知道我老公說愛我離不開我?”
Omega乖軟不再,露出尖銳的冷笑:“季仲,你們最好少惹我,我老公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你半輩子的產業。”
反正霍聞硯不在,季仲也沒有和霍聞硯交流的機會。
憋了大半年的程初酌藉著他的權勢,像個小貓似的張牙舞爪,隨意亂說。
“畢竟我老公說他要跟我過一輩子,他最最最愛我,捨不得我受一點點委屈呀。”
季仲的怒罵混合著咆哮,他從來沒有被小輩忤逆過,一時間各種失了身份的話都說了出來。
程初酌看在季仲的出現讓他有機會交換的份上,慢條斯理地吃著蘋果,直到他說了句“只有鄉下夫妻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垃圾!!”後。
吃了一半的蘋果被他扔進垃圾桶裡。
“季仲,我ri你大爹。”
程初酌狠聲道:“你們一家三口就端著上位者的高貴,守著狗屎一樣的季氏發爛發臭吧,再他媽給我打電話狗叫我就讓我老公收拾你們!”
“傻波一,8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