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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星瀾撿起了手機，狠狠地往牆上一摔。
本就破碎的手機現在變成了四分五裂，沾上雨水，冒著煙。
褚星瀾扶著牆，站了起來，視線掃過已經呆滯的小髒狗，唇瓣微動，“現在......滿意了嗎？”
眼神幽深凌冽，勾起的嘴角滿是自嘲。
不就是看他的笑話，這不就是個笑話嗎？
“嗚......汪汪。”
雲柚語氣弱弱的，眸子裡有些歉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會罵你......】
她只是想用爪子抹掉水，看看那個備註是誰，沒想到小肉墊一碰上，就把電話接了。
“呵。”
男人冷冷落下一聲，冒著雨，腳步一深一淺的離開了亂糟糟的小巷子。
背影單薄削瘦，渾身溼透了，身側彎曲的手指尖血水一滴滴落下。
雲柚抬頭看了眼那略有些眼熟的背影，不忍的撇開了視線。
【褚星瀾他好慘啊......】
莫名的心裡有些難受。
“右右，這一次就是男主背地裡找人乾的，這還只是剛剛開始，男主更狠絕的手段還沒使出來呢。”
【哦，還是好慘。】
雲柚悶悶的回話，抬起小爪子，緊緊地跟在了褚星瀾的身後。
直到小區門口。
褚星瀾停了下來，回過頭就看見了那隻跟在自己身後的小黑糰子，語氣不善，“你還跟著我幹什麼？我是不會養你的。”
他現在連自己都不一定養的起，還跟著他做什麼。
“嗚嗚......”
“魚魚，他不要我，嗚嗚嗚......”雲柚突然很想哭。
小髒狗在褚星瀾的注視下邁著小步子跑到了他的腳邊，哼哼唧唧的撒著嬌，還時不時用腦袋蹭他的褲腳。
破天荒的，叫了好幾聲，沒有聽見任何心聲。
“不要再跟著我了。”
褚星瀾表情鬆了點，可說出口的話依舊是拒絕。
孤兒院院長曾經因為他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績，獎了他一隻布偶貓，那隻布偶貓聽話又漂亮，他喜歡極了。
可後來......
被人剝皮抽筋裝在禮物盒裡送到了他面前。
“汪汪。”
【真的不可以嗎？】
“嘭——”
褚星瀾冷漠的關上了大門。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哪裡來的小畜生，我們家門口都被它搞髒了，保安呢，物業呢，就這樣放進來了，咬人怎麼辦？”
褚星瀾對門住著一對年輕的夫妻，說話的是那個妻子。
“等等，你先看著它，我給物業打個電話。”
褚星瀾透過貓眼，看見那個男人正在拿著手機打電話。
視野裡，小髒狗瑟瑟發抖縮成一團，狗狗的嗚咽聲聽起來十分的委屈。
聽說男人要打電話，她立馬撒起腳丫子就往樓梯間跑。
“小畜生跑了！”
“那物業還打嗎？”
女人大叫了一聲，“打啊，為什麼不打，家門口都被它搞髒了，再說了，萬一又來了怎麼辦！”
......
褚星瀾收回了視線，眼色微落。
走了也好。
暮色漸起，房間裡沒有開燈，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噼裡啪啦雨珠敲打著玻璃的聲音，令褚星瀾心裡沒由的升起了一股煩躁感。
暴雨促急，連綿不絕。
倏地，一道驚雷在天空中作響。
腳步聲響起，關門聲落下，房間裡沒了人影。
*
褚星瀾是在樓棟門前的花壇裡找到雲柚的。
小髒狗可憐兮兮的團成了一團，暴雨被矮木叢遮擋了些許，可依舊落了她滿身。
渾身上下髒的不成樣子。
甚至比之前還多了一層泥濘。
第二道雷聲落下之時，褚星瀾看見那隻小髒狗瑟縮了一下，抖的厲害。
離的近了，聽見了女孩軟唧唧的嗚咽聲。
褚星瀾皺著眉，彎下腰，捏著小髒狗的後脖頸子，將它從花壇裡提了出來。
手裡是潮溼沙礫感。
髒，想丟掉。
雲柚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害自己了，四隻腿撲騰了起來，“汪汪”出聲。
“嗚嗚，哇......魚魚，救命啊，有人要殺狗啦！”
奶乎乎的叫聲，有些兇。
小錦鯉抹了抹額間不存在的汗，每次宿主對於新身體習慣的就是快，貓狗本是不和，她一來直接稱自己是狗了。
很好，很上道。
小錦鯉提醒著她，“右右，是褚星瀾。”
這時候褚星瀾已經拎著狗進了樓裡，單手將她拎起來，一人一狗對視著。
“嗚哼，汪汪汪。”
小狗眼蒙過雨霧，半耷拉著，看得出來，又慘又難過。
【你不是不要我嘛......】
【嗚嗚嗚，褚星瀾你真壞，還你把我關在門口，我明明是為了你來的，你卻不要我......】
褚星瀾冷著一張臉，可內心著實有些無奈。
褚星瀾看了眼自己身上被甩滿了的泥點子，惡狠狠的威脅著，“再鬧就把你扔回去。”
“嗷。”
【不要不要。】
雲柚感受到了潑天的委屈。
褚星瀾還是將雲柚拎回了家，房門被他用力甩上，‘哐’的一聲，將雲柚嚇了一跳。
好似這樣，才能宣洩他心中的不滿。
他將小髒狗拎著，放進了一個小盆子裡，面無表情的叮囑著，“不要亂跑，等我換件衣服帶你去寵物醫院。”
“汪。”
【好。】
女孩嗓音又軟又乖。
雲柚穿過來這隻小狗不過四十多天大，不僅髒兮兮的，還營養不良，又瘦又小。
小狗經歷了這一番，已經筋疲力盡了。
褚星瀾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一隻閉著眼睛趴在小盆子裡的狗。
要不是胸膛還有輕微的起伏，他都以為小髒狗死了。
“咕嚕......”
雲柚猛地嗆了一口水。
“嗷，汪汪。”
她雙手扒拉著盆子想要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要淹死狗啦！】
腳步聲傳來，雲柚看見了立在門口的褚星瀾。
男人身高腿長，穿著長袖長褲，遮擋住了身上的傷痕。
他懶散地曲著腿靠在了門邊，臉上戴了一個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了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眸。
睫毛又長又翹，右眼眼尾綴著一顆淚痣。
冷漠裡帶著幾分欲氣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