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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張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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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三段射擊之法,是指把大軍一分為三段,一排/射完,後撤繼續上弦,換二排上,二排設完,後撤上弦,三排上,待三排也射完,一排早就已經是上好了弦,射出就是,又換二排上。

如此一來,這箭雨幾乎就是不會停歇。

而此時的張羨大軍,確正是享受到了這等完全就是超越時代的待遇。

蠻人的臂力,本就要較於漢人強勁,所以,蠻人幾乎使的都是二石的強弓,能開得二石的強弓者,在漢人軍中,這已經是少有勇力之輩了,但這在沙摩柯所率領的這一支大軍當中,能開得二石強弓得,比比皆是,甚至於有小半以上的人,開二石半,三石強弓都不是問題。

有這等強弓勁駑,有這等精兵猛將,再配上那嚴格的紀律和那完全就是超越了時代的三段射擊之法,張羨,這一支完全由私兵,宗族之兵以及被他徵招得來,完全就沒有經過訓練的民壯,又如何能頂得住這般利箭的射擊。

任是張羨如何去喊,如何去吼叫命令,在這般如狂風暴雨般的箭陣當中,任何一點點抵抗那都是徒勞無功的,再一次的潰敗,已經是成為了他們的定局。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蠻人,什麼時候如此厲害了。。”

此時的張羨,他的右腿已經是被一支冷箭給完全射穿了,疼痛加上失血過多,已經是讓張羨有些變得恍惚起來。蒼白的臉色上,或許是因著失血過多的緣故,亦或許是這個變故太過於突然的緣故,而讓他那原本丰神朗俊的臉,幾乎已經不到半點的血色,雙唇顫抖間,喃喃自語著,確是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事實。

曾幾何時,面對蠻人軍陣,只要是在平地裡,兩軍對決,漢人通常都是以蠻人一半或者是更少的兵力去面對,結果確總是漢人把蠻人給殺得潰不成軍。

但今天,他確是到了這蠻人如此兇猛而可怕的一面。

他們的箭,從來就不曾停歇過,甚至於都不曾讓人喘過氣過,一波接著一波,彷彿是無窮無盡般,而擊潰所有人的心裡防線。

他們的大軍,甚至於都沒有站出來與漢人進行短兵交接戰,光憑著這箭雨,確是已經把張羨帶出來的四五千大軍給完全的擊潰了。

此時的張羨,坐倒在地上,雙眸中,已經是失去了所有的神彩。

他知道,這一次,他完了。

就如他那兩個手下,劉度,趙範一樣,最後的結果,總歸是逃不脫一個死字的。

“主公,敵人弓矢強勁,我等又無重甲大盾以護身,大軍已經是死傷慘重了,只是這蠻人,他終是沒有四面圍死,如今事以不可為,主公還請快快離去,待來日我等重整軍馬,再回來奪取不遲。”不知何時,一員已經是滿身血糊的偏將走至了張羨的身邊,勸說著讓張羨速速的離去。

“離去。。我們又該去何方?”抬起那無神的雙眸,張羨著眼前這一員偏將。

他叫金旋,同劉度,趙範二人一樣,皆是張羨的親腹所在,只是這金旋確不比趙範,劉度二人,這金旋確是位能拉得硬弓,騎得烈馬的戰將,此時,金旋抹了把臉上也不知道是何處濺得的血水,急聲道:“如今大勢以去,主公何不轉投交州士家,或廬江陸康,再不濟,亦可投於刺史王叡大人,以主公之威望名聲,必成坐上賓,也比枉死於此處強啊。”

著眼前這已經是如同行屍走肉般,完全被眼前這個事實給擊敗了的張羨,這位曾經高高在上,以諸多手腕而盡得荊南四郡之地,更是荊南張家的掌舵人,整個荊南宗賊頭子的風雲人物,此刻,確已經是變成了一個完全的失去了靈魂所在。

因為,他的信念,已經是被眼前這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實給擊得粉碎了。

他已是心生死志。

“主公。。。”金旋得張羨如此,頓時大急。

他還年輕,如今也不過才二十七八,連三十都不到,人說三十而立,但他在三十之前就差點成為了一郡太守,只是因著蘇策的突然冒出,而讓他功虧一簣而已。

但是,金旋他是真的不甘心就這般死去。

他有能力,有勇武,更有手腕。

他上馬能殺得賊寇蠻夷,治得大軍,下馬能治得郡縣,安得萬民。

他自認自己可以算得上是文武雙全的人才,所以,他不願就此死去。

何況,是陪著這般一個已經毫無勢力可言,已經是心如死灰的人。

著腿部,那已經逐漸變小的傷口,只在愣神間,確見得這平日裡最是驕貴,最是怕疼的張羨,確是咬牙以右手握住箭矢,狠狠地一把而拔了出來。

箭頭的倒鉤處,因著張羨這般野蠻的拔除,而狠狠地撕扯下了一塊肉來,血注,順著這個突然間變大的傷口而噴灑而出,只痛得張羨悶哼一聲,蒼白的臉色,此刻,確是更見了幾分死灰,只是,張羨確是仿若未覺般。

抬起那上面還串著一塊碎肉的箭簇,張羨,慘然笑出聲來。

“元機,你且自去吧。”了金旋,張羨方才接著道:“你乃名士之後,那蠻人必不敢傷你,你若降,可保性命無優矣。”

金旋乃是西漢名臣,武帝近侍金日磾的後裔,算是天下間有數的名貴人物,在張羨這等士家子弟的眼中,如金旋這等人物,一般人還真不敢殺他。

因為,如金旋這等人物,他們從祖輩那繼承而來的名聲,他們頭頂上頂著的諸多光環,足以保證讓他們不會死於非命。

所以張羨才會有此一說。

著張羨如此,金旋的雙眸中,卻是陡然間,閃過絲絲寒光。

投降不被殺不錯,但是,他家祖輩那金日磾都不知道是多少代人之前的事情了,到得如今,金日磾的名聲,也差不多是隨著歷史的長河而沉澱了下去,輪著金旋這裡,還真說不上有多大用處。

但,金旋他又是一個不甘心於寂寞的人,他確是比張羨得更為清楚明白許多,眼前這些蠻兵,顯然,都是歸那武陵太守蘇策所管的。

而如今,蘇策幾乎已經是佔據了整個荊南四郡之地,如此大勢,他若是就如此的降了蘇策,必然不會被見重用的,但若是他挾了這張羨的人頭前去降於蘇策,有此等大功在身,又哪裡還會怕那蘇策不重用他。

說不定,自去年丟掉的那個太守位置,過些時候,那蘇太守可能就會又賜下來給他了。

這是太守之尊,容不得金旋不心動。

他的手,已經是顫抖著放在了刀柄之上,只是,他的內心之中確還在猶豫著。

畢竟,張羨待他和趙範,劉度等人也是不錯的,忘恩負義不去理會他,只顧著自己逃跑,那已經算是他金旋背信棄義,成為忘恩負義的小人了,若是為自己的榮華富貴和前程,再親自動手殺了這張羨,那就真的是畜牲不如。

所以,金旋在猶豫著。。。

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他的臉色,也是因著這個念頭而變得一會猙獰恐怖的可怕,一會又猶豫不決而痛苦不堪。

他金家,祖上本是匈奴人,那金日磾更是匈奴休屠的王太子,本是姓馬,後來因著武帝因獲休屠王祭天金人,故賜其姓為金,甚得漢武帝的喜愛,只是,這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到了如今,他金家後人,竟然已經是需要向一個太守求官,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傷。

不得光耀門庭,這是後人無能,這是如金旋這等後輩的無能所造成的。

金家,已經落敗了。

而金旋,自小就學文習武,立志要做一個文武雙全,上馬能治軍,下馬能治民的人物,而如今,他已經是年近三十,確仍然只是一郡中小吏,雖得張羨信任,可他永遠只是張羨手下的一個小吏,是張羨他手下的一條狗一般的東西。

金旋,心中不甘啊。

而此刻,機會就在眼前,他只要殺了這張羨,拿著他的人頭,再憑著他的威望,收攏部眾,轉而投靠蘇策,以此等功績,必能為蘇策所重用也。

雙目中閃爍著瘋狂的寒光,而金旋的右手,此刻,亦是緊緊地握住手中的環手刀。

“元機,你要殺我去降那蘇策嗎?”見得金旋站在他身邊,久久亦不肯離去,張羨卻才抬起頭來,確正好到金旋眼中那瘋狂暴漲的殺意。

只是,他的內心之中,確已經是一片平靜。

張羨在戰陣之上可能並不怎樣,但是他在政治上,確絕對是算得上個天才人物,若不然,就憑張羨這等一個世家出生的人物,憑什麼去掌控整個荊南四郡之地十數年之久?

他所依靠的,無非也就是他的政治手腕而已。

所以,此刻,當張羨到金旋眼中那瘋狂的殺意之後,他就明白了。

因為,這種事情,他幹過無數次。確不想,今天,這種事情,確發生在他的身上。

張羨慘然的對著金旋笑道:“元機要殺我去那蘇策處換取功勞也成,但我只求元機在你我往昔的情分上,往後裡替我照顧澤兒,花娘他這孤兒寡母幾分。”

花娘,乃是張羨的髮妻,他還有個兒子,叫張澤,只是如今怕是也全都落入了蘇策的手中,如今能求得金旋這個身邊人,用自己的頂上人頭去換個出身,順帶著的還能幫襯照顧上他家妻兒一二,張羨倒也算是死得安心了。

“來吧。。我知元機武藝非凡,必不會讓我太過痛苦的,只是還忘元機莫要忘了答應我的事,替我照顧澤兒他孃兒倆一二。”此時的張羨,確已經是閉上了雙眸,靜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主公,你為何不與我一起降了蘇太守。”金旋終是有些下不去手,而忍不住勸道。

淡淡地了一眼金旋,張羨方才輕笑道:“元機你不懂什麼叫政治,所以,你不懂我為何要死。唉,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我往昔相交甚深,今日我便給你個忠告,只是還忘你記著我今日的話。”

“主公但說無妨,我自記著。”

“元機你家雖久處中原,已逾十數代人,你金家也是習漢文,做漢官,只是,我知元機你的能力,往後你只可為將,萬萬不可為文官,否則,你必招致殺身之禍矣,元機你要慎重,慎重。。。來吧,元機且與我個痛快。”說罷,張羨確又是再一次的閉上了雙眼。

“主公。。”金旋還待再勸,只是張羨確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而無動於衷。

“呀。。。”一聲怒喝,金旋舉刀而劈下。

有斗大的頭顱和著肺腔中的血液而衝宵而起,濺滿了金旋的一身一臉。

“主公,一路走好,我金旋會代你照顧好小公子的。”顫抖著雙手,捧起張羨的人頭,金旋大聲喊道:“住手,張羨已死,我等願降。。。我等願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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