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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凜也若有所感的看了桑清越一眼,隨後答道:“熬夜上分,打的太入迷連窗戶都忘關了。”
宋炎向來是直來直去,壓根沒多想,“好啊你餘凜,又揹著我們自己偷偷打。”
桑清越這次選擇不再坐以待斃,其實他只要說出一個當年的實情就會有很多人相信。而現在卻缺少最關鍵的——證據。不斷髮酵的輿論漸漸銷聲匿跡,因為他們發現處在這個話題中央的正主每天像沒事人一樣絲毫不受影響,自然而然也會懷疑影片上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看啊,人的實質就是這樣,他們只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哪怕那只是一場虛無的幻境。
桑清越又過了幾天平淡卻鮮少感到安穩的生活,上次李檀香在課上提到的那則新聞熱度並沒有散下去,反而有上漲的趨勢。
三星期一放假,終於到了週五。放學後桑清越忽然想起想去宿舍樓後面看一眼小貓,餘凜說他要先去把自己的車騎回家,已經在學校晾了好多天了。
桑清越說好。
“對了,今天你先走,我有些事情晚點回去。”
餘凜轉身,“怎麼了?”
桑清越緩慢的搖頭,“……一些小事。”
“真有大事你報警不就行了。”桑清越又露出那種標準的披上外殼的笑。
餘凜皺眉。
而在不久後,他將會知道,當時桑清越的說的話,其實是種暗示。
*
校裡不允許學生帶手機,但同學總是有辦法的,有好多人都將自己的手機託人藏進學生宿舍,等放學後再拿出來。
他在昨天收到了一條陌生簡訊,內容不算長,但足以讓他明白對方是誰。
——【明天下午放學後來學校后街的飛羽網咖。】
——【不來也沒關係,帖都看到了?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做個了結嗎。總之,你知道……我總會有辦法讓你來的。】
小貓感覺到撫摸自己的那隻手不動了,他用頭拱了拱桑清越的手,桑清越安撫般的又摸摸他。
“我該走了,”桑清越從書包裡拿出早上沒吃的一片面包,“下週再來看你。”
他站起身,貓咪朝他叫了一聲,桑清越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在他身後,小貓也叼著麵包片,跳上了一個偏僻的長階。
桑清越其實對學校周圍還算熟悉,但“飛羽網咖”他是確實不知道,用手機導航了也根本顯示不出這個地方,最終還是在學校后街問了幾個同學。
“飛羽網咖啊……那可不是個什麼好地方,你去那兒幹嘛?”一個男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回答他。
桑清越的回答很自然,“找人。”
那男生沒再問什麼,用手給他指了一個方向,“看見前面那個紅綠燈了嗎,從那往右拐,那旁邊有一條黑咕隆咚的巷子,應該就在那兒。”
“謝謝。”桑清越點頭謝過,繼續往前走。
他不知道對方這次是怎麼找來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帶人,更不知道他的確切目的。為了以防萬一,桑清越還專門去了趟藥店買了阻隔貼和噴霧劑。
雖然效果聊勝於無,但總比沒有強。
桑清越根據剛剛那個男生的口述,終於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看見了一條巷口。
路的旁邊擺放著一個垃圾桶,但好像沒人去管,酒瓶和菸頭扔了滿地。在這個比較繁華的城市來說,這個地方確實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可能正因它不起眼,才沒有被外界的環境所融入,一直保留著他獨有的空虛黑暗。
正巧這時從巷子裡出來了兩個年輕人,嬉笑打鬧著,說了一些桑清越沒聽清的髒話,見到他時更是戲謔的打量了一眼。
桑清越避開了。
他踢走旁邊的一個塑膠瓶,繼續往裡走。
看來不論是在哪兒,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地方。
也是,只要有光,影子便會一直存在。
……那是不是說明,如果光消失了,影子便也不會存在了?
