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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初酌回以一個挑釁的揚眉。
惡作劇之後，他插了塊西瓜遞在霍聞硯唇邊，沒再多施捨季樂凝一個眼神。
“誒，霍聞硯，西瓜都遞你嘴邊了，賞個臉吃一口唄。”
霍聞硯眸底濃沉的情緒起伏，他下意識地想讓程初酌別亂叫，可是又覺得這個要求有些無理取鬧，霍澤簡的位置可是事先請示過他的，他早就知道會撞上這兩人。
可程初酌演完戲，又像利用完他了一樣，聲調歸於平常，連著“霍聞硯”這三個字叫出來都冷冰冰的。
霍聞硯輕嘖一聲，有些不悅。
右邊角落裡兩道視線如影隨形，季樂凝和霍澤簡雙雙皺起眉毛，拍賣場裡座位排的遠，他們也有意放低了聲音，但S級Alpha優越到變態的聽力還是捕捉到了他二弟和季家少爺的對話。
季樂凝氣憤地拍了拍沙發旁邊的軟扶手，“澤簡，程初酌就是故意的！季家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少爺，這種場合都敢堂而皇之的叫Alpha老公！”
霍澤簡一直注意著座位正中的霍聞硯，這兩年來的光陰已經讓霍家的二少爺學乖了，他滿臉頹敗，憋得脖頸上青紫色青筋突出。
沒有人瞭解霍聞硯，但作為被霍聞硯親手從繼承人的座位上拽下來的人，霍澤簡害怕霍聞硯的手段，他知道他現在的言行舉止都在霍聞硯的掌控之中，因此連跟著季樂凝罵兩句程初酌都不敢，反而還勸慰他。
“樂樂，你和程初酌怎麼說也是兄弟，以後你嫁給了我，程初酌不僅是你哥哥，還是你的嫂子，你要和他打好關係才對。”
季樂凝憤恨到一半，聽見這話後神情僵硬。
他倆其實都抱著一肚子火，誰也不服誰，霍澤簡之前沒見過程初酌，只從季樂凝和季仲夫妻口中聽過不少這位真少爺的劣跡。
總而言之，就是除了S級Omega的分化程度，和一張精緻的臉，程初酌這人沒有任何可取之處，惡毒、善妒、易怒，季樂凝喜歡什麼，程初酌就要搶什麼。
親眼見到這位嫂子，看見程初酌笑意清淺，一雙眸子裡盛著的只有霍聞硯，體貼又溫柔，再反觀季樂凝，一點腦子都沒有，霍氏做主場的晚宴，能輪得到季樂凝對霍氏當家人的Omega指指點點？
男人的劣性根又隱隱冒出了頭，霍澤簡對程初酌生起了一些惡劣的渴望，或許並不是針對這個人，只是類似於狗看見一個喜歡的電線杆子就撒尿標記領地，不妨礙愛上下一個電線杆子。
往常霍澤簡覺得季樂凝溫柔黏人，分化也是Omega裡難得一見的A級分化，只家世差他不少，可這恰好又滿足了Alpha喜歡被仰視的心理，他享受季樂凝討好他、追捧他的感覺。
現在有了程初酌這位真少爺做對比，霍澤簡才發現撿來的就是撿來的，用金玉堆養十九年，見識還是比不過真正的少爺。
……儘管他自己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這兩人很快吵了起來，吵架還不忘得罪不起場裡的貴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壓低了聲調。
霍聞硯懶得再分心去聽霍澤簡說了什麼。
他把程初酌一直舉著的西瓜吃了，冰鎮後的汁水冒著絲絲涼氣，很甜。
“有事叫老公，沒事就叫霍聞硯？”Alpha有著一口流利的京腔，咬字清晰，涼薄的聲調也能品出點其他的意味。
程初酌戰略性撩了撩綿軟的頭髮，反口嗆回去，“你也沒叫我老婆啊。”
霍聞硯嘴角向下壓了壓，程初酌立馬反應過來，清凌凌的眸子裡溢著慌亂，匆忙地把這個意外給圓回來。
少年聲調故作輕鬆，尾音俏皮的上揚：“有事程初酌，沒事也程初酌，好聽的稱呼一點都沒學會。”
誰知道霍聞硯的反應更大了，這張木頭似的帥臉看久了，就能摸出霍聞硯的微表情規律。
Alpha現在看似無波無瀾穩如老狗，實際上喉結微微顫動了兩下，垂在輪椅上的大拇指也往裡叩了叩。
剪裁合襯的手工西裝襯得他距離感更甚，霍聞硯是個標準的上位者，周身氣息強勢逼人，空調本來就打的涼，身邊還坐著一個自帶矜冷buff的人，程初酌尾脊骨都泛著麻。
程初酌腦子一團亂麻，是不是逾越了？太親密了？還是霍聞硯覺得我要圖他家產了？？！
霍聞硯把他自顧自地亂想盡收眼底，掌握主導權的Alpha薄唇幾度翕張，難得地欲言又止。
程初酌確信自己一定抽了風，他又插了塊西瓜，還特意選了塊大小適中，最紅最好看的，再一次眼巴巴地舉著水果叉，把西瓜遞在霍聞硯嘴邊。
霍聞硯：“……”
“口渴了是嗎？口渴了吃塊西瓜吧。”程初酌在南方長大，話音裡還保留著拖長上翹的習慣，少年人的聲音又幹淨又軟乎，他還擔心惹毛霍聞硯，聲調都諂媚了不少。
Alpha眼神複雜地從眼前人穠麗眉眼上移開，幽深的視線落在西瓜上。
他警告道：“程初酌，不要撒嬌，我不喜歡Omega，尤其是喜歡撒嬌的Omega。”
程初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