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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嘶……”
程咬金一口乾了二兩白酒。
霎時，一張澎湃的大臉紅了個通透。
可現在，程咬金卻眯縫著眼睛，在回味這濃濃的酒意。
“二郎，你也嚐嚐，這酒回味無窮啊！”
李二其實早就在打量這酒了：
“此酒竟是如此清澈，無有一絲渾濁，最難得的竟是這酒香味如此濃烈香醇。”
接著，他並沒有像程咬金那樣一口飲盡。
而是淺淺的呷了一口。
雙目微微閉合，細細的體味著那香醇的酒意。
淺淺的酒液順著喉嚨下嚥，隨之有一種淡淡的灼熱感傳來。
緊接著這股熱流遍佈全身，身子彷彿都活泛開了。
這是一種極其特別的感覺。
“當真是好酒啊！”
李二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讚歎一聲。
跟著就催促問道：
“莊賢弟，此酒何名？”
莊舟脫口說：
“這叫二鍋頭。”
李二皺了皺眉頭：
“這名字俗氣了些，不過酒卻是極品。”
“就是就是，這才是男人該喝的酒，以前喝的都像是水了。”
程咬金罵罵咧咧的說著，又把杯子遞了過來：
“莊老弟，再給我整一杯。”
莊舟沒做反駁，又給他滿了一杯酒。
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三人一起邊吃邊喝。
不多時，一瓶二鍋頭也差不多見底了。
除去莊舟和李二各自喝了一杯，剩下的全給程咬金搶過去喝了。
算下來程咬金差不多幹了六兩白酒。
可這傢伙，完全沒有盡興，反而還勾起了肚子裡的酒蟲。
“莊老弟，那啥……還有二鍋頭嗎？”
程咬金有些意猶未盡。
“沒了！”
莊舟攤了攤手：
“這次我就帶了一瓶，你要想喝，下次到我店裡來買，過兩日就有貨了。”
“誒！這可真遺憾，我酒勁兒剛起呢，這就完了！”
程咬金滿是不甘，抄起筷子又往盆子裡夾起一大塊粉蒸肉。
直接一口放進嘴裡，接著啊嗚啊嗚的咀嚼起來。
“莊賢弟，此乃何物？”
李二又夾起粉蒸肉下的一塊紅薯，仔細辨別了一眼，確認自己不認識。
可這玩意，他剛才已經吃了。
軟糯糯的，還很甜。
一口下去，就有那種滿足的飽腹感。
“這個啊，這叫紅薯。”
莊舟其實已經是微醺狀態了。
沒法子啊，他喝酒不行，頂天四兩白天，必翻車。
“這紅薯是什麼果實？”
“這是長在地裡的，對啊，你們這邊還沒有，等下……”
莊舟記得拿過來的紅薯還沒有用完，晃晃悠悠的起身去拿了一個。
“吶，就這玩意。”
莊舟將一個紫紅色的紅薯遞給李二，又解釋說：
“這就是紅薯，去了皮，可以直接生吃，當然，最好的還是煮熟了吃，很甜。”
“另外，還可以曬成紅薯幹，放幾個月都不會壞。”
“什麼？！”
李二當即震驚了，拿著手中的紅薯不斷的檢視。
嘴裡還在不斷喃喃唸叨：
“此物竟然如此神奇？”
“對啊！而且這紅薯產量也很高，一畝地大概能產三四千斤，用你們的話說，就是二十石（dàn）左右。”
莊舟這些日子裡還是學習了不少知識，比如這初唐一石大概是120斤。
“畝產二十石？”
李二駭然。
要知道，自他登基親政以來，無時無刻都在想如何讓老百姓吃飽的問題。
現在雖然已經不是開國之初那樣艱苦，可老百姓依然缺吃少穿。
尤其是這吃的東西，完全不夠。
倘若這紅薯能畝產二十石，那是李二想也不敢想的事。
小小個紅薯，完全可以拯救黎民蒼生啊！
“阿醜，你聽見莊賢弟說的沒有，這紅薯產量竟是如此之高？”
程咬金當然早聽到了，也是滿臉的疑惑：
“莊老弟，這紅薯真能畝產二十石，沒吹牛？”
莊舟想了想說：
“這肯定跟土地的瘠薄有關係，土質好的還不止二十石，當然，土質差的估計也就十幾石，反正產量肯定不低的。”
“夠吃了！”
李二欣喜笑道：
“只要能畝產十石就完全夠吃了，莊賢弟，這紅薯可是能夠拯救黎民蒼生啊！”
畝產十石，還能儲存幾個月不壞，行軍打仗時完全可以用來作為軍糧。
莊舟點點頭，尷尬一笑。
這兩個傢伙怪怪的。
管他呢！
反正我只是過來長安做生意的。
這黎民蒼生跟我也沒啥關係！
“對了，我觀莊賢弟談吐不凡，門口牌匾上的字型也是飄灑華麗，想必讀過書吧？”
這一個二個的，怎麼都很關心我讀沒讀過書？
看來這個時代很看重讀書人啊！
“不瞞秦兄，我幼時跟著家父四處行商，也曾識文斷字，勉強算個讀書人吧！
至於師承何派就談不上了，門口牌匾上的字，其實是我託一個友人所作，登不得大雅之堂，見笑了！”
莊舟又把先前說過的話，再次說了一遍。
可李二聽了眉頭卻是緊皺起來：
“莊賢弟既是讀書人，為何不考取功名，如今朝堂開科取士，正需要莊賢弟這樣的讀書人入仕為官，而卻偏要做商賈呢？！”
說著，他滿是不解的盯著莊舟，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莊舟顯然聽出了對方對商賈的輕視。
沒法子啊！
所謂士農工商，商人連農民都不如，是排在最後一位的。
想了想，莊舟說：
“我這個人懶得很，不想做官，更沒什麼匡扶社稷的抱負，只想著做點小買賣，過點小日子。”
李二癟了癟嘴，這特麼也是我想要的日子好吧！
只是沒有法子才做了這皇上啊！
接著只聽莊舟繼續說道：
“你說說，這人活著都是一輩子，幹嘛要那麼累，簡簡單單的不挺好嗎？”
“……”
李二愣了一下，很扎心啊！
其實這也不怪莊舟會這樣想。
他出生在和平年代，自幼接受的思想就是這樣。
不可能一天天喊著匡扶社稷吧？
會被當作神經病的。
再說了！
他讀書只是為了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有個穩定的收入。
說到底還是為了過小日子。
而這個年代呢！
那就不一樣了。
讀書則是為了入仕做官，施展畢生抱負，為朝廷效力，為皇帝盡忠。
可莊舟盡哪門子忠啊！
而且他才不會去幹這樣的傻事。
“莊老弟，你這年紀輕輕的，不思進取啊你！”
程咬金吸溜著排骨，幫襯著自家陛下說話。
莊舟反駁道：
“如今這天下海晏河清，當今皇上又是千古一帝的聖君，我作為一個平頭老百姓，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難道有錯嗎？”
這番話聽起來怪怪的，可程咬金卻是無法反駁。
只能說，這馬屁拍得十分有水平啊！