當然不是。
光消逝是因為黑暗永久吞噬了它,這才是無可挽回的。
桑清越心裡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往裡走,不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個閃爍著誇張霓虹燈非主流招牌。
——【到了?網咖旁邊有一個倉庫門,可以推開,你進去。】
桑清越看了一眼手機屏,他沒去管對方怎麼知道他已經到了,想來也是有什麼特殊手段。
他從牆角邊拾了一塊不知何年何月的碎玻璃碴,悄悄攥進手裡。
桑清越朝周圍看了一眼,沒有人。他推開那扇有些陳舊的小鐵門,入目是一片漆黑。
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股熟悉刺鼻的味道便撲面而來。桑清越一驚,快速向後撤,可惜還是有些晚了。鐵門被人從後嚴絲合縫的關上,一如曾經已經發生過的一切。
“挺聽話,不過你還真一個人都沒帶啊。也是……看來你無論到什麼時候,都還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黑漆漆的空間的牆壁上有一扇小型風葉窗,適應了這裡的光線後,桑清越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人臉。
正是樸辛楠。
他變化很大,或者說,是與之前完全不同了。如果說之前的他還保留有學生的那份感覺,現在就完全像是社會上的螻蟲。
“你怎麼不說話?我特意從另一個城市跑來找你,你不應該感到驚喜嗎?”樸辛楠手中捏著那個桑清越曾經見過的噴霧瓶,那是誘導劑。
“沒想到吧,同一個方法,我的確還會用第二遍。”他的臉是扭曲的,帶著癲狂的笑容。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桑清越默默向後撤,一隻手背在身後,手指偷偷在手機螢幕上滑動著,給人發了一張截圖和定位。
“別逞強了,噴了這種東西后你肯不好受吧?上次你能逃得掉,也只是因為運氣,可我不信你每次運氣都能這麼好。”樸辛楠朝他湊近,“你乖乖的,讓我咬一口,這樣你我就都不會痛苦了。”
“做夢。”桑清越有些咬牙切齒。
樸辛楠神色微變,然後向桑清越撲過來,手機被人狠狠摔在地上,螢幕碎了。
“我以為你真的會乖乖的,居然還想著用手機……?”
桑清越用力抵抗著面前的人,鋪灑在脖頸的溫熱氣息讓他感到生理性的不適,“滾啊!”
他來之前剛打了抑制劑,可也抵不過如此直面的alpha氣息的碰撞。抑制劑與誘導劑,兩種藥效在他體內橫衝直撞,腺體快要承受不住這種身體要爆炸的感覺。
“都到這種份上了,我會讓你死心的。”樸辛楠已經漸漸嗅到了一股淡淡的令人沉迷的味道,他知道,藥效已經發作了。
他要將曾經的事情都說出來,摧毀桑清越最後的意志。
“我知道你們前些天考試了,被人汙衊的感覺怎麼樣?很不好受吧。但誰讓你拒絕我呢,所以我只好……”
桑清越睜大眼睛,“是你……!”
“就是我,怎麼樣?沒想到吧,買通人其實很簡單……金錢嘛……”
他制衡著桑清越的抵抗,繼續消耗著對方的體力。只有這樣,到最後的時候,omega理智全無,就算他要去報警,別人哪知道他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他又能說出什麼來呢。
桑清越閉上眼睛,突然想到了曲美美曾經說的話。
——“是啊,可一般人碰上這事,若是真運氣不好……被那啥了,也是不願讓別人知道的吧。”
感受到桑清越的掙扎越發弱了,樸辛楠反而越講越起勁,“還有前段時間很火的那則新聞,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桑清越手指攥緊,眼中怒火中燒,“你……!”
“哦,寶貝兒,你可千萬別誤會。怎麼可能是我呢,我只不過是和幾個人一起小小的插手了一下這件事……而已,僅此而已。”
“看你比我上次見你的時候憔悴了許多,是不是因為那個影片?”
桑清越身體很僵。
那個長達兩分多鐘的影片當然有隱情。
那天放學後,樸辛楠一如往常的對他糾纏不放,而桑清越早已習慣這樣,他無視對方,只把他當空氣。
可有一句話激怒了他。
“離了抑制劑就不能活的臭*/子,不會是個劣質omega吧?”
“我看過你的資料,只有父親,有娘生沒娘養。”
那天的樸辛楠很奇怪,句句話都在往桑清越的心窩上扎,於是桑清越忍不住了。
他出手了。
若是放在往常,別人壓根連碰都碰不到樸辛楠。可這次他卻沒有還手,不光沒有還手,還任由他打。只是每當桑清越想停下的時候,又蹦出一句話來繼續刺激他。
於是,桑清越失控了。
桑清越也從沒想到,那天發生在昏暗走廊的事情,會被人錄下來,直至放到現在,來攪亂他重新開始的生活。
“沒錯,我那天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狠狠的刺激刺激你,我讓人將那天的事情錄下來,等到有朝一日放出去……你又能說出什麼呢?”
還不是得乖乖的向那些折服於alpha的omega一樣,請求他刪掉影片。
這是威脅。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