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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定要死在寒夜裡的賣火柴的小女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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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

天空徹底的被夜色吞併。只有夜晚的燈光依舊閃爍。

整座小鎮都被過年的氣氛環繞,今天本該是一個十分幸福的日子。

雲居一扇門一扇門的,從街口敲街尾,從滿懷希望走到懷疑人生,其實也沒有用很多時間,只有短短的半個小時。

小姑娘就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雲居,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彷彿已經認定了雲居就是天使,是上帝派來帶走她的使者。

雲居已經被凍的張不開嘴了,她的嘴唇發紫,眼神飄忽,靠著一腔毅力走向下一道門。

“天使姐姐,你帶我回天上吧,我們.......不要在人間了.......”

雲居的手陡然落下,如同一具靈魂破碎的軀殼,她用冰涼的手撫摸著小姑娘的長髮,將小女孩抱進了懷裡。

兩個小姑娘躲在了背風的角落裡,期盼著北風能瞎了眼睛找不到她們。雲居將小姑娘護在懷裡,小姑娘的一雙小腳早就凍的又青又紫,在雲居心疼的目光裡,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小姑娘的舊圍裙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她的眼裡滿是欣喜,臉上飛起了兩片薄紅,也不知道是凍傷還是羞澀。

雲居被凍的快不能轉的腦子終於開始轉動了,“你為什麼不回家?”

小姑娘身體忍不住的往雲居身上靠了靠,嚅囁著開口,“天使姐姐,我不敢回家,我今天一根火柴也沒有賣出去,連一個銅子兒都沒有.......我爸爸一定會打死我的.......我們家就靠賣火柴賺點錢.......”

說到這裡,小姑娘飛快的抬起頭瞟了一眼雲居,更小聲的開口,“不是我不想帶天使姐姐你回家,是家裡和這裡並沒有什麼區別,我們家只有一個屋頂能擋擋雪,但是風還是會透過屋頂吹到人的骨頭縫兒裡......天使姐姐,你帶我走吧.......”

雲居嘆了口氣,哪怕是在她的國家最貧困的地方也不會有這種情況的出現,眼前這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吃了多少苦啊........

如果她能活下去......

一定要讓小姑娘好好的長大,去讀書、去學習、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呼嘯的北風永遠不會放過深夜的行人,它致力於敲碎每一個行人的骨頭,將寒風灌進去,欣賞他們面無血色的臉和瑟瑟發抖的身體!

小姑娘看著雲居毫無血色的一張臉,顫抖著手從圍裙的兜裡掏出一根火柴,在粗糙的牆面上摩擦,好幾次,才聽到嗤的一聲,微小的火光在兩人之間升起。

小姑娘將燃燒的火柴舉到了雲居的面前,期盼一支小小的火柴能帶給她的天使姐姐一絲溫度。

一顆暖黃的星星停在小姑娘的指尖,雲居貪婪的望著小姑娘手中的火柴,不捨的將火柴向小姑娘的方向推了推,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小姑娘的圍兜,“裡面都是火柴嗎?”

“不......不是.......”小姑娘目光躲閃,舉著快要燃到底的火柴,護著圍兜裡的火柴,不敢看雲居的眼睛,“是我家未來一個月的口糧.......”

雲居將小姑娘的頭往自己的懷裡護了護,輕聲一笑,“傻姑娘喲.......”

小姑娘在雲居的懷裡酸了鼻子,“天使姐姐,對不起,我家裡還有個病弱的母親和殘疾的父親,還有兩個弟弟妹妹,我的命都比不上懷裡的火柴金貴.......我偷偷的、偷偷的給天使姐姐用一兩根就好了.......”

“天使姐姐,你帶我走吧,我們迴天上也好,去地下也好.......”

”只要不在人間,哪哪都好.......”

許是太久沒有人願意聽她說話了,她又劃亮一根火柴,大著膽子準備將媽媽的拖鞋也燒了,這樣至少能多暖和一會兒,反正丟了一隻鞋也是挨一頓打,丟了一雙鞋也是這個下場,還不如把鞋子燒了讓天使姐姐多暖和一會兒,也許在去地下的時候,還能見一面住在天上的、曾經最疼愛她的祖母.......

小姑娘想著,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她對天使姐姐的好都是帶著算計的,她想,她是個壞孩子。她是一個很壞的壞孩子,她沒能賺到錢,沒能給家裡的母親買藥,沒能帶弟弟妹妹吃上他們做夢都在想的土豆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